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昊道:“一個人的習慣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所以他自以為演得不錯,卻一開始就露了餡。”秦詩雲來了興趣,問道:“那我大哥呢?”炎昊道:“你大哥那人也不簡單,心機深沉,野心重重。我今天如此氣他,他都沒有動手。也算是能忍了。”秦詩雲笑道:“他們這麼厲害,都逃不過師父你老人家的法眼,師父你不是比他們更厲害了。心機也比他們更深沉,正應了那句話,胸有城府之深,心有山川之險。”“討打,有這麼說自己師父的嗎?”“嘻嘻,本來就是嘛。”二人邊聊邊行,也就是一個多時辰的功夫,便到了出雲城。出雲城與遠臨城一樣,都有不許在城內打鬥的規矩,所以還算是秩序井然。不過出雲城足足比遠臨城大上一半還不止,比起獨孤霸的俯州都不遑多讓。秦家在出雲城在占了好大一塊店,院牆修得高高的,裡麵到處都是房子,跟座宮殿似的。秦詩雲帶著炎昊一落下去,秦家的守衛立即發了現了二人,頓時迎了上來,並有人進去通報,說三小姐回來了。那守衛道:“三小姐,您回來了,大公子剛進去不久,說你們一會兒就到。果然,您這就來了。”秦詩雲奇道:“我大哥已經進去了?他還比我們快?”炎昊笑道:“我早就猜到了,他是趕回來做準備,走吧,我們先進去。”秦家雖然大,但炎昊和秦詩雲二人速度何等之快,沒一會便進了內院,卻見前麵正有一群人往外走,看到秦詩雲後,頓時停了下來。秦詩雲看到眾人後訝道:“二叔、三叔……二哥,你們怎麼來了。”一名五十來歲中年人模樣的男子站了出來,說道:“我們怎麼不能來了,再不來,你都要私自拜師了,這偌大的家業都要改姓了。”秦詩雲現在對這幫所謂的親人都沒什麼好感了,此時聽這中年人冷言冷語,更是沒好臉色看,也是冷聲道:“我要拜師還輪到二叔你來管吧,至於這家業姓什麼,現在也輪不到我來說話。”“你……”見秦詩雲一下子變得這麼強硬,秦詩雲二叔頓時說不話來。“現在拜了個師父,果然不一樣,連叔叔們都不認了。”另一名跟秦詩雲二叔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子冷哼一聲道:“不過詩雲你的眼光還是不行啊,沒有叔叔們給你掌舵,你連個師父都挑不好,竟隻挑了個區區神元一重,這樣的人,我秦家隨便出來一人也比他強,還不資格做你的師父吧。”炎昊一直微笑著沒說話,冷眼旁觀著,好似在看一場猴戲。秦詩雲冷笑道:“是我拜師父,又不是三叔你拜師父,夠不夠資格是我說了算,三叔你就不用操心了。”那被秦詩雲稱為三叔的人,比秦詩雲二叔心機深沉幾分,聞言嘿嘿一笑道:“依我看哪,拜師是假,找情郎是真吧。這人雖然才神元一重,但卻生得一副好樣貌,難怪咱們家詩雲動了心思。說來也是,詩雲今年也已經是十九歲的大姑娘了,正是到了思春的年紀,找個情郎倒也說得過去,哈哈……”他這話一說話,旁邊人都跟著發出一陣哄笑。“你……無恥。”秦詩雲被氣得說不話來。炎昊伸手將秦詩雲的手按下,看著那三叔好整以暇地道:“在下本不願管詩雲的家事,但你們卻要欺負我的徒兒,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尤其是你……”炎昊指著秦詩雲三叔道:“為老不尊,居然當眾羞辱自己侄女,簡直是無恥之極,你與那不知尊廉恥的畜牲有何區彆?”“大膽,小小神元一重,也敢辱罵與我,找死。”秦詩雲三叔秦懷安腳下一動,雙手一分,好像把整個天地都分開了一樣,一股狂猛的巨力,直接襲上炎昊胸口,好像要把炎昊整個人都要分成兩半一般。這是秦家的絕學《大慈大悲撕風手》,被神元四重的秦懷安使出來,果然威力驚人。炎昊對著這秦懷安這一招,不屑一笑,也不見他腳下做何動作,整個人突然暴移十多丈,恰恰避開這一招威力。而這時,他原本橫移的身子突然一閃,整個人化作一道青色閃電一般,直直闖進了秦家長輩的人群中。“轟!”炎昊隻是簡簡單單的轟出了一拳,什麼招式也沒使,但這一拳卻直接將秦懷安轟出十多丈,重重地摔在地上後,被人扶著才爬了起來。鮮血將他胸前一片都染紅了。炎昊這一拳一出,在場之人頓時變了臉色,神元一重怎麼可能將神元四重擊傷啊,而且僅僅才一招而已。“竟敢到我秦家來呈凶,圍起來。”秦詩雲二叔發一聲喊,頓時在場十多人,將炎昊和秦詩雲二人都圍了起來。隻有一個人仍站在原地,那人是秦詩雲的二哥秦書卷,雖然起了一個書生氣實足的名字,卻是一個實足的修煉狂人。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其他事情一概不予理會。這次不知怎麼了,也隨著這些人一起出來了。