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不醜的,小莫倒是從來不在意。隻是,當初她以為這樣嚴重的傷,沒準能把她的左眼廢掉。結果到了最後,除了臉上多出一塊顏色突兀的肉以外,什麼也沒變。對於這一點,倒也算不上是始料未及。小莫發現到的時候,不過是歎了口氣,果然是這樣。就像甄宏自己說的,他不可能會成為一個煉妖師。而自己身上,那個名為‘經商’的能力的覺醒,讓這家夥最近一段時間,都處於鼻孔朝天的狀態。對此,甄大善人很是苦惱。每每見到甄宏的時候,都會叫他要多學學小莫的沉穩。隻是這種事情,甄大善人不說還好,一說,甄宏更是反感。還好他最近正忙著赴京的事情,一時間也沒空找小莫麻煩。他是沒空了,可他老子卻是有空的很。最近,小莫都在左家莊的佃農家,一戶一戶的給人刺青。上次抓的那些嘎卟搜集來的材料,勉強隻夠左家莊人用的。這讓賈老爺子大賺一筆的心思落了空,著實教訓了小莫好幾天。本來小莫想著,跑出門去躲開賈老爺子的怨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可惜,剛離了虎口,卻又進了狼窩。每次小莫出門,十有**的,會碰上甄大善人。他也不是,每次都會提到讓小莫跟著甄宏上京的事情,隻是次數多了,就算隻是偶爾說說,也讓小莫很是消受不了。“莫丫頭,上次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啊?”甄大善人笑眯眯的如是說。“我不去。”無奈的小莫,如是答。“嗬嗬,莫丫頭在甄伯伯麵前,不用不好意思。”甄大善人了然的拍了拍小莫的肩膀。“我沒有。”側身躲開的小莫,很是無語的看著拽著自己的,那隻白胖大手。“我們家阿宏,就隻有在你麵前,還算老實。你就當是甄伯伯拜托你,幫著甄伯伯盯著點他。不然等他到了京城,唉……”甄大善人很是苦惱的歎了口氣。“我不行。”什麼隻有在我麵前?他在見老爺子麵前那才叫老實好不好?在火犁麵前……更老實。小莫有些不耐煩的深吸了一口氣。“嗬嗬,莫丫頭不用謙虛。伯伯都看在眼裡呢,你跟阿宏……嗬嗬。”甄大善人很是曖昧的笑了笑。“不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小莫才算是壓住翻白眼的衝動。“莫丫頭放心,隻要你……”甄大善人還待繼續勸說,小莫那邊已經幾乎算是尖叫起來,帶著些許興奮,些許解脫:“有人找你!”甄大善人一回頭,還真是自家的管家,正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老爺!老爺!夫、夫人……”“夫人怎麼了?”那個甄大善人看樣子還真是緊張甄宏他娘,一聽管家的話,立馬緊張的放開了小莫。小莫趁機跑開,邊跑,還邊想:打從明個起,打死我,也不往外跑了!於是,自打那天開始,小莫就以賈老爺子有傷,需要照顧為由,整日守在家裡。那些需要附魔的農人,隻好一個個,排著隊的往家老爺子家跑。之前,因為小莫過於心慈手軟,而怨憤了許久的賈老爺子,在看到銀子一個個排著隊,往自己家裡鑽之後,很快的,便又喜笑顏開了,病,也好了大半。就連拐杖,都丟開了。左家莊上百戶佃農,就算小莫之前往外跑了幾天,可這種既消耗體力,又消耗精力的活,一天最多也就做個兩三個,現如今,就算在家又做了十來天,還是剩下一半的佃農沒有輪上。好在小莫手藝還算過得硬,刺上去的圖案,力量一般可以持續三個月以上。不然,恐怕還真有人趕不上春耕了。籲了口氣,小莫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的汗,終於,搞定了。