入夜之後,氣溫驟降,高山飛雪。失去了幻境屏障之後的仙門山,近年來氣候一直反常,曾經鬆竹翠柏交相呼應之仙境景象早已不在,這正是因為秦沉浮當年所施展的靈子術所致,地氣失去了平衡,變得混亂異常,白日裡的陽光耀眼,而到了晚上,溫差瞬間變化,雪打仙門山,山峰之上的鬥米觀百年建築儘鋪寒霜。現在這裡自然不能再被稱之為鬥米觀,天下正邪兩道,都將這裡視作邪派聖地,門口的牌匾早已更換,名為‘陰山閣’。風呼嘯,似猛獸嘶吼,巡夜的陰山弟子們成群結隊踏雪而過,不發一語,偶爾有人抬頭望天,夜幕之下烏雲密布,出現了一幕奇景。本來不該下雪的,烏雲灑下的都是點點雨珠,但奇怪的是,那些雨點打在距陰山閣上空五丈之處,居然瞬間凝結成了冰晶雪霜,大遠處望來無比壯觀。所有人都知道天象為何如此,但所有人都不說。每逢這種夜晚,陰山的弟子們全都小心謹慎,特彆是巡夜的人,他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現一點失誤,因為他們了解,此時此刻,秦浮沉又在做噩夢了。從前的道法殿沒有被拆除,不過三清以及鬥米觀曆代祖師聖像全都被砸碎丟掉,空擋的大殿內僅擺了一張供桌,上麵小香爐的清香一年四季不斷,而所擺放的牌位倒也奇怪,二尺長的木板上沒有寫名字。隻是寫了一句話:吾妻吾兒。在這塊木板旁還有一塊寫著‘巫派罪人’的牌位杵在那裡,除此之外,隻剩下滿桌的鮮花。供桌之前是一整塊巨大的白虎皮,上麵側躺著一個人,此人四十多歲,身穿紅色璃龍文長袍,麵如冠玉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散著頭發,微閉著長眼。不是邪派至尊枯藤老人秦沉浮又會是誰?秦沉浮以右手支著頭似乎睡得正香,此刻的他呼吸均勻睡相安詳,但誰又能知道他現在所沉澱的夢境究竟是何模樣?“亂臣賊子還我命來!!”夢中的秦沉浮正站在故國。被全國的百姓所包圍,那些人體肉腐爛散發惡臭,如同腐屍再生一般無二,隻見他們指著秦沉浮大聲的唾罵:“無恥惡賊。虧我們平時那麼愛戴你。雖然當時錯怪了你,但你居然如此恨毒的將我們殺害,難道你就不愧疚麼?!”那些腐屍們的哀嚎如同潮水般襲來,而秦沉浮被他們圍在人群當中,驚濤駭浪也沒讓他感到動搖,麵對著那些死去的人,秦沉浮忽然笑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將那成千上萬的哭喊之聲硬生生的壓了下去!“愧疚?哈哈,笑話。我為什麼要愧疚?!”隻見秦沉浮猛瞪眼睛放聲大吼道:“要怪,就怪你們自己!!你們也知道當時錯怪了我?如果不是我有力量,恐怕現在找人索命的正是我!既然你們當時瞎了眼,就彆怪我手下無情!螻蟻匪類,居然還敢再此饒舌,全都給我滾!!!”人就是這樣,隻會在彆人的身上找不是,卻從不會先讓自己檢討,正如秦沉浮所說,當日如果不是他們這些妄信謠言的人,他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這些人隻會看熱鬨,誰的權高就會附庸向誰,如今秦沉浮看到這一張張站在道德製高點肆意批評他人的偽善偽善之徒就心中有火。於是,他眉心白光一閃,靈子神術驟然發動,秦沉浮渾身發亮,強光過後,成千上萬的腐屍百姓瞬間被吹成了灰燼。秦沉浮眨了眨雙眼,眼前的景象再次變換,皇宮之中,那額頭上生出數十根指甲的國王眼裡流著膿水正在瞪著他:“秦沉浮,你害我害的好慘,我要你………………”“閉嘴。”