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氣,不冷不熱,天際還出現了朝霞,黃河流域處,芳草聯蔭,水晶般的露珠掛在野草尖兒上,將野草壓彎了腰。清風徐徐,草尖上的露水滑落,尚未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飛箭似的身影已經掠過,那身影速度好快,比天上飛的最快的鳥兒也不成多讓,但見其掠過了草地後站穩了腳,左右觀望了一陣後,又再次高高躍起,朝著西南方飛奔了過去。這人,便是世生。就在昨夜,他們此次下山尋龍一事已然了結,阿威便是未來真龍,他的前途已經被鋪好,就如同一粒種子播種完畢,隻等到日後生根發芽。世生原本想著這件事會就此告一段落,可哪成想,就在他們回到如新客棧的時候,卻發現小白和紙鳶竟失了蹤!世生連忙火急火燎的叫醒了打更的小二,向他詢問有沒有看見那兩個姑娘,而那小二被吵醒之後顯然很不高興,隻是邊揉眼睛邊嘀咕道:“那兩位姑娘不是昨晚上跟你們一起走的麼,你們腳前腳後出門,為啥現在還來問我?”我何時帶著她倆一起出門了?世生當時心裡麵沒緣由的出現了不安,於是他慌忙又問那小二到底怎麼一回事,那店小二見呦不過他,這才將昨夜小白紙鳶同那範蕭蕭的事情說了出來。而在聽說兩人居然跟範蕭蕭走了的時候,世生心中登時一沉。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再小看那個女人,他承認,這個女人確實很厲害。而小白和紙鳶同她出去了一整夜都沒有回來,會不會遇到了不測?!一想到這裡,世生心中叫苦連連,同時不住在心中罵自己大意,是啊,自己怎麼能如此粗心?之前那範蕭蕭已經明說了要報複他,如果因此連累了小白和紙鳶。那世生又有何臉麵在這世上立足?這份發自骨髓的恐懼和不安,甚至讓世生亂了陣腳。多少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在那一刻。世生這才意識到,原來兩人對自己來說,是如此的重要。而李寒山見世生如此驚慌失措,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對著他說道:“先彆急。據你之前所說,那個範蕭蕭雖然有些手段,但也不至於是個大高手,你想,咱五寨主畢竟有當年老爺子的傳承,就算她們當真動起手來,紙鳶也未必吃虧。”確實,李紙鳶現在的道行頗深。已經位列於五鬼之內,五招快劍也是受當年行顛道長之真傳。就算那範蕭蕭在曆害也不一定能鬥的過她。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可世生心中仍無法平靜,她不是怕紙鳶打不過那範蕭蕭,而是怕狡詐的範蕭蕭使出什麼陰謀,那樣的話,兩人可當真危險了。其實李寒山也十分擔心那兩人的安危,於是他忙低頭掐算,約莫半柱香的光景,世生瞧見李寒山的臉色陰晴不定,直到最後,李寒山終於鬆開了手指,世生忙開口向他詢問,而李寒山擦了把汗,隨後有些猶豫不決的說道:“你放心,她們兩個現在還沒事,而且離這裡不算太遠。”“到底怎麼回事?”世生當時已經急得不行,於是忙又問道:“他倆是不是真的被那範蕭蕭給擒了?寒山,你到底算出了什麼,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李寒山歎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輕聲說道:“唉,不是我不說,隻是這個天機無法泄露,沒有錯,她倆確實是被那範蕭蕭給抓去的,但我現在隻能告訴你她們此時還安全,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世生當時氣的不行,心想著這寒山現在怎麼變得跟那些街邊算卦的老頭子一樣,還要說一半藏一半?莫非這裡麵有什麼讓他無法啟齒之事?世生越想越害怕,所以也沒功夫再同李寒山磨牙,於是他便火急火燎的說道:“你啊你,算了,我自己去看,她們現在在哪兒?”李寒山苦笑著伸出右手直指客棧西南方,同時說道:“你往那邊走吧,不超過二十裡就有一座山,她們應該就在那裡………………”李寒山的話還沒說完,世生便已經轉身衝出了客棧,望著這小子的背影,李寒山無奈的笑了笑,而就在這時,阿威才小心的問他:“李大哥,世生大哥這是怎麼了?剛才聽你們所言,小白姑娘和紙鳶姑娘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如果是的話,請你告訴我,我也要儘力幫這個忙。”“還有我們!”程可貴一行人日後就指望著阿威出人頭地,所以此時此刻急於表現自己,見老大都發話了,他們這些做兄弟的自然責無旁貸。而李寒山則對他們搖了搖頭,同時對那阿威說道:“這件事世生自己就可以處理,我們…………我們是幫不上忙的,而且阿威兄弟,你現在應該很乏了吧,對你來說現在快去休息才是正理,你休息好了,日後才不會留下病根知道麼?”阿威體內的那條五花蛇如今已經受龍脈之氣的影響而羽化成龍,強大的真龍之氣蘇醒,這絕強之氣確實還需要阿威慢慢的調整,如若不然,當真會留下隱病,這一點李寒山是知道的,而聽了這件事需要世生自己去處理之後,阿威這才忐忑的點了點頭,他確實太累了,自打回了客棧,他便感覺到渾身無力頭重腳輕,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那麼重,以他這副身子,自然也幫不上忙,於是他便對那李寒山歎道:“那好,我先去休息一陣,如果我醒了小白姑娘他們還沒幫忙的話,請務必讓我出力幫忙。”李寒山點頭應了,阿威這才在程可貴六人的攙扶下回了柴房休息,當時天剛蒙蒙亮。李寒山漫步走出了客棧,一屁股坐在了梧桐樹下抬頭望著遠方的朝霞,清風襲來。