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粲前一天沒有預料到雪空的到來,第二天自然也想不到會看見雪晴。雪晴曾經有著整個漠北狼族最迷人的藍眼睛,像雪後初晴的天空,清澄如洗。她曾經是族裡最美麗的母狼,是所有公狼爭相追逐的夢中伴侶。她曾經像雪麵上的陽光一般活潑,像雀鳥一般輕靈,像冬日的暖陽一般溫柔。但現在,她隻是一個垂垂暮年的老者,她曾經是蕭子粲母親的契約獸,現在則是蕭子粲的。關於雪晴的傳說都是他從彆人那裡聽來的,蕭子粲覺得,其實雪晴變得並沒有很多,不複光澤的皮毛依然整潔,脊背依然筆挺,藍色的眼依然睿智……她隻是變得愛嘮叨了點而已。雪晴慢慢的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妖魔道上的霧氣在她麵前避到兩邊。雪空錯後幾步跟在她身旁,微微垂著頭,很是恭敬。四周很安靜,隻有蕭子粲與雪晴對話的聲音。“小粲啊,你在石頭城裡一待就是好幾年,你爹跟你妹妹都很想你。”“晴姨,你記錯了,我沒有妹妹,隻有一個夭折的姐姐。”挖了挖耳朵,蕭子粲輕輕一彈指甲。“又在說混話了,從你娘肚子出來的,不是你妹妹,是誰?”與昨晚不同,蕭子粲隻是哼唧了幾聲,並沒敢出言反駁,可見雪空與雪晴在分量上還是相差很遠的。見他隻是哼哼唧唧,雪晴知道,隻要是蕭子粲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你就是摘了他的腦袋往裡灌,他還是能給你吐出來地,遂也沒有再說,而是換了個話題,“在外麵晃蕩了這麼久。有沒有找個媳婦啊?”“這個怎麼樣?”一聽這個,蕭子粲立馬來了精神,一回身就想把小莫拽到身邊來。電腦站卻被梁塵飛一記手刀砍了回去,莫離也拽著小莫跟他換了個位置,好離前麵的那個瘋子遠一些。看了眼懵懂的小莫,雪晴轉頭,對還在向梁塵飛發送鬱悶電波的蕭子粲說道:“這個很好啊,隻不過陪你糟蹋了。我看她左邊那個倒是不錯。”由於小莫剛才是站在莫離與梁塵飛中間的。梁塵飛在左,莫離在右。後來被莫離一拽,就到了他地右邊。雪晴這一說,大家誰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個。但是,既然莫離是小莫的同胞弟弟,那麼在場所有能思考的生物,自然不會往他身上想,都齊刷刷的看向梁塵飛。後者卻絲毫不為所動,隻警告的瞪了一眼蕭子粲。走妖魔道穿越大沙漠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一行人走了不過半天……當然是跟在雪晴慢悠悠的步伐後麵。就已經到了漠北。踏出妖魔道地一瞬間,一股帶著濕冷氣息的冽風,卷著新雪的味道迎麵撲來。小莫深深的吸了口氣,冷風入肺。沁著冰涼,讓她打了個寒戰,“下雪了嗎?”“這丫頭倒是有個好鼻子。”雪晴滿眼讚意的看這小莫,“還沒下,不過就快了。最遲入夜的時候,雪雲就會飄到草原上。”“我冷。”莫離小聲嘟囔了一句,往小莫身邊又擠了擠。唉……她也冷啊。皺眉看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兩人,梁塵飛直接越過蕭子粲。對雪晴說道:“這位前輩,請問可有禦寒的衣物?”啊了一聲,雪晴似乎想了很久也沒明白禦寒的意思,還是雪空在一旁輕輕的說了句就是鬥篷之類地。這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著。溢出滿眼的不好意思。“忘了你們身上都不長毛……”,頓了一下。又不確定的說了句:“不過,他們備下的馬匹上應該有吧……”說話間,一聲悠長地口哨聲自蕭子粲口中傳出,遠方似憑空出現般奔出三匹棕色的駿馬,線條優美健碩,奔跑間,馬鬃隨風輕舞,飄逸靈動。須臾已到近前,三匹馬的背上竟然是沒有鞍的。伸手胡嚕了一下領頭那匹的鬃毛,蕭子粲半是抱怨,半是興奮的說道:“有馬也不早說,真是“不騎馬你想怎麼著?騎著我回去嗎?”