炎昊看了他一眼,居然有神元八重的修為,是在場中人修為最高的,也是剛才眾人哄笑時,唯一沒有笑的人。在場的人,不是秦詩雲的叔叔,就是秦詩雲的堂哥,全是秦詩雲的長輩,但如今卻為了一個家主的位置,完全將秦詩雲當成了敵人,這的確是令人可悲的事情。炎昊在眾人包圍圈中,依然神色輕鬆,他環視眾人一眼,冷聲道:“今日誰敢傷我徒兒一根頭發,不管是誰,我炎昊也要讓他知道‘後悔’二字,是如何寫的。”炎昊的話說得並不狠,但卻冷然和堅決,誰都知道後悔那兩個字後麵的含意是什麼。秦詩雲深深地看了炎昊一眼,眼裡滿是信賴,似乎就算是整個天地都拋棄她了,她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的師父,也不會棄她於不顧。“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殺了他!”秦詩雲二叔是這裡年齡最大,輩份最高的人了,他一聲令下,周圍人立即動了起來。“住手!”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有點中氣不足,但卻自有一股威勢。這是長久發號施令的人,也會有的威勢。“我秦家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那個聲音繼續說道,然後炎昊就看見一個坐著木輪椅的白發老人,從內院裡麵行了出來。他身後站著一人,正是秦詩雲的大哥,秦畫遊。“爺爺!”秦詩雲一看見來人,立即分開早已停下的眾人,跑了過去。那老者自是秦詩雲的爺爺,秦家的現任家主秦觀止。他滿頭白發,麵容清臒,頷下長須也是儘染寒霜,雖麵色虛弱,但身上卻仍是自有一股威勢。這是久尊上位者,身上產生出來一種氣勢,俗稱王霸之氣。秦觀止看見秦詩雲後,原本一張冷然的老臉,竟多出幾分笑容來:“詩雲,你回來了。”秦詩雲撲進秦觀止懷裡,臉淚再也忍不住,瞬間流了出來。秦觀止見狀連忙伸手替她擦拭,笑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說著看往另一旁淵停嶽峙般站立著的炎昊:“聽你大哥說,你拜了個師父,是他嗎?”聽秦觀止說到炎昊,秦詩雲連忙抬起俏臉,連連點頭。“哦?”秦觀止眼睛微微眯起,一道精光至眼中射出:“能讓我心高氣傲的寶貝孫女甘願為徒,此人想必定有不凡之處吧。”秦觀止見炎昊剛才在眾多高手的包圍中,仍是臉色從容,就憑這份心境,這份膽色,他便高看了炎昊一眼。炎昊見秦觀止向他望來,眼裡更是有刺目的精光射出,細一打量,發現這秦觀止竟有神元九重的修為,已經已經到了神元九重巔峰,離那劫元期也隻有一步之遙。“可惜!”炎昊在心裡搖頭一歎:“傷了三陰之脈,恐怕不久於人世了。”隨著炎昊修為不斷增長,煉丹、煉寶的本領也是水漲船高,眼力自然也是隨之精進。他一眼便看出秦觀止受了重傷,而且傷在何處。炎昊不理旁邊圍著他的眾人,大踏步向著秦觀止行去。那份閒庭信步的從容,讓眾人也不由得對他誇目相看。“在下炎昊,問秦老爺子安好。”炎昊向著秦觀止略一抱拳躬身道。秦觀止見炎昊不卑不亢,一舉一動間,自有一種大氣之勢灑出,不由對炎昊再高看幾分。心想,此人倒是好氣度,就是修為低了點。但麵上自不會如此說,秦觀止笑了笑道:“不必多禮,閣下便是詩雲拜的師父嗎?”炎昊看了秦詩雲一眼,點頭道:“正是。”秦觀止道:“請恕老朽說句不客氣的話,不知閣下有什麼功夫可教詩雲的?”炎昊哈哈一笑,抱袖一動,雙手負於身後,卓然而立道:“在下本領眾多,一時間倒是不知授於詩雲何種本領。”立即有人喊道:“大言不慚。真是癩蛤蟆打嗬欠,好大的口氣。”這也是炎昊的叔叔堂兄們,共同的心思。連秦觀止都覺得炎昊這話有點托大了,你小小神元一重,縱有多種本領,恐怕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本領吧。炎昊將眾人表情一一收在眼裡,臉上仍是那幅淡然之色,他笑道:“諸位既然不信,我便露於諸位瞧瞧,隻是這本事太過傷人,諸位要有點心裡準備才是。”“你儘管露便是,你那點修為,還傷不到我們。”下麵立即有人叫道。而秦詩雲的大哥、二哥聞言,也移了幾步,走到了秦觀止前麵,以防炎昊傷到秦觀止。炎昊哈哈一笑道:“諸位不必如臨大敵般,在下這種本事,隻有一句話。”眾人都臉露不屑之色,秦畫遊道:“炎兄的口舌之利,在下早就見識過了,如果你把這也算作你的一項本事的話,那倒也說得過去。我秦家倒是沒有徒呈口舌之輩。”秦畫遊意思自然是說,炎昊就是嘴皮子利害,除此之外,一無所用。這話一出,眾人立即便是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