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驢的遭遇,小白和紙鳶這一次無一例外的選擇了支持,在這一方麵上,顯然她們女人全都是一個想法,劉伯倫這一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要知道白驢娘子跟了他十年,從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變成了一個一點葷腥都不沾的素食動物,而即便是這樣,那白驢仍舊無怨無悔,雖然妖人殊途,但它一門兒心思的跟著劉伯倫,劉伯倫不給它名分也就算了,如今居然還因為美色誘惑而公然‘調戲’彆的女人,這確實讓小白和紙鳶為其憤慨。而對此,世生當時就感覺到了不妥。當然了,他心中的不妥絕非支持劉伯倫的所作所為,相反的,他打心眼裡不支持劉伯倫和那個什麼弄青霜好。除了他覺得劉伯倫這選擇欠佳之外,其實更多的,是因為他找的那個人。回想一下,在先前那兩次尋寶曆程之中,但凡跟花魁沾上邊兒的都沒有好下場,百寶屋化身的包撤雖然最後同紅娘子走到了一起,但卻因此付出了一隻眼鏡的代價,而蒼老的東螺英雄巴邊野更是為了他那初戀情人耽誤了終生,最後落得了一個無比心酸的結局。所以,不論是出於道義還是出於友誼,世生堅決不能讓那劉伯倫當真醉死在了這美人鄉中。不過他倒不白驢的做法,在經曆了範蕭蕭的事件後,世生已經徹底領教過了女人的可怕,他瞧著眼前咬牙切齒的白驢。保不齊它當真會說到做到,一計猛毒就把那弄青霜變成了弄死霜,而這樣的話未免有些濫殺無辜。畢竟那個女人應該也罪不至死,而且更是會絕了他們尋找最後一件寶物的路。所以想到了此處之後,世生便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那什麼,白姐,你消消氣,其實咱完全不用弄出人命的。”“屁!”隻見白驢抬頭打了個鳴,隨後對著世生叫道:“什麼不用弄出人命?我弄出人命怎麼了?我行得端坐的正。就算把她弄死她都得高看我一眼!娘的那個小娘們兒還敢跟我比,想當年老娘吃人肉餃子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溝裡滾糞球玩兒呢!”“對對對。”世生冒著冷汗連忙陪笑道:“你說的對。且有理有據讓人佩服,但是你想過沒有,那個女,咳。狐狸精現在好像已經迷了醉鬼的心。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公然把她弄死的話,醉鬼一定會恨你恨到不行的,到時候你倆可當真就沒有希望了。”世生急中生智的一番話倒當真點醒了白驢,要說不論怎樣,它的心還是向著劉伯倫的,它的心何其機製,隻奈何方才氣昏了頭所以才一時衝動做了這決定,而當它反應過來之後。心中沒緣由的又浮現出了一抹苦楚之感:唉,說的也是。如果我真的把那騷狐狸給殺了的話,怕是那冤家當真不會再理我了吧。在這世上,最毒是女人心,最苦也是女人心。但白驢就是白驢,它隻會因為劉伯倫而失去冷靜,在世生幾人麵前的時候依舊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樣,所以在聽了世生的話後,白驢慢慢的又恢複了冷靜,不過依舊氣呼呼的對著世生他們說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我是不可能忍的!”“好辦。”世生見它眼中殺意漸退,忙對著它說道:“你看這樣成不,寒山現在還在睡覺,咱們現在就去把他叫醒,隨後一起前去那個村子,由我們兩個當弟兄的去勸他,讓他明白這其中利害。孰輕孰重,我相信醉鬼應該也能分得清。”“當真?”白驢大眼睛一亮:“你要怎麼跟他說?”而世生忙點頭說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看我什麼時候說過空話?所以我一定能把醉鬼勸回來,最後讓它和你策馬天涯,你吃草他喝酒,多麼搭配的一對這是?”