窗外,豔陽高照,最近就連太陽就勤快起來,仿佛要一掃之前反而頹廢,很努力的撒發著熱度。三七坐在院子裡,很是愜意的曬著太陽。不過……那姿勢委實是有些古怪。前腿,筆直的戳在地上,脖子,有些僵硬的梗著。不像其他狗狗那樣,不是肚皮朝天,就是四肢大開。三七如站軍姿一般,筆挺的坐著,時不時的隨著太陽轉動著身體,以確保陽光時刻都照耀在自己臉上,很是古怪。“哪個……小莫你……”一個有些靦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莫把視線從窗外的三七身上移開,看了看麵親的阿牛。阿牛這個名字,彙集了他父母對他所有的希望。瘦弱的四肢,單薄的肩膀,十八歲的少年,仿佛鋤頭一壓,就會散掉一樣。再加上阿牛長的又實在是文雅,乍一看,好像個教書先生一般。而實際上,阿牛的書,讀的確實不錯。隻可惜他父母想讓他繼承家裡的幾畝薄田,十五歲之後,便不再讓他讀書了。饒是如此,滿身書卷氣的阿牛,走在路上,每每還是都會引得一些少女側目。因此,這個阿牛可以稱得上,甄宏在左家莊的頭號敵人。長的漂亮,滿身書卷氣,又很會讀書,跟甄宏完完全全是兩個極端。小莫想了許多,也沒見阿牛‘你’了半天之後,有什麼後續,倒是臉,愈見的紅了。“有事?”對這個靦腆清新的少年,小莫多少還是有些好感的。至少,他比那個粗魯的甄宏,和整日裡大呼小叫的賈老爺子,要好上許多了。“那個……你、你……”阿牛的臉眼看著紅的就好像燒紅的碳了,好不容易正要說出口的時候,卻被一個粗魯的聲音給打斷了。“丫頭,快來快來!”甄宏風一樣的衝了進來。拽著小莫的手就往外跑。“等等!”甄宏握上小莫手的一瞬間,阿牛的結巴,似乎也痊愈了。一把拽住小莫的另一隻手,動作快的絲毫沒有往日裡溫吞的形象。甄宏好像這才發現阿牛還在屋裡一樣,睨視的上上下下,掃了阿牛一眼:“小結巴,你要乾嘛?”“你……凡事總要有個先來後到。我跟小莫還沒說完話,你怎麼就衝進來了?還……還拽著她的手,沒、沒聽過,非禮勿動嗎?”阿牛被甄宏一句‘小結巴‘叫的臉色刷白。“哦?你也知道非禮勿動?那你那隻手,是在乾嘛?”很是嘲弄的瞥了一眼阿牛抓住小莫的那隻手。“我、我這是情非得已!”“原來是‘情‘非得已啊。”那個被拉長了音的‘情‘字,搞得阿牛的臉一路紅到脖子,連上麵的青筋似乎都有些暴漲的趨勢,喘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放手!”“你放手!”“你先放!”“憑什麼?”他們兩人吵的興高采烈,夾在中間的小莫卻是苦不堪言。被他們左邊拽一下,右邊拽一下的,很是鬱悶。奈何力氣不如人,掙不過,隻好隨波逐流,間或的翻翻白眼。那兩人吵到一半,好像才想起小莫來,一個拽著她的左手道:“小莫,我們去山上釣魚。”另一個拽著他的右手,道:“釣個屁!丫頭,跟我去看死人!”……我哪個都不想去啊!小莫在心中哀號著。看著目光灼灼的兩人,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聽阿牛痛苦的‘哎呦‘了一聲,鬆開手,抱著肚子蹲了下去。那邊甄宏‘哼‘了一聲,拽著小莫就跑:“敢跟老子搶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小結巴,你就跟村頭的胖大妞釣魚去吧,哈哈哈哈……”小莫踉踉蹌蹌的跟在甄宏身後,就算不想看,眼前還是不停的閃現著一具乾枯僵硬的屍體,僵硬的麵頰上,也不知是驚恐,還是抽搐,嘴巴和眼睛扭曲的大張著……甄宏!你好樣的!算你狠!。https://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