秦沉浮冷哼道:“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千次萬次,你不配跟我說話,死人就要有個死人的樣子,給我滾!”說話間,秦沉浮狠狠地瞪了那國王一眼,國王腐爛的身子瞬間如同繩子一般扭曲了起來,扭到了極致之後,瞬間爆成了一堆血肉,秦沉浮神情恍惚間再次睜開了雙眼,而這一次,他心中卻出現了一陣波動。他的眼前,是潺潺流水,不知名的野花兒生滿了河岸,柳樹之下,年輕的秦沉浮靠樹而坐,手裡是一隻笛子,身旁是一位美人兒。“秦哥哥,你在發什麼愣?”金烏公主的笑顏,要比所有的花朵更加鮮豔,她的睫毛很長,柔情似水,溫婉動人。秦沉浮失去了自我,他望著身邊的人兒,隻是搖頭一笑,輕輕的說道:“沒什麼,剛才好像做了個夢。”是啊,也許那隻是個夢,夢醒了,什麼都還在,我所擁有的一直擁有,我所珍愛的從未離開。如此世界,當真美好。“那你夢到了什麼呀。”金烏公主依偎在秦沉浮的肩膀上,摟著他的手臂對著他問道:“說給我聽好麼,我想知道咱們頂天立地的大巫官會有什麼離奇的夢境。唔,讓我猜一猜,你的夢裡麵是不是也有我?”秦沉浮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無限憐惜的說道:“有,但我不想說,因為不是個好夢,我夢見你為我懷了個孩子,但是…………總之最後的結局實在不怎麼好。”“孩子?你說的孩子是他麼?”金烏公主從被血染紅的長裙下撿起了血肉模糊的一塊碎肉,由臍帶連著,是個將要成型的胎兒,胎兒身上沾染了泥土,早已死去,十分肮臟。麵色鐵青的金烏公主溫柔的對秦沉浮笑著說:“你看,這是夢麼?”“啊!!!”秦沉浮隻感覺到頭痛欲裂,身上的皮膚下意識的蠕動了起來。無數長條型的肉芽爭先恐後的鑽出,狂風大作,河中流淌的血水都翻騰了起來!“浮沉。你還是變了。”金烏公主抱著懷中的死胎,十分憐惜的親了親,隨後望著秦沉浮,忽然流下了兩行熱淚,同時淒慘的笑了笑:“我也變了,我們,都已經回不去了。”“不!!!”秦沉浮下意識的伸出了雙手。想要把那金烏公主摟在懷中,可那料到他剛他出一步,忽然覺得腳下一空。隨後墜入了萬丈深淵,冥冥之中,隻聽見有一人對他說道:“秦兄,現在……還來得及。”行笑?夢到此處。秦沉浮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仍在這‘金烏樓’中,風卷著雪打在窗紙之上,發出輕微的響動,殿內燭火儘數熄滅,供桌之上隻餘三柱殘香奄奄一息。秦沉浮醒來之後麵無表情,呼吸仍未變亂,他下意識的起身,重新換上了三柱香後。麵對著眼前的牌位若有所思,隨後大殿燭火自動點燃。等他眉心的光亮褪去之後,殿外的雪瞬間變成了雨。不,行笑,你錯了。隻見秦沉浮自顧自的輕聲言語道:“已經來不及了,你生在世上,雖然擁有了無上的力量,但卻仍無法改變一陣風的吹過,一場雨的飄零,‘但我卻可以,八荒儘蕩’的時辰就要到了,你終究阻攔不了我。”說話間,秦沉浮再次坐在虎皮之上,又過了一陣,隻聽得門外傳來了一陣誠惶誠恐的聲音:“稟報師尊,外麵好像,好像出了些情況!”而此時的‘金烏樓’門外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陣急促的銅鑼之聲在雨中敲響,驚醒了所有陰山弟子們,那些陰山弟子們下意識的起身衝到門口,隻見門外雨雪混雜在了一起,而負責守夜的弟子們則分數隊拚命敲響了預兆著禍事的銅鑼,他們奔跑在泥濘之中,大聲的叫道:“禍事了禍事了!大家快起身!!”要說這‘陰山閣’內究竟出了什麼禍事?這事兒,還的從今天清晨說起。