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晃悠了幾日,小莫絕口不提回去的事情,而門沙煙羅也落得輕鬆。自從發現珞珈不知怎麼跟在他身後跑了出來,他就多了一個新玩具。珞珈似乎很喜歡門沙煙羅身上的味道,總是往他懷裡拱,有幾次都把三七擠的受不了,從門沙煙羅懷裡探了個頭出來,抽了珞珈一葉子。於是,門沙煙羅就從最初的隻是揉捏珞珈,變作開始觀看珞珈和三七你追我跑的小遊戲。珞珈自打見了三七,就盯上它腦袋頂的上的那朵花,隻要門沙煙羅把三七放到地上,它就用力擺動的兩條短到看不見的腿,衝著三七衝了過去。現在,可憐的變作了三七,好在它那兩條化作肉腿的粗根與珞珈的有一拚,跑起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甭說誰。而門沙煙羅就躺在剛冒出頭來的草地上,翹著二郎腿,滿臉享受的眯著眼睛。小莫在離他不遠的草叢中翻找,其實草藥早就找齊了,她隻不過沒拔出來罷了。門沙煙羅對於小莫的烏龜心理明白的很,也不催,用他的話說就是,總得有這麼個過程,人都是紮堆的,總是單蹦是活不下去的。小莫對此不置可否,在她看來,人是生而孤單的,生時一個個人來,死是一個人去。一生中最大的兩件事都隻能孤身去辦,而這兩點之間穿插的那些小事件,全由天定,是不是一個人也不是自己說了算。門沙煙羅反駁她還有兩個姐弟,生下來時自然不是一個人,死掉的時候身邊也肯定會有人陪在一旁,也不回孤單的離去,所以,小莫還是應當活在人群中。手機站他說的很篤定,就好像他都已經看到了一樣。對於小莫的連番準問,門沙煙羅隻是含糊不清的說,時候到了她自然就知道了。小莫氣不過,乾脆拿出程家的事來說。她說自打進城門沙煙羅就對程家地事情太過上心了,而且什麼都不告訴自己,而這一點才是讓小莫最彆扭的地方。她覺得既然他們訂了契約,要走一輩子,那麼至少大事情上應當是要溝通的。就像她告訴門沙煙羅。她現在要去找她弟弟一眼。門沙煙羅至少要告訴自己他找程家人做什麼嘛。門沙煙羅聽了,沉靜了許久。春風暖融融的掃過他的眉睫。臉頰周圍才長出不高的嫩草,隨著微風搖曳,輕輕的掃在門沙煙羅的臉頰上,癢癢地,留下一抹青草香。就在小莫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聽到門沙煙羅地聲音:“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這句話又苦又澀,就像新生的樹葉一般。氣氛似乎變的有些凝滯,咬著下唇,小莫隨意的翻弄著周圍的雜草。這才發現不久前還在附近追來追去的兩個小東西,現在隻剩下三七一個,蔫頭耷腦地蹭到小莫腳邊,葉子都有些乾枯卷曲。顯見是被珞珈追的狠了。電腦站“珞珈呢?”三七晃了晃頭頂的花,那是它平了命才保下來的。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不遠處的門沙煙羅,連一根白毛的影子都看不到。珞珈是跟高湛共享生命的,萬一它要是出了什麼事。那高湛豈不是……小莫想著想著就著急了,嘴裡一邊喚著珞珈,一邊扒開草叢尋找,甚至連巴掌大地石頭都沒放過。門沙煙羅打著哈欠翻了個身,一點動彈的意思都沒有。尋著尋著,小莫忽然依稀聽到珞珈的聲音從遠處的樹林裡傳來。她趕忙把三七往門沙煙羅身上一丟。就跑了過去。又連續呼喚了幾聲之後。確定珞珈確實是在那邊的林子裡,便加快了腳步。山坡地邊上地這片林子已長出了不少葉子。榆樹上結了一串串的榆錢,偶爾有小鳥停在上麵啄兩下,見小莫跑過來,又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因樹木密集,又長了新葉,林子裡顯得有些陰暗。前天的一場雨讓地麵上鑽出了不少水嫩的蘑菇,因離著管道不遠,經常會有人走進來采摘,地麵上稀稀落落留著幾個腳印。小莫入了林子後,又呼喚了幾聲,可珞珈卻沒了回應。她站在原地轉了幾圈,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和草叢,背後是來時的管道,前麵是昏暗地樹林。林子深處似乎要亮堂些,小莫猶豫了一下,邊向著有光地地方走去。心裡對門沙煙羅說道:去找找珞珈。怕什麼?再怎麼說它也是個妖魔,真要有人對它不利,唱首歌就解決了。它是被人類養大的妖魔!吼了最後一句,小莫不再理會門沙煙羅地唧唧歪歪,這家夥最近不正常,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而且似乎對人類帶著若有似無的怨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小莫甩了甩頭,拔開腿一邊叫著珞珈的名字,一麵向前麵的光亮處跑去。越跑,四周的樹木就越稀疏,漸漸還會傳來回聲。小莫心中默念著,可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但一衝出樹林,她就知道,事實總是殘酷的,老天爺似乎總是喜歡戲弄人。光亮處的儘頭,是懸崖,隻生了雜草的懸崖……雁翎不敢相信,這個鈴鐺,這個她疼愛憐惜的鈴鐺,竟然會給她下藥!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渾身上下都軟的無法動彈,就好像是放多了水的麵團,怎麼拎都提不起來。她用力咬住嘴唇,企圖留下一絲清明,“鈴……彆……”“雁翎姐,你放心。我並不是要逃跑。我隻是去找慶哥哥。等跟他成了親,我就回來。到時候,爹跟娘就再不會逼我嫁給孫五那個賴利頭了。”鈴鐺細心的把雁翎挪到避風的地方,還取了一床薄被蓋在她身上。不能去!不要去啊!雁翎死死的抓住鈴鐺的衣袖,用儘全力抵抗著越來越強烈的睡意,用力的搖了搖頭。程氏春歌披上黑色的鬥篷站在門邊,她探頭往外麵看了看,焦急的催促道:“快點!再晚,那老妖婆就要起身了。”鈴鐺看雁翎悲戚的麵容,心裡有些不忍。她咬了咬牙,扯開雁翎的手,“雁翎姐,你就安心睡一覺吧。”閉上的眼睛猶如被粘住一般,再也無法睜開。雁翎隻在心中祈禱著,願老天爺保佑她這個單純的小妹妹。她寧願鈴鐺再也不回來。逃奴,總好過冰冷的屍體。行動似乎比想象的還要順利,鈴鐺帶著程氏春歌來到了柴房,那邊的牆上有一個她費了幾個月挖出來的洞,大小剛好隻允許女子或小孩子通過。由於洞不大,那周圍都堆滿了木柴,因此時隔一年多,依然沒有被人發現。牆的另一邊,晨露霧靄中影影綽綽的停著一輛馬車。清晨的空氣有些濡濕,拉車的馬晃著頭打了個噴嚏。車夫見鈴鐺帶著一個女子趕了過來,趕忙迎了上去,“我的小祖宗,怎的這麼慢?要是被人看見了,我這條老命可就不保了。”“羅嗦什麼!快趕車。”程氏春歌在鈴鐺的幫助下跳上了馬車,急急忙忙吩咐車夫快走。這個車夫也知道不能耽擱,利落的往車上一跳,手中馬鞭一揮,一聲脆響擊穿了春日的晨霧,車輪吱吱呀呀的向前滾動……https://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