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生趴在那洞口向下瞄去,盤坐在水坑旁邊那兩個黑衣人說的話全都被他聽在了耳中。這倆人都是‘外民’,正斜對著他的那個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麵向十分有特點,兩邊臉極不對稱,半邊臉是瓜子臉,麵色慘白慘白好像細嫩的好像半拉饅頭,從側麵看的話絕對是個女的,而另一邊臉則粗糙異常,居然是半個國字臉,而且這邊的嘴唇上方還留了一瞥胡子。要說人能長成這樣半男半女也實屬不易,連眼睛都是一個丹鳳眼一個三角眼,隻見他對著對麵的那個人冷笑道:“手段高不高那還是後話,不過我敢保證那陳圖南即便是找到了這裡也不敢下水,嘿嘿,水下可就不是他能說的算的了,如果他真的下來了,我養的那些東西擔保他有來無回!”“高!”隻見他對麵的那人說道:“實在是高,按我來說,師尊讓你當三師兄真是委屈你了,蒼師兄,你比連康陽那個喪家之犬手段高上太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那陳圖南下不了水,可咱們好像也不能出去啊,這可怎麼辦?”從他們的所講的話來判斷,這倆人就是枯藤老人的弟子沒跑了,世生望著那個半男半女的醜鬼心中想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這五年裡其實鬥米觀在防止陰山一脈的報複之餘,也派了不少弟子下山去搜集情報,那枯藤老魔一共有五個弟子,而之前與他們交過手的連康陽便是他的大弟子,其實那個惡賊一向謹慎的緊,每次做惡都不敢用真身現世,每次都用飛頭術寄居他人的身體,所以這才顯得不是太強。但他絕非什麼喪家之犬,相反的,世生覺得他是個可怕的敵人,因為他每一次出現都能引起一陣血雨腥風。而這個半男半女的家夥,應該就是枯藤老人手下的三弟子,江湖人稱‘半邊公子’的蒼點鵬,傳說這個家夥一直在沿海閩南(後福建範圍)一帶占山為王,手下惡人上千,妖法高超,就連當地的小國都要給他麵子,尤其是那些販鹽的客商,如果每年不按時對他納貢的話,就根本出不了國。由於當地的國家和他也有連帶關係,所以賞金的排行榜上並沒有排出他的名號,但沒上榜並不代表他不壞,相反的,如果那‘異硯氏’排出江湖惡人榜的話,這個惡賊定能擠進前五。而他名聲之所以這麼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簡直不能稱作為‘人’。江湖上認識他的,都知道這個惡人有斷袖之癖。且男女通吃,那附近的小國每一年贈與他禮物之中都要有大批的童男童女供他玩樂戲耍,而相傳他的性格極度變態,每次玩樂之後,都要將那些小孩開膛破肚,而且極其喜歡觀賞活人扒皮,據說他所居住的宅子中遞上鋪的都是未成年的小孩皮囊,當真是單聽就讓人毛骨悚然。而這蒼點鵬對麵的那個人由於背對著世生,所以世生瞧不見他的模樣,但聽這人的聲音卻有些耳熟,隻是記不起在哪裡聽過。就在世生正琢磨著這個大惡人為何在此的時候,那蒼點鵬卻笑了,隻見他同對麵那人笑道:“嘿嘿,你當我真怕了那陳圖南麼?非也,我有一計,兩天之內定能讓那陳圖南無功而返…………嘿,你這手挺白啊?”說話間,隻見他摸了摸對麵那人的手背,而那人渾身一顫,顯然也知道這半邊公子喜好男風,於是乾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到:“小弟身子弱,可使不得啊…………那個,蒼師兄到底有什麼妙計?咱們來這裡已有半日,小弟心中實在惶恐啊。”“你躲什麼!我隻喜歡未滿八歲的小孩。”隻見那蒼點鵬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可知道這水坑裡的東西是什麼麼?”那人說道:“咱們被那陳圖南追…………咱們到這裡的時候,你不是說這是海螺之心麼?”“沒有錯。”隻見那蒼點鵬說道:“這個世界應該是上古時候的法寶,咱們師尊不是給咱們講過四海之螺的故事麼?恐怕就是這裡了。”世生心中驚訝想道:什麼?那枯藤老人也知道這四海之螺?而那對麵那人有些納悶的問道:“即使這樣又能如何?咱們雖然宰了他們四個,但那陳圖南卻是十分難纏,小弟先前已經犯了過錯,如果這次還找不到那‘化生石’回去的話,隻怕實在難逃一死了。”躲在暗處的世生心中暗暗叫苦,那枯藤老人果然神通廣大,看來這‘化生石崖’的消息已經走了光,所以這幫妖人才會出現在這裡。而這件事兒,要從幾日之前說起,要說這消息從何而來現在還不得隻,且說他們要比鬥米觀早一步到了岐山,到了這裡之後,便一直躲在暗處尋找機會,雖然枯藤老人並沒有下令開戰,但他們見到了陳圖南後,便產生了想要立功的念頭。要知道陳圖南現在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如果趁機將他除了,那鬥米觀定會損失一大戰力,於是乎他們便設計了一個陷阱,此般出其不意倒真殺了四個鬥米弟子。蒼點鵬占山為王時間太久,他覺得這陳圖南即便再厲害也低估不過他們幾十人的圍攻,要知道這次他帶來的人都是他手下的精英,放在江湖上全能獨當一麵,外加上他自己,就這陣容,要殺這陳圖南簡直就是輕鬆加愉快的事情。