讓我們把時辰和地點拉回前文書所講的那一刻,話說世生幾人投宿在一個小鎮的客店之中,沒成想世生的善心反而引來了一幫子蟊賊。這些蟊賊見世生有銀子便動了歹意,於是半夜成群結隊而來,希望用毒煙先把幾人給藥麻了之後再亂刀剁成肉餡兒,到時候和弄的肥瘦均勻再賣給當地食肆做雜醬麵豈不痛快?可他們當真找錯了人,要說就這種程度的毒煙還不夠世生一人過煙癮的,他們本能直接將煙熄滅,可世生卻並沒有這麼做,他當時想給這幫孫子一個教訓,於是便將那些竹筒坐在了屁股底下,等那些人興高采烈衝進來的時候,這才將竹筒直接砸到了他們的臉上。對付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敗類,世生從不手軟,這一砸便砸死了四五個人,之後竹筒爆裂毒煙蔓延,那些喪儘天良的家夥自食苦果,在毒煙之中屎尿齊流。也虧有個人跑的快沒沾上毒煙,這人就是那個癩頭的地痞,當時他見這突發狀況也知道碰上了‘茬子’,所以慌忙轉頭就跑,可他那兩條腿又怎麼能跑得過世生?沒用兩步,世生便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子,像摔死狗一般將他摔在了地上,而那癩頭的地痞疼的齜牙咧嘴之間破口大罵:“天殺的蠢貨!你敢動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們老大是跟誰混的?跟的可是‘聖陰山’老祖五十七弟子俏骷髏黃大爺!你殺了我們就是殺了陰山弟子,你擔得起這個責任麼?!”世生不知道什麼俏骷髏,不過他在知道這些雜碎原來是有陰山一脈撐腰之後,心中恨意更濃。而且他有什麼擔不起責任的?還第五十七弟子,就算第二第三弟子他們也不是沒殺過。而且他們此次正是想要報仇,所以世生一腳將那惡賊粘在了牆上,同時對著他說道:“本來還想放過你的,沒想到你自己作死。陰山之徒,見一個打一個。”欺負百姓的往往不是真正大惡之徒,反而是一些欺善怕惡的雜碎,這些人渣仰仗著陰山的勢力再此橫行霸道已久,身上的命案數都數不過來。所以今夜也算是他們的報應。在乾掉了這群蟊賊之後,劉伯倫和李寒山也出了屋子,劉伯倫呸了一口說道:“這幫渣滓。結果了他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不過你小子剛才把我們叫醒的時候說什麼?說你有辦法搶回柳柳萋萋了?”“是啊!”世生回過了神來,同時十分歡喜的對著兩人說道:“這幫惡賊剛給了我個啟發。”“快說說。”兩人見終於有了辦法,心中也是分的喜悅,於是連忙問世生到底該怎麼做,隻見當時世生笑了笑,隨後對著他倆說道:“正如你們之前所說,咱們要救倆丫頭就必須先要製造騷亂。讓秦沉浮以及山上的人無法顧及到鎖龍樓那裡,而那群陰山的家夥確實有一套,所以要製造騷亂就必須一步到位做到極致。”“怎麼做?”劉伯倫說道:“這是最難的啊。火攻水攻對他們都沒有用處,畢竟那老魔頭是魔,本領太高了。”“咱們之前也遇到過‘魔’啊。”世生正色說道:“難道你們忘了麼?”說到了此處,世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而劉伯倫李寒山這才恍然大悟。與此同時,一個卑劣的名字從他倆的腦海中浮現。陸成名,小邪魔陸成名!對啊,要知道前幾年他們在東螺國惡鬥陸成名的時候,那心理扭曲的陸成名最後憑借著一口怒氣也化身成了魔,不過本領不到家的他入魔後被魔性吞了心智,隻變成了一個四處散播絕命瘟疫的妖魔。後來世生發狂,一口將那陸成名所化的魔吞入了腹中封印。巴邊野老爺子也正是因此而死,後來那個裝著陸成名魔體的胃被封存。