這話白驢愛聽,於是它的臉上這才多雲轉晴,於是他們便不做耽擱,打算叫醒李寒山以後一同上路,而就在回去的路上,紙鳶小聲的對世生說:“看不出來啊,你這塊木頭什麼時候也這麼會說話了?”“被逼無奈啊。”世生歎了口氣,事實上,在經曆了愛情之後男人才會成熟,而油腔滑調隻不過是情愛連帶產生出的附贈品罷了。當然這一點世生是不會明白的。回到了宿營地,幾人費了好大的功夫這才將李寒山喚醒,頭發散亂睡眼惺忪,就在這狀態下,迷迷糊糊的李寒山簡單的聽完了這件事的始末,而在聽白驢罵罵咧咧的說完了那弄青霜後,李寒山揉了揉眼睛驚道:“我去,這不‘綠茶婊’麼?”“什麼茶?什麼表?”世生問道。而李寒山尷尬一笑,隨後一邊用手掌在眼前扇風讓自己清醒,一邊說道:“沒什麼,是我在夢裡聽說的詞兒,用來行容白姐口中的那個弄青霜好像正合適。”對於李寒山的種種怪夢眾人早就司空見慣,這些年來李寒山研究他那張寶床越發有心得,而正是如此,李寒山通過睡夢修煉的負荷也就越來越大,以至於有時候各種怪夢層出不窮,不過他自然不會將這事告訴眾人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心事,卻能將心事牢牢封在肚子裡,從不抱怨。書歸正傳,在李寒山清醒了之後,他們便連夜啟程,小白和紙鳶騎在白驢身上,行腳速度大幅度的提升,天色漸亮之時,他們已經離開了這片孕育真龍的地界兒,再往前走,沒多久便入了山西。一路上李寒山和世生研究著到底該如何去勸那醉鬼,可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你小子是想要命還是想要妞兒?要命的話可彆碰那弄青霜啊,要知道現在未來真龍天子已經醒了。如果你再沾上這花魁的話,下場可當真會很慘的。而白驢在路上聽了他們的交談之後,頓時覺得這樣還不夠。還不狠,於是它便對兩人說:“這麼客氣乾什麼?你倆給我記著,等麵以後什麼都彆說先給他兩耳光,讓他也明白明白這事情的重要性,如若不然的話,這酒蒙子是不會輕易就範的。”“我倆打他你不心疼?”世生下意識的問道。“心疼。”白驢一邊跑一邊歎道:“可如果他因為這個狐狸精而離開我的話,我就不止心疼了。估計會心死吧。”這話說得雖然沉重,但卻發自真心,所以為了不讓他這兩個好朋友受到苦難。世生必須要遵從白驢的安排。狠一點,對表情再狠一點!一路上世生不停的催眠著自己,就這樣,等到第二日晌午之時。眾人已經摸到了白驢所說的那條官道之上。巧的是,他們還沒走多一會兒,大遠處的官道上居然出現了一人,這人光著膀子,袍子紮在腰間,體長俊朗,不是那劉伯倫又會是誰?這麼巧,他們本來要去找他。可沒成想居然在這兒見到了。在見到劉伯倫是自己一人之後,白驢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寬慰。畢竟他現在沒跟那弄青霜在一起,這就是好的。不過這寬慰不代表白驢原諒了他,在見到劉伯倫之後,白驢轉身殺氣騰騰的對著兩人點了點頭,世生和李寒山會意,便苦笑了一下,隨後彼此分彆撐出了一幅怒容,二話沒說就朝著劉伯倫跑了過去。劉伯倫當時正在路上走著,忽然見到了幾人之後,臉上先是一愣,隨後表情變得無比複雜,見世生李寒山朝他跑了過來,忙也迎了上去。而世生早就想好了此時的台詞,可是哪知道,兩人剛衝到劉伯倫近前,正想掄圓了耳光給他來個開門紅的時候,劉伯倫已經搶先開口了。隻見他當時語氣異常的激動,對著兩人劈頭蓋臉的叫道:“太好了你們在一起呢,不好了!出大事兒了!!”太好了,不好了。這兩個詞兒摞在一塊,登時讓手已經舉高了的兩人愣在了那裡,遠處的白驢正在納悶兒,而李寒山已經從劉伯倫的臉上看出了端倪。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慌張的劉伯倫。當時李寒山脫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個女人出了什麼幺蛾子把你給害了?”世生緊接著問道。