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莫離閃進氈房的身影,梁塵飛停在不遠處一座對草料的木棚邊,這裡剛剛好,若是小莫有事,既能第一時間趕回去,又足夠遠到可以避人耳目,至於那些無處不在的狼們……那就不是他的問題了。同樣看了一眼身後的雪嬰,也停住腳步,嗤笑著說了一句:“不覺得很傻嗎?以為誰都不知道,實際上,隻有他自己不知道。”不想與麵前這隻狼有太多的交流,她給他很不好的感覺,陰沉、狠戾,又隱約的帶著瘋狂。就因為如此,更是不能在知她徘徊在莫憂周圍的意圖之前,放任自流……如果有必要,他會借助蕭子粲的力量。“說吧。”站定腳步,將雪嬰與小莫的隔絕開來,梁塵飛環胸而立,居高臨下。“彆急,總要先談談報酬。”人類都是狡猾的生物,讓他覺得自己也有所圖,才能讓自己的話更可信……雪嬰在心底鄙視的嗤笑了一聲,他們身上會有什麼是她所求地呢?麵前的男人安靜的站在那裡,不動、也沒張口說話,似乎對她的借機勒索毫不在意,這讓雪嬰有些拿不準他的心思。多日來的觀察讓她發覺這個男人對那小丫頭不一樣的情意,若是提出讓他帶那丫頭走……他一定不會反對。但隻是這樣還不夠……她有種預感,一定要快!不能讓那丫頭和壁山裡的女人見麵……不然,一定會發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帶那個女孩走,留下男孩。就這麼簡單。”不再耐煩兩人之間地沉默,雪嬰轉了頭,朝著月亮說了一句。電腦站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這個條件雖說不是很難完成,隻不過他可沒打算這麼做。要知道莫憂為了找她弟弟。可以說是曆儘了千辛萬苦。丟下莫離自己走?怎麼可能?不過……“為什麼?”不知道梁塵飛問的究竟是為什麼要留下莫離,還是為什麼她要放走小莫……雪嬰沉吟了一下,“因為我喜歡他。”“你喜歡他……”梁塵飛說的很慢,仿佛每一個字都在口中被慢慢的咀嚼、品味。“是呀,”陰冷地聲音忽然變得嬌媚,梁塵飛的袍角隨著撲麵而來的清風動了動。藕白的雙臂蛇一般纏上他的脖頸,一雙如絲的媚眼光華閃爍,她渾身的皮膚白的晶瑩剔透。在月光下隱隱地閃爍著熒光。“有了他,就等於有了蒼家。你知道的,我在這裡可不大受歡迎。更何況……他是個很漂亮的男人。”將身體的重量全部都放到梁塵飛身上,雪嬰挑逗一般俯在他耳邊輕語,順滑的長發輕輕摩挲著梁塵飛的臉頰……男人嘛,都是好色的。雪嬰輕笑一聲,仿若林間的鶯啼,“或者,你帶我走……你,莫憂……還有我。就隻有我們三個人。”手指愛憐的滑過雪嬰的上臂,雪嬰地唇角緩緩勾起,這就是男人!閃爍著冷光的媚眼,卻在那隻手如鐵鉗般捏住她的手臂時。閃過一絲錯愕,仍不死心的道:“……你弄疼人家了。”兩手一用力,絲毫不在乎是否會弄傷這個嬌弱地女人,梁塵飛掰開雪嬰纏在他勁後的雙手,把她向前一推。一路看中文首發毫不吝惜的送給了她一個厭惡的表情,“你還是剛才漂亮些。”腿腳不便,又被梁塵飛用力一推,雪嬰踉蹌著跌倒在地。觸及地麵的一瞬間,變回了狼型。碧藍的眼睛透著不容錯辨的嗜血紅色,寒風自她尖利的齒間穿過,隱約帶起一聲聲地嘶號。“你可不要後悔!”看著麵前呲牙咧嘴的白狼,梁塵飛在心中滑過一絲感歎,再凶狠的狼。若是與人拴在一起。也不過就是隻狗罷了。見了這麼多,恐怕也就隻有他。那隻經常會辦些讓人哭笑不得,卻是真正在隨自己心意行事的雪空身上,還有些狼的影子……但也隻是些孤獨的影子。“離莫憂遠些。”真是浪費時間!眼見著梁塵飛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雪嬰忿忿地一齜牙,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至少要在他心中埋個種子,隻要他以為蕭家和那小子都會對那丫頭不利,自然就會帶她走!