並被白驢帶回了鬥米觀,由當時的行癡道長親自將其封印在了道法殿西南五裡外‘無字鎮魔碑’之下。想到了此處,劉伯倫和李寒山又望了望世生,他們已經明白了世生的用意,既然那秦沉浮是魔,那他們為何不‘以魔至魔’?想那陸成名所化的瘟疫至魔毒性極強,最主要是沒有心智,如果將它放出來的話,定會讓那些陰山弟子們成片成片的死亡,這陸成名的魔可不是輕易消滅的了得,到時候他們大亂陣腳,說不定連秦浮沉都會受到重創,而他們由此趁虛而入,直搗那七絕鎖龍樓救出柳柳萋萋兩個丫頭。這計劃,著實可行!想到了此處,三人睡意全無,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彼此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連夜上路,朝著仙門山的方向飛奔而去。天亮之後,小鎮的百姓全都蘇醒,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直到日出三竿,客棧的老掌櫃這才戰戰兢兢的推開了門,之後嚇得說不出話來。鎮上的賊人們居然在一夜之間都死絕了,這對當地的百姓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然而他們卻找不到那三個替他們伸張正義的外鄉客。因為世生三人此時,已經回到了仙門山下。望著久違的仙門山,三人感慨萬千,他們的青春就是在這裡度過,也是在這裡終結。將近五年國去,如今山下的小鎮已經麵目全非,徹底淪為了邪道之人落腳之地,街道兩旁娼妓賭館林立,無名屍骨橫躺在巷子裡已經腐朽都無人問津。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了這一幕後,三人難免還是有些傷心。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呢?世生歎了口氣,沒讓自己多想,當時的他們早有準備,還沒等進鎮子就已經換好了一身土匪強盜的打扮,隨後又用泥巴擦了臉,任憑誰都發現不了他們的身份,而進了鎮子之後,三人隨處找了酒家吃飯,聽著旁邊的食客們正討論的都是今天又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錢,置身此處,當真好像在另一個世界一般。但這些已經不是他們能管的了,他們要做的隻有好好的休息,如果今晚事成的話,非但能平安的救出倆丫頭不說,還能重創陰山一脈,到時候看他們還會不會如此猖狂!就這樣,時間緩慢流逝,下午的時候,山頂的雲彩慢慢聚集,今夜似乎有雨,三人利用一個下午的時間睡覺,等到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他們悄悄起身,該動身了。正如前文所說,雖然秦沉浮的實力強橫。但此次上山三人卻也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因為沒有人能比他們對此地的地形更加熟悉,所以即便山腳下有陰山弟子放哨,但是憑借著對此處的記憶以及高超的身法,夜幕之下三人形如鬼魅一般,避過了陰山弟子的看守,在深山老林之中朝著山頂飛速前進。“魔頭。這一次定會讓你後悔自己自大占了這裡。”世生一邊悄無聲息的奔跑一邊心中想到。而正在此時,隻見身旁的李寒山忽然倒吸了口涼氣,同時指著頭頂小聲的說道:“快看。”世生和劉伯倫抬頭望去。這才看見了半空之中細雨化雪的奇景。