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素來沉穩乾練,即便是這個時候,神色依舊沉著。但燕趙歌能感覺到他心中的不平靜。“徐師兄。”燕趙歌沉吟一下後說道:“當年遇難時,小石鈞應該隻有三歲,不確定他對當時的情況,到底能理解多少。”“此後石師兄出的事情,還有大師伯那裡,小石鈞醒後問起的話……”燕趙歌說著,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徐飛聞言,輕聲說道:“這些年來,鈞兒一直沉眠,對於外界的事情,應該感知不到。”“雖然看上去已經十來歲的孩子了,但心智記憶應該還停留在三歲的時候,需要時間來成長適應。”“他素來聰明伶俐,我相信隨著時間推移,年齡增長,日後會和其他孩子一樣。”“在他心智健全之後,我會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他,不瞞他。”徐飛仰頭微微想了一下:“包括石師兄墮魔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將我所知情的都告訴鈞兒。”燕趙歌默默點頭:“如此也好,否則若以後有知情人告訴他真相,他覺得我們欺騙他,反而會心生怨懟,容易為彆有居心的人利用,隻是希望他不會像石師兄一樣。”輕輕歎息一聲,燕趙歌搖頭:“不是沒有那個可能的。”徐飛注視著冰棺:“也同樣有可能認同理解師父他老人家。”燕趙歌言道:“這就要看徐師兄你平時如何教育引導了,人的認知觀念不同,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便有可能截然不同,似我們這樣的成年人,都很難徹底避免個人好惡對判斷的影響,更彆說孩子了。”如無意外,石鈞日後入了廣乘門下學藝,隻要可堪造就,能通過考核成為核心嫡傳弟子,那麼他的授業恩師,就是徐飛。這是徐飛自己主動要求,同時也是宗門屬意。徐飛靜靜說道:“我會儘一個師父的職責,不過,人生的道路如何選擇,終究還是要看鈞兒自己,有些事情,強求不得。”燕趙歌讚同的說道:“是這樣沒錯。”隨著時間的推移,燕趙歌能感覺到冰棺中,石鈞軀體內的活力越來越旺盛。他注視石鈞,就見其雖然雙目閉合,但是眼皮輕輕動了一下,似乎下麵的眼珠在轉動似的。“來了。”燕趙歌和徐飛都精神一振。燕趙歌躬身一掌拍擊在自己身前地麵上,靜室內的小型陣法頓時運轉開來,道道光紋亮起。雲蒸霞蔚一般,道道彩色雲霞在靜室裡彌漫,雖然無形,但勃勃生機可以讓人真切感受到。燕趙歌手指對著冰棺輕輕一點,那道道雲霞便一起向著冰棺聚湧過去,然後不斷融入冰棺中。冰棺裡的男孩,身體再次動了動,眼睛終於睜開。燕趙歌和徐飛看著這一幕,齊齊鬆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覺。男孩揉著自己的眼睛,就像剛睡醒一樣,要翻身坐起。燕趙歌手一揮,冰棺的棺蓋打開,然後就見男孩一臉懵懂的目光看過來。兩大一小,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男孩漸漸回過神來,首先指著徐飛笑道:“徐叔叔!”然後他的目光看向燕趙歌,微微有些遲疑:“……小燕叔叔?”“是我啊。”燕趙歌展顏笑道。石鈞聰慧,還是小娃娃的時候,便已經認人。不過,當年最後一次見麵時,燕趙歌也才是十幾歲的少年,如今則已經是二十餘歲的青年,容貌多多少少,稍微有點變化,讓小石鈞一時間有些不敢確定。不過聽到燕趙歌應聲,小石鈞頓時高興的笑了起來。他環顧四周圍,好奇的問道:“爹爹和娘親呢?爺爺在哪裡?”燕趙歌轉頭看向徐飛,輕歎一聲:“徐師兄,交給你了。”盛裝贏雨真身軀的冰棺,燕趙歌也已經交給徐飛保管。徐飛聞言點點頭,走上前去,將石鈞從冰棺中抱出,石鈞這時才反應過來,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腳,詫異的發現,自家好像長高長大了許多,那感覺,仿佛身體不是自己的。陪了小石鈞一會兒後,燕趙歌轉身退出了靜室,將裡麵留給徐飛。他一路走到院落裡,此時正是黎明時分,初升的朝陽,彆樣絢爛。看著日出,燕趙歌喃喃自語:“日出好啊,早上新生的太陽……”這時,阿虎走進院子,看見燕趙歌,便即明白:“公子,小石鈞蘇醒了?”燕趙歌點頭:“是啊,徐師兄在裡麵照顧他。”阿虎憨憨笑道:“如此,石長老也可以安慰一些。”燕趙歌問道:“你來此,是有什麼事情嗎?”“嗯,公子,是這樣的。”阿虎的神情微微有些怪異,答道:“我剛剛在城裡走,聽到了一個消息,比較離奇。”在碣石城深居簡出一段日子後,阿虎漸漸煉化了自己體內的龍血元氣,總算不再是那麼一副悲催的藍巨人模樣。近日,大塊頭終於可以敢出去見人了,想起此前的狀況,當真是一把辛酸淚。阿虎說道:“碣石城裡有海客提及,之前在北海外海行走,碰見了司空姑娘。”燕趙歌隨意的說道:“司空師妹嗎?她之前決心自己在外行走曆練,隨碧海城的宋師兄、李師妹她們一起來了水域,之後離開水域去外海,也不足為奇。”“雖然很危險,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我們不好多說什麼。”阿虎撓撓頭:“公子,司空姑娘要外出曆練,在外被人偶然碰見,這個確實沒什麼稀奇的。”“但是,那個海客說,他看見了兩個司空姑娘。”燕趙歌聞言,微微揚起眉毛:“哦,莫非是孿生姐妹?這倒確實有些出乎預料,司空師妹是孤女,自幼入門,沒聽說她有親族,想不到居然在海外遇上,倒也算是喜事。”阿虎咧了咧嘴:“可是,公子,聽那海客說,司空姑娘和對方,當時是在交手。”他頓了頓之後,加重語氣說道:“不是切磋比武,而是實打實的生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