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似乎早就知道小莫會過來,見她進門一點詫異也沒有,隻笑著說了句:“來啦。”原本蹲在屋子一角的月見,垂著頭喚了一聲:“小姐。”便隱到莫離的影子中去了。見著莫離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小莫心下一笑,這便是他說的規矩麼?人不人,妖不妖的,還不如門沙煙羅或是雪空來的爽快。這種鄙視的情緒不好顯露,不然莫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發飆,她沒有時間再去安撫了,於是乾脆忽略。“密道,今個就能清理完了吧?”小莫坐到桌邊,倒了杯茶正要喝,卻被莫離止住了。“這茶涼了。”叫了下人進來,換了壺新茶,他重新倒了一杯遞到小莫手中,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是啊,明個咱們就啟程。我帶你去個你從沒去過的地方。”手中的茶杯有些燙手,但實際上也並沒有比方才那杯熱到哪裡去。莫離就是這樣,哪怕隻是差了一點點,他也絕不將就。“莫離,那竹中墨……”“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莫離安撫的拍了拍小莫的手,說道:“祖訓是祖訓,但祖訓隻是說給那些一般人聽的。(手機)”“一般人……”細細咀嚼著這三個字……一般人麼,什麼才算是一般人?“莫憂,祖訓是一式兩份的。”揉了揉小莫的頭頂,莫離攬過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像抱個孩子一般那樣摟著,輕笑道:“你看,規矩都是人訂地,老祖宗也知道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其實呢,那個竹中墨並非不能用。隻是力量過於強大,他們怕自己被彆人超過去,這才訂了祖訓啊。”“不是的,”小莫搖了搖頭,撐著莫離的肩膀往後挺了挺身子,“竹中墨的力量過於霸道,用了之後,不僅僅是將妖魔的力量妖魔地力量永遠的禁錮在身體中。而且會……”“會將人變成妖魔嗎?”瞪大了雙眼,看著哂笑的魔力,小莫愣了一下,才說道:“你都知道?”“傻丫頭。”捏了捏小莫的鼻尖,莫離甚至心情很好的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我是蒼家家主,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既然知道,又為何要……“你隻道是會變成妖魔,若是我禁錮的不是妖魔呢?若是人呢?”越說,莫離臉上的笑意就越盛仿佛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並已經開始享受那個令人愉悅地未來。隻是結果並非他想要的,未來似乎也並不那麼令人愉悅,因為小莫開口了:“一樣的。你禁錮的是什麼都好,結果是一樣的,我跟莫愁會變成妖魔,而你……則會死掉。”莫離的臉色變了變,他知道小莫從不說謊,也知道小莫的蒼瞳可以窺見未來……因此多少還是有些動搖。但很快的,他就甩開這份猶疑。“不會的,我不會讓它出錯。你也好,莫愁也好,我們統統都不會有事。”宣誓一般的口吻,對小莫,也對他自己。不能出錯,不會出錯!他蒼莫離不允許!等了這麼久。隻為了等這個身體強壯到足以負擔那個法術地年齡。若是命中注定他活不到這個時侯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時候終於到了,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失敗?若是……若是他的力量不夠……那麼還有雷瑟和月見!加上它們,總歸是該夠的的!這個想法一閃而過,莫離影子中,木訥地雷瑟沒什麼反應,但敏感的月見卻是打了個冷戰……少爺,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麼壞主意了……它這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啊。手機站看著莫離堅定又瘋狂的目光,小莫知道,說什麼都沒有了。他是那種即便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注定失敗,也要去嘗試的人。不過這樣也好,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願。如此,她便能毫無愧疚與留戀的成魔,然後,她地塵飛便會一步步的走到他身邊,而那時,她不再是個隻能旁觀的廢物,她是妖魔,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相視而笑,兩人眼中俱都是瘋狂,隻不過一個染著些淒然的悲傷,而另一個卻是全然地狂熱與憧憬。無聲地笑意回蕩在空氣中,驚飛了窗外樹梢上一隻休憩的杜鵑,輕啼一聲,泣血一般。妖魔道上,正在小憩地梁塵飛猛地張開雙眼,準確的望向翼望山的方向。站在一旁的雪嬰狐疑的看了看他,在這裡,人類本不該能辨請方向的。看著梁塵飛站起身來,眯著眼睛說道:“才歇了不到一刻鐘,再等等。”反正沒有她,他是彆想走出這裡的,哪怕是知道方向。確實是如此,而梁塵飛自己也明白,沒有雪嬰,但*他自己是走不出去的。並不是找不到翼望山,而是無法跨出著妖魔道。但,並不是隻有人類才會有脆弱的心,但凡有感情的生靈,就會有弱點。梁塵飛冷冷的看著雪嬰,不疾不徐的說道:“你就不怕,去的晚了,雪空與莫憂訂下契約嗎?”雪嬰眯著的雙眼驀然瞪圓,裡麵閃過意思慌亂,卻很快被一種不耐煩所掩飾,“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奉晴長老的命令,送你到翼望山而已。”天知道她是如何耍儘了心思,才從另一個同族手中奪來這個機會的。一想到晴長老那若有所思的眼神,雪嬰緊了緊脊背……她不是為了雪空去的!那個跟著外族跑掉的家夥,根本不值得她掛心!本以為那堆姐弟離開了,他就能安心的留在草原……畢竟除了山裡麵那位,他還不曾對誰表現出多餘的興趣……誰知道……他竟然就這麼跟著那個丫頭跑了!一句話沒說,一絲猶豫也沒有……就這麼走了。好像被他拋棄的並不是故鄉,不過是路過的某個地方罷了……他當族群是什麼?在他眼中就隻有人類!人類是天,是地,是他呼吸的空氣!就讓他在人堆裡爛死算了!梁塵飛看著雪嬰有些焦躁的蹲坐在原地,冷笑一聲,舉步向前。沒有遲疑的,雪嬰馬上動身跟上。用雪空來威脅她是一回事,用梁塵飛自己來威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可以忽視自己的感情,卻無法放棄身上的職責……她的任務,就是將梁塵飛完好無損的送到翼望山。老實說,她不喜歡這個男人,比那個妖裡妖氣的小子更令她厭煩。幾步抄到梁塵飛身前,她才不要看著他的背影走路,徒惹不快罷了!梁塵飛其實並沒有把握雪嬰會跟上來,隻是眼下似乎也並沒有更好的法子,照蕭子粲臨行時的態度來看,定是對她多有交代才對。所以,他賭的並不是雪嬰,他賭的,是蕭子粲。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幸好,他賭贏了。若是遲了……雖然連遲了什麼他都還不清楚,但心底似乎就是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木啥狀態文了……今天就先這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