這氣候怎麼會如此奇怪?世生迷上眼睛感應了一會身旁氣的流動,他發現,自大上了半山腰後,周圍的自然之‘氣’變得十分奇怪。五行雜亂無章。似乎被什麼神秘的力量給攪合了一般。而且一股令他不安的感覺隨之黏在了他的皮膚之上。帶著這種疑問,三人終於再此回到了鬥米觀,瞧見那熟悉的道觀此時已經麵目全非,他們的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兒,世事難預料,他們也有再回到這裡的一天。等靠近鬥米觀之後,三人停住了腳步,因為此地的守衛比山下更加多。陰山一脈果然是天下第一勢力,瞧那一隊有一隊的巡夜者。三人要潛進去十分的困難,而且現在還下了雪,那些人好像木偶一般的巡邏,連多餘的腳印都沒一個。正因如此,如果他們貿然前往的話,縱然躲過了他們的巡使,但也會因為雪地上的腳印而被發現。世生望了望半空這奇怪的天象,他們此時能做的,隻有等待。隻不過他們不知道,他們等的並非是天公作美,而是一個噩夢的結束。就這樣,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忽然世生身上一陣輕鬆,隻感覺到那股令他厭惡的感覺消失,與此同時,天上的雪猛然化開,雨水瞬間落下,雨霧中,那些陰山弟子們雖然絲毫沒有亂陣腳,但世生三人心中卻是一陣狂喜!這場雨來得太好了!想到了此處,於是三人便屏住了呼吸高高躍起,雨幕給了他們遮蔽身形的良好條件,接著這個機會,三人瞅準時機飛身潛入了這曾經的鬥米觀。入了觀後,三人第一時間要做的是躲藏,瞧清楚了那些巡夜的人後,這才悄悄的朝著那‘無字鎮魔碑’的方向奔去。一路毫無阻礙,沒了腳印的限製,在雨中三人如同出水蛟龍一般,很快便來到了那塊碑前,萬幸的是這塊碑沒有字跡,所以時至今日仍得以保存,於是,由李寒山劉伯倫兩人放哨,世生彎下了腰猛刨泥土,沒挖上半刻便挖到了一口陰沉木箱。這箱子本是雲龍寺的禮物,裡麵裝著的,就是世生原裝的胃袋以及那‘小毒魔’陸成名了。在雨中,世生將那箱子抱了起來,隨後對著兩人會心一笑,秦老魔,你害死了我那麼多的兄弟,如今我也讓你嘗嘗這被人襲擊的滋味兒!想到了此處,三人抱著那口箱子就往回跑,等避過眾人跑到了鬥米觀中心地帶之後,世生毫不猶豫的抽出了陰沉木箱的鎖頭,世生早已做好了準備,掀開了箱子後,隻見他撿起了一塊石頭飛身後跳,同時運氣在手上,抽出了石小達的彈弓,猛地將那粒石子射了出去。兄弟,這是我送給你的悼禮,去吧!報仇的時候到了!石子夾雜著世生的力道,重重的打在了箱子裡麵,那顆胃瞬間爆開,與此同時,一股黑氣騰空而起,魔氣如同漩渦一樣開始凝結,漸漸的形成了早前陸成名那‘肉身魔’的形狀。而自這雨中突然出現的魔氣,自然也引起了那些守夜人的注意,那些陰山弟子下意識的朝這裡趕來,可還沒等靠近便已經中招,這魔毒的威力自然不用多說,那些陰山弟子們跪在雨中大口大口的嘔著血,而另外的一些人見狀哪敢繼續上前?慌忙轉身一邊敲鑼一邊尖叫道:“禍事了!禍事了!!!”望著這些驚慌失措的陰山弟子,世生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與此同時沉聲說道:“大鬨一場吧。”說罷,他同劉伯倫和李寒山義無反顧的轉身,大雨滂沱,他們朝著那山崖的方向狂奔而去,不平凡的一夜,這才剛剛開始。(兩更並一更完畢,六千字奉上,求票求推薦,最主要的是你們都知道的那個求打賞,大概就是這樣,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