不得不說雪晴質問的表情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蕭子粲立馬很狗血地諂媚道:“我怎麼敢?我這不是想著有馬才能抱著您老人家嘛。”當然,沒人理會他的自言自語,莫離和梁塵飛都在合計,四個人怎麼分配三匹馬。小莫雖然看不到眼前的狀況,但知道有馬,自然也就明白眾人的猶豫。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我……嗯,騎過駱駝。”“那是兩碼事!”莫離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莫憂,騎馬和騎駱駝是不一樣地,而且這馬上沒有馬鞍。”梁塵飛柔和地解釋完了,一探手攬過小莫的手臂,“你和我騎一匹。”“莫憂跟我騎一匹。”莫離反映飛快地拽住小莫的另一隻胳膊,挑釁的看向梁塵飛。“莫離,你昨天還在生病,還是我帶著莫憂穩妥些。”語氣是輕柔的,聲音是和藹的,但梁塵飛自己都沒發覺到,他手上卻不知怎的加重了力量。“梁叔叔放心,我們年輕人身體恢複很快的。我保證不會把莫憂摔下來,叔叔你就放心吧。”……跟誰騎不是都一樣嗎?小莫很想吼上一句:這不是一碼事嗎!一旁的蕭子粲,早已經跳上馬來來回回的跑了幾步,見那兩人僵持不下,臉上滑過一抹壞笑,一夾馬腹,向著三人衝了過去。梁塵飛在力量上還是勝了一籌程,一用力,就把小莫拽了過來。隻是蕭子粲趁著他尚未穩住下盤的是功夫,一抬腳、一伸手,小莫就被他攬到懷中,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你們誰都甭掙,小憂是我的啦。”駿馬絕塵而去,隻留下半眯著眼睛的蒼莫離,和撣了撣衣服的梁塵飛。雪晴看著蕭子粲離去的背影,欣慰的笑著說道:“嗯,還有些蕭家人的樣子。”莫離聞言,哼了一聲:“野蠻人。”雪晴置若罔聞的轉過身,天藍色的眸子中隱約透著一股森然,“蒼公子,請上馬吧。”將雪晴的神色印在眼中,梁塵飛扭頭看了看雪空,後者隻是靜靜的垂頭坐在一處,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他以前隻從蕭子粲那裡聽說過雪晴,知道她是狼族中頗為德高望重的一員,但現在看來,雪晴的地位恐怕不僅僅隻是德高望重這麼簡單。已經跑遠了的小莫和蕭子粲自然是看不到這個情景……沒有鞍的馬背是相當滑的,即便蕭子粲的騎術再高明,小莫依然有種要滑下去的錯覺。她一直猶豫著究竟是抱馬還是抱人,一直到蕭子粲強迫她直起身來時,才不得已選擇了後者。“不謝謝我嗎?”馬兒如風般奔跑,蕭子粲緊貼著小莫耳語。“謝什麼?”絲毫不解風情的某人,哆嗦的回吼。揭開外衣,將小莫裹在其中,蕭子粲邀功的意味很濃厚,“解救你於水火之中啊,不該謝嗎?”“什嗎?”蕭子粲的體溫稍稍緩解了小莫的顫抖,隻不過她依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塵飛跟你弟弟。”“哦,”小莫恍然大悟,繼而又添新惑,“誰是火?誰是水呢?”蕭子粲聞言爽朗的大笑,好一陣,才轉了話題重新問道:“小憂以前來過草原嗎?”乖乖搖頭。“那麼,我謹代表蕭氏族人歡迎你,美麗的姑娘。”話音未落,小莫眼睛上的緞帶已被蕭子粲扯下,冷風毫不留情的舔舐著她的雙眼,淚眼婆娑間,是金黃色的大地,與碧藍的天空,似乎與沙漠並無什麼不同。但小莫很快就發現,這裡的地麵比沙漠堅硬,這裡的風比沙漠濕潤,這裡的天空,因為有了雲,而顯得觸手可及。一樣的顏色,卻蘊含著滿滿的生命力,蒼鷹在高空盤旋,土撥鼠在地麵上奔跑,幾匹吃草的野鹿,被他們驚嚇到,蹦跳著跑開。遙遠的地平線處,有幾個低矮、連綿不絕的突起。蕭子粲告訴她,那是自東洲蜿蜒行來的璧山,比翼望山還要高大。原來這就是草原,連群山都會顯得渺小的草原……今天盛典再開們表忘記投上塵的《一夢如是秋水長》一票哦唔……當然……粉紅票也不能忘啦https://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