哼,不過是廢些功夫罷了!“蒼莫離身邊有兩隻契約獸,一為青狐,二為雷神。”話語隨著如風般的黑影飄過梁塵飛身邊,他駐足,這便是妖魔,即使瘸了一條腿,依然可以行走如風。青狐麼……“煩死了!我要喝酒!”一隻碗帶著雷霆萬鈞地氣勢,砸向牆角。原本團成一團白色身影,靈巧的往旁邊一跳,不滿的望向床邊。“喝了你也煩。”雪空有些鬱悶,二小姐這兩天是越來越難伺候……恐怕,這次的時間又快到了。嬌弱的少女氣喘噓噓的斜*在床邊,左眼滿含怒氣的瞪視著不遠處的雪空,顯得她乾癟的右眼更加詭異嚇人。忽而,她展顏一笑,朝雪空招了招手,“過來。”警惕的背過耳朵,雪空側了頭,冰藍的眼中滿是懷疑,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的往前走一步。“我說過來!不知道誰是主子了嗎!”一把扯開身上單薄的衣衫,左胸出上一隻奔跑的白狼,栩栩如生。無奈的歎了口氣,雪空慢騰騰的挪了過去,“說好了,不許打頭。”“不打、不打,”少女忙不迭的保證著,待雪空離得近了,一把抓住他脖子後麵蓬鬆的毛發,臉探到他跟前,鼻尖頂著鼻尖,“雪空啊,你也知道,我沒幾天好活得了,不如這樣,你幫我找壺酒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末了一歪頭,送了雪空一個少女特有的靈動笑容。隻可惜……某狼不吃她這套。低頭扭動著脖子,想要把皮毛從少女手中解救出來,卻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傷到她。“不要,秘密是最麻煩東西。”少女聞言一怔,忘了正在跟雪空較勁,被他一帶,滑下床來。雪空趕忙趴在地上當肉墊,好在由於長期纏綿病榻,少女輕的仿若一片羽毛。這種時候,他倒寧願被重重砸一下。雪空歎了口氣,阿月回家去了,樓裡隻有二小姐和他,狼爪子可抱不住一個人。正在出神的時候,忽覺得手下原本毛茸茸的觸感,變作了光滑的皮膚,少女一轉頭,剛好對上雪空一雙冰藍的眼睛,眼中滑過一抹惡作劇的光,戲謔道:“哇!貨真價實的色狼啊!”說完,在雪空臉上響亮的啵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胸膛,道:“來,壯男,快點把我抱到床上去。你說得對!秘密是最麻煩的東西,所以我決定,咱們還可以乾點彆的,比聽秘密更刺激、更有意思的事情。”懷裡抱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少女,雪空把她塞到床上,不顧對方的強烈反對,扯過被子,然後極是認真的說了一句:“我不是色狼,我的毛是白色的!”少女掙紮的動作頓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原本蒼白的小臉,被這種激烈的運動弄得紅撲撲的,那隻完好的左眼霎時間如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光華流轉,可以想見,當她的眼睛還是完好時,會是怎樣一種風景。費力的自被子卷中抽出胳膊,撫上雪空的臉頰,少女喘息著,“雪空啊,你這麼笨,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呢?”“有你一個就夠了。”忿忿的低喃著,雪空又化為狼型,趴在少女的床邊,準備接著睡覺。“可我不會一直陪著你的,”自床上垂下手,少女漫不經心的揉著雪空的頭頂,囈語般卻帶著些興奮的說道:“我就要死了啊,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