但他們真太小看陳圖南了,那一天陳圖南顧及師兄弟的安危所以一直分心而戰,因為他的劍術狠辣一旦攻擊起來便不分敵我,但當他見到那些師弟都死了的時候,頓時震怒,雖然受了傷,但手中星火劍芒閃耀夜空,眨眼便砍殺了四五個人。當時他們就在湖邊,那些人見陳圖南如此威猛,心中不免生了怯意,而蒼點鵬心中也暗暗叫苦,於是心生一計,便對著那陳圖南大聲喊道:“鐵心劍俠,敢同我到水中一戰麼?”說罷,他們那些人集體跳入了水中,這些人久居閩南,熟練水下的功夫,而陳圖南當時悲憤難平,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跑了,於是便也跳入了水中,雖然他的黑石劍在水中發揮不了全力,但依舊憑著本身絕強的道行砍殺了一人,而眾人見在水中居然也無法鬥過他,這才忙四下逃竄。陳圖南認準了這蒼點鵬,便狠命的追了上去,而蒼點鵬心知肚明這陳圖南在水下發揮不了全力,隻要拚儘他一口氣,那他便隻能任自己宰割,於是便引著他朝湖底遊去,而陳圖南也不傻,自然明白這惡人的算盤,要說在水中他確實無法施展全力,所以必須要速戰速決。想到了此處,陳圖南換左手持劍,使出渾身全力朝著那蒼點鵬斬了過去,然而這蒼點鵬在水中好似遊魚一般,比在陸地上的速度還快,他見這劍氣狠絕心中也是一驚,忙也使出了全力躲閃,縱然這樣,肩膀上還是被那劍氣帶掉了一塊皮肉。正是無巧不成書,陳圖南的那一劍錯過了蒼點鵬,卻打在了湖底那堆石頭之上,那些石頭裡麵埋的正是數百年前幽幽道人所放的四海之螺,四海之螺具有靈性,受到了撞擊之後頓時洞口打開,將陳圖南和蒼點鵬連同著另一個倒黴蛋給吸入了螺內的世界。大概就是這樣了,來到了螺內世界之後,陳圖南一路追殺兩人,而那蒼點鵬狡猾異常,見躲不掉了,便已枯藤老人所傳的邪術將湖中的魚類變成了一堆妖魔,他明白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都有保護他人的蠢念頭,於是他便指揮那些妖魔襲擊了有魚鎮,而這一招果然有用,陳圖南不忍那些百姓無辜喪命便隻好放棄了追殺,就此轉頭先去了有魚鎮誅殺妖魔。而蒼點鵬壓中了籌碼為自己爭取了時間,但他因為施展邪術而用儘了氣力,之後渾身乏力,這才由另一個人背著他逃到了湖心,之後誤打誤撞更是發現了這個四海之螺的法寶中心。發現了此處之後,那人命令剩下的妖魔在螺外看守,這才背著他到此療傷休息,直到剛才那蒼點鵬才漸漸轉醒,而另外一個人因為直到這個變態很喜歡聽人拍馬屁,所以才對他不住奉承,可他也明白,現在兩人是被困在了這裡,如果貿然出去的話,很容易就會被追捕他倆的陳圖南給就地斬殺。書歸正傳,那蒼點鵬見這人如此喪氣,便張嘴罵道:“沒用的東西,這麼怕死還跟我來做甚?不過你也不用慌張,五師弟此時還在外麵,隻要咱們再此拖住那陳圖南,鬥米觀便沒什麼人可以跟咱們爭那‘化生石’,這樣咱們也不算是失職,這幾天你隔三差五便指使那些剩下的‘嬰奴’去鎮子上搗亂,這樣的話最少能纏住那陳圖南七八天,咱們在這受些苦也沒什麼,到時如果那陳圖南還不走的話,嘿嘿,到時咱們就毀了這水坑裡的東西,到時候這裡必定天翻地覆,所有人都會被水淹死,隻有咱們能活下去,明白了麼?”蒼點鵬一邊說一邊望著對麵那人,心裡麵冷笑道:反正我能活下去,而你,我就不保證了,要知道我可不喜歡吃魚。嗯,等我餓的受不了時再吃你吧,也不枉同門一場。想到了此處,蒼點鵬又舔了舔嘴唇。“高!”隻見對麵那人哪裡知道這蒼點鵬的念頭,這才興奮的說道:“師兄的智慧果然超乎常人,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安心了,啊對了師兄,說起來你知不知道那‘化生石’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問這玩意是什麼……嗯,師尊好像也占出來了,那東西似乎是記錄著仙術秘籍的法寶,有了這法寶之後,整個天下間都不會有人是師尊的對手,而咱們,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做所有想做的事情了。”蒼點鵬說到了此處,臉上流露出了抑製不住的喜悅。這妖人的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笑得對麵那人滿身的雞皮疙瘩,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相信這人打死也不願意同這種性格扭曲性取向不明的家夥獨處一室,隻見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便說到:“對了師兄,你說五師兄自己在外麵能成麼?據我所知,那鬥米觀裡還有一些挺有手段的家夥,如果他們來了的話………………誰?!”那人話剛說了一半,忽然轉身大喊道:“給我出來!”(一更完畢,馬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