李寒山回想起方才阿威的話後,苦笑了一下同時心裡想著:彆說你是真龍了,就算你是玉皇大帝這一次也幫不上什麼,畢竟,今天這事兒還得全靠世生自己才行。想到了此處,李寒山長歎了一口氣。而距離乘風渡集市外二十裡的一處山腳下,世生則深吸了一口氣。關係到小白和紙鳶的安全。世生將全本摘星詞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很快便讓他找到了李寒山所說的那座山。這山不高,但疊嶂起伏。而讓世生感到驚訝的是,就在他剛剛來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就見到那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了個人,此人身著黑衣黑裙。背負寒鐵九節鞭。瓜子臉,豐乳朱唇,說不儘萬點嫵媚風情,眉眼掛著笑意,見到世生來了也不驚慌,反而十分玩味的打量著她。這人,不是那寡`婦鞭範蕭蕭還能是誰?世生心中的怒火中燒,要知道這女人雖然之前也害他不淺。可世生隻是生氣卻仍沒怎麼恨她,畢竟他不是個愛記仇的人。可如今卻不同了,因為她已然越過了世生的底線,不管是誰,隻要敢對小白和紙鳶下手,那世生當真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挫骨揚灰。於是,世生在見到了範蕭蕭之後,連話都沒說一把抽出了背上的揭窗,同時身子宛若遊龍探海一般,箭似的朝那範蕭蕭衝了過去!!一出手便是全力,揭窗之上卷帶著狂風,瞬間就來到了那範蕭蕭的頭頂,而範蕭蕭見世生不由分說便打了上來,依然不為所動,就在揭窗馬上要敲在她天靈蓋之時,之間那範蕭蕭歎了口氣,隨後嘻嘻一笑:“你殺了我,永遠也彆想再見到活的她們。”僅僅就這一句話,聽在世生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於是他連忙收手,由於出力太大,以至於他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落在地上之後,嘴角都被自己的力道反震出了一絲鮮血。這女人說什麼?如果我要是殺了她,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兩人?這怎麼可能?想到了此處,世生便咬著牙對那範蕭蕭說道:“大言不慚,你以為將他倆藏起來我就找不到他們了麼?”“誰說我把他們藏起來了啊。”隻見範蕭蕭咯咯嬌笑了兩聲,然後眯著眼睛溫柔的對著世生說道:“我的小冤家,我可不會那麼傻,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如今正在我的部下手裡,他們可都是一群大老粗,如果你在這兒殺了我,奴家可保不準他們會對那兩個小美人做出些什麼事情,你明白了麼?”嗡!範蕭蕭的語氣當真是柔情蜜意,但卻像是兩把刀子直接插入了世生的心臟!沒有錯,他當真怕了,這個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如今當真感覺到了無比的恐懼,因為他見識過這女人的手段,知道她內心極為殘忍,所以,她這話應當不是虛張聲勢,她當真能做的出來!而範蕭蕭說到了此處,便對著世生又嬌聲說道:“好啦,看來你也明白了,那你現在還在乾什麼?為什麼不把兵器放下,你那根棍子太大,奴家怕是消受不了呦~。”想到了這裡,世生心中出奇的憤怒,隻見他一把將揭窗狠狠的插入了土地裡麵,同時指著那範蕭蕭咬牙吼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和你無冤無仇,縱然你想害我也就罷了,可如今為什麼要連累她們?她們又哪裡惹到你了?!”範蕭蕭抿嘴一笑,同時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發,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呦,小哥哥,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了之前是如何羞辱我的了麼?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你忘了?”“那你衝我來啊!!”世生狂吼道:“我就在這兒呢,先放了她們,要打要殺衝我來,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範蕭蕭抬起金蓮渡步上前,對著世生嬌笑道:“就知道你是個硬骨頭,如果打你反而會震疼了我的手,我才不衝你來呢,不過我對付你這種小哥哥也有些心得,所以才會這樣,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心痛?對,就是這個表情。再痛一些呀,奴家現在心跳的好快,啊。啊,再難過一些,再難過一些,哈哈哈哈!!”這女人當真就像個魔鬼,見到世生心急如焚的模樣,她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片潮紅,同時身上香汗淋漓。鎖骨之上滲出了點點汗珠兒,居然把前襟都溻濕了。而她越是這樣,世生反而越覺得他惡心。隻見他對著那嬌喘連連的範蕭蕭怒道:“我即便再怒再傷心又能怎樣?你難道隻想看我心痛的樣子?!”“沒有錯!!”隻見那渾身香汗的範蕭蕭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對著世生吼道:“我就是要看你傷心,就是要看你難過!