而汗流浹背的劉伯倫在聽完了世生的話後楞了一下,隨後忙說道:“什麼女人?…………好吧那事它似乎已經跟你們說了,可是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而且,現在這關頭,什麼女人的事都得放一邊了,我正要找你們呢,真出大事了!!”瞧他的神情並不像是在說謊,他雖然沒溜,但卻從不會騙兩人,而他的語氣也讓兩人隱隱感覺到了不安,所以世生便將那弄青霜的事拋在了腦後,慌忙問他:“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快說啊?”劉伯倫當時麵色發青,眉頭緊皺,上半身已經被汗水浸濕,神色凝重,咽了口塗抹之後這才開口沉道:“枯藤老魔攻打孔雀寨了!”什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眾人的腦子裡炸開,當時白驢他們已經趕了過來,本來還想要言辭聲討劉伯倫的她們在聽到了這消息之後,同樣也呆在了那裡,官道之上一時間安靜極了,隻有一輪烈日散發著灼人的陽光。這件事,是劉伯倫無意間得知的。話說自打當晚白驢負氣逃走之後,劉伯倫也失去了興致,雖然他這些年來同白驢一直打罵鬥嘴,可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白驢對自己的真心,而如今發生的這件事,更加引發了他對這件事的思考。要說他心中當真沒有白驢的位置麼?這件事他自己也不清楚,畢竟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妖怪,單單是這一項其中有種種的問題,這讓劉伯倫很是為難,以至於回到了酒家之後便沉默不語,隻是低頭喝悶酒。而那弄青霜乃是一個閱曆豐富的女子。自然發現了劉伯倫有心事,不過她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如何去安慰新歡的人。所以自打他回去之後,弄青霜便沒再做出任何挑逗之事,而且也沒有開口詢問劉伯倫為何如此。她隻是默默的陪著劉伯倫喝下了一碗又一碗的酒,對此,劉伯倫十分感激。出身風塵的女子一旦動心,便很難放棄,雖然她們本來隻打算在這村莊中稍歇片刻。但此時弄青霜已經對俊朗的劉伯倫產生了愛意,所以她便留了下來,之後的幾天。他和劉伯倫終日再此飲酒,倒叫她的那些手下們看得漬漬稱奇。慢慢的,劉伯倫也像他透露出了心事,他沒將白驢身世說出。隻是對那弄青霜說:如果你有一個知己。在自己的身邊默默的陪同了十多年,你明知道她對自己有愛意,但是卻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事情而不允許你們在一起,你會如何選擇?當時他倆正在村口閒逛,弄青霜隱約的明白這可能便是劉伯倫的顧及,於是便對著他輕聲說道:“每個人的心性不同,所作出的選擇自然也是不同,不過我是個順天立命的人。所以,如果有不可抗拒的因素存在。即便是喜歡,我也不會讓自己選擇和她在一起的,畢竟那樣隻會讓自己途生煩惱,劉大哥,你說呢?”“你說的很對。”劉伯倫歎了口氣,隨後喝了口酒,望著村口往來的人群自顧自的輕聲說道:“每個人的心性都是不同的,都是不同的…………”而他剛說到了此處,隻見到有一夥中年人從村口走了進來,這些人身穿褐色勁裝,身後背負兵刃,從氣質上來看,應當是一夥遊曆天下靠賞金吃飯的獵妖人,本來這些獵妖人並不算罕見,不過劉伯倫當時卻被他們的話給吸引,以至於連身旁弄青霜接下來的話都沒有聽進去。隻見那些人邊走邊聊,其中一名漢子歎道:“唉,那枯藤老魔當真厲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今他再次出山,恐怕就連孔雀寨也難逃其毒手,娘的,難道以後的江湖上真的隻能由邪道控製了麼?那咱們今後還做個屁獵妖人?那些邪道裡麵一半都是妖怪,真他娘的想想就絕望啊!”