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女人對你們來說不就是附屬品麼?得到的時候不珍惜,等失去了就急得好像猴子一樣。有個屁用!哈哈。我就是想讓你們痛心疾首!越痛越好!!!”世生之前也對著範蕭蕭的來曆有過耳聞,所以在聽了她這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後,世生轉頭呸了一口,同時咬牙說道:“少拿我和彆的人比,她來對我來說,一直以來都是最重要的寶物!”“寶物?”範蕭蕭再聽了世生的話後忽然大笑道:“哈哈,既然是寶物,為什麼昨天你還和她倆不說話。難道全是因為我麼?不一定吧,據我所知。你雖然嘴上說她們對你很重要,但生活裡卻毫無任何行動,說白了,你也隻不過是把她倆當成你的私有品罷了,你想過沒有,她倆能這樣陪你多久?而你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你這樣的男人,比那些吃著碗裡想鍋裡的更可恨!!”一席話字字戳心,說的世生無言以對,確實,在這些年來,兩人一直默默的陪著自己,但是自己卻全然沒有未來的打算,反而有些對這種狀態心安理得,連最起碼的愛意都不敢表達,這樣又如何對得起兩人的情意?但雖然如此,可世生仍不想承認,他當時已經亂了陣腳,隻是下意識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你到底想要怎樣!!??這些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沒關係啊。”隻見範蕭蕭十分滿足的用絲巾擦了擦汗,同時雙目之中猛地射出了一道寒芒,隻見她一邊擦拭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對著世生嬌笑道:“我就是想看你難過,而至於你問我想要怎樣,嘻嘻,我想出了個好點子,咱們來玩個遊戲如何?”遊戲?世生心中一愣,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什麼遊戲?”“一個小遊戲啦。”範蕭蕭抿嘴笑道:“這也算是懲罰你之前對奴家的無理,所以你必須要答應奴家,好不好?”世生明白,這種情勢之下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如她所說,這個性子扭曲的女人想要的正是折磨於他,而他雖然明白,但為了小白和紙鳶,則也必須要同她‘玩’下去。於是,世生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對著那範蕭蕭說道:“你說吧,要怎麼玩。”世生雖然能猜出這範蕭蕭的‘遊戲’必定會讓他為難,可他當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遊戲,居然讓他產生了絕望。當時範蕭蕭見他應了,便拍手說道:“一個很簡單的小遊戲啦,就是個選擇而已,那兩個丫頭隻能活一個,你選哪個活下去?”什麼!!世生聽罷此話後忍不住的驚叫了起來!隻見他下意識的大吼道:“這算什麼遊戲!!我不選!!”“由不得你,我的小哥哥。”這一次範蕭蕭沒有笑,而是表情陰沉的說:“這場遊戲我做主,你必須要選,如若不然的話她倆誰都活不成,啊當然,你當然可以現在殺了我,那也是個選擇,不過這樣的話她倆依舊要死,哈哈,怎麼樣啊?”“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世生當真崩潰了,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時心中居然滿是恐懼和痛苦,那痛苦單是想上一想,便讓他心頭欲裂,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要想出如此陰毒殘酷的伎倆。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會選擇讓誰活下去?不,世生發現自己連想都不敢去想,因為,救一個就代表著要殺一個,試想一下,不論是誰活下去,他都會陷入永無止境的痛苦之中,小白和紙鳶,一個溫柔體貼,另一個則通情達理,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這種殘酷的決定,他又如何能夠做的出來?他發現,在這種絕望之中,多餘的話似乎根本說不出來,而範蕭蕭聽他這麼問,便大笑道:“我這是對你好呀,難道你想一直腳踏兩隻船還悶聲不語麼?而且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那兩個人中,你總有一個是喜歡的多一些的吧,如今我幫你做個選擇,讓你以後可以隻同心愛之人在一起,這你應該謝我才是啊,不是麼?”“不!!”急火攻心的世生此時嗓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隻見他渾身顫抖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好啦,我可沒時間陪你墨跡。”隻見那範蕭蕭的表情又開始變得不耐煩了起來,他低聲咳嗽了一下,隨後對著世生冷笑道:“生殺大權此時在我的手裡,但你卻有選擇的餘地,他們誰死誰活都是你的事情,好了,接下來告訴我,你到底想救哪個,你到底愛哪個多一些呢?”(兩更並一更完畢,未修改版,劇情需要,今天就更五千字吧,另外下章‘尋龍篇’結束,後天新篇開始,再此求票求推薦求打賞,拜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