劉伯倫聽到此話後心中猛地一驚,由於事關重大,所以他來不及同身邊女伴細說,便兩步跑上近前,對著那人說道:“這位大哥,請問一下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枯藤老人下山了?而且好像要打孔雀寨?”“你也是跑江湖的?怎麼沒聽說這件大事?”隻見那人憤憤不平的對這劉伯倫說道:“不是要打,而是已經打了,現在江湖上都傳瘋了,說枯藤老人已經帶著他那幫妖子妖孫前往了水間山,唉,也是因為孔雀寨這兩年風頭太勁,可如今縱然是他們,恐怕也難逃那枯藤老人的荼毒了,畢竟,畢竟這魔頭太過厲害,早已經不是凡人所能………………?!”轟的一聲!!還沒等那人說完,劉伯倫已經怒發衝冠,忍不住一腳踏在了地上,將乾硬的黃土踏出了數到裂縫!糟了,如果這人所言非虛的話,那這次孔雀寨當真大難臨頭。要知道雖然現在寨中留守著眾多練氣士以及一批天啟之人,還有杜果林若若以及石小達這些高手坐陣,可是他們的力量依舊鬥不過那枯藤老人。試問天下間有誰不知道那秦沉浮的恐怖?如果他這次親自出征的話,恐怕……………………。一想到了這裡,劉伯倫身上的冷汗就刷刷的往外冒,而就在這時,那弄青霜瞧著不對勁便走上了前來詢問,劉伯倫看了看弄青霜,他明白,自己現在沒有時間了,哪怕這女人再好再合他心意,但他身為堂堂男子漢,家裡遭此大劫又豈能坐視不管?想到了此處,劉伯倫謝過了那些嚇壞了的獵妖人後,便對著弄青霜施禮說道:“青霜小姐,抱歉,伯倫遠方的家中出事,此時必須要同小姐作彆了。”弄青霜十分聰慧,在這幾日的相處中她已經猜出了這劉伯倫絕非等閒之輩,他應當便是那些江湖中神秘的修真練氣士罷,而此刻見劉伯倫要走,弄青霜驚訝之餘雖然不舍,但是她的氣質和思維不許她那麼做,所以通情達理的她便對著劉伯倫說道:“我知劉大哥絕非凡人,定是出了十分嚴重的事才會讓你如此的急迫,青霜仰慕劉大哥的才華為人,自然不會成為劉大哥的阻礙,隻不過,青霜有一請求,如果劉大哥日後辦完了正事,能否來青霜府上一續呢?因為青霜,實在是舍不得劉大哥。”到最後,弄青霜還是說出了‘舍不得’這三個字,看來她確實動了真情,而劉伯倫見她如此通事理,不由得也是心頭一動,不過時間不等人,劉伯倫當時還是隻對她點了點頭,互道了一聲珍重之後,劉伯倫才施展開身法朝著村外奔去。望著劉伯倫飛速消失的身影,弄青霜低聲長歎,隨後無奈的笑了笑,這才在下人的攙扶下朝著馬車走去。而劉伯倫一路狂奔,直到今天正午來到這官路的交叉口,這才放慢了腳步歇息,沒成想竟誤打誤撞和眾人再此會和。劉伯倫講完了自己的所見,而聽完之後,世生他們的臉色無一例外的都變了,枯藤老魔要攻打孔雀寨?雖然近年來他們早有準備,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山,這可如何得了?這可如何得了?眼見著自己的家遭受大難,眾人一時間都亂了陣腳,一想到二當家他們,世生的身子沒緣由的顫了起來,當時的他隻覺得口齒發乾,同時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大吼道:“寒山!!”雖然已經得到了消息,但首先還要確認其真偽,以及現在孔雀寨到底什麼狀態。“彆吵!”李寒山快他一步已經掐起了雙手,隻見他皺著眉毛咬牙說道:“我正在算!!”霎時間,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而在聽到了這個噩耗之後白驢也滿臉的驚訝,相比起這件事,劉伯倫和那弄青霜的曖昧當真有些不值一提。烈陽之下,所有人都內心忐忑的望著李寒山,每個人都在不停的祈禱著,祈禱著那個消息是假的,或者,或者還有緩和的餘地。當時李寒山一邊掐算腦門一邊往下淌著汗,就跟流水一樣,轉眼已經濕了前襟兒,直到半刻之後,隻見李寒山猛地抬起了頭來,同時表情凝重的說道:“這個消息,是真的!我們的寨子已經,已經………………”(兩更並一更完畢,新篇初始,求票求推薦求打賞,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