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能怎麼辦?那麼一瞬間,戴熙隻覺得自己的腦袋異常的清醒。他首先意識到的是什麼呢,是他突然發現,過去的幾個小時乃至過去一個多月,都隻是他自己在以為自己真的是李牧的教員他真的能夠給李牧下命令。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猛然意識到,這些都是表象。到了這樣一種時刻,說話的,真正掌握話語權的,永遠不會是他這麼一個中校級彆的軍官,而是坐在前艙裡的海軍航空兵大學首任校長。這種覺悟讓他感覺到了臉色發燙。毫無疑問,李牧操縱著飛鯊開始返航,也同樣的沒有說去和後艙的教員通報一下情況,因為這已經不是戴熙這個級彆的軍官能夠參合的事情了。“惡鯊01請求返航,完畢。”李牧呼叫地麵指揮中心。地麵指揮中心非常快的就回複:“準許返航!準許返航!完畢!”李牧進入返航航線,朝飛訓基地飛去。至於接下來的事情,那也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了。謝順榮第一時間知道了李牧這邊的事情,事實上,李牧上天之後,他就一直在關注著。堂堂正軍級少將校長駕駛戰機執行戰備巡邏,這樣的事情本身就值得關注,更何況一直盼著李牧出錯的他。總算是出事了。謝順榮的感受卻非常的複雜。他是老政工,觀念有彆於李牧,同時有一些官僚的做派,但是,他的前提身份沒有變他一樣是中**人。站在這樣一個角度,他何嘗不想把那些經常侵犯我淩空的美國佬日個千百遍呢?但是,他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軍人。接到消息之後,他猛地站了起來,然後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把通報過來的情報前前後後認認真真看了好幾遍,隨即又站在陽台那裡眺望飛訓基地那邊,一直看著。抽了好幾根煙,看到有戰機返航準備降落,他用望遠鏡看過去,確定是李牧的惡鯊01戰機,隨即做下了決定。他快速返身回到辦工作那裡,拿起專線電話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一般來說,部隊裡麵的電話機,除了極少部分是用於對外聯係的,其餘的都是軍線。而軍線電話也分不同的線路,高級將領使用的自然是保密程度更高的線路。而其他相當於局域網一樣的通用線路,則可以與全軍各個單位隻要是通了電話線的任何一個終端進行聯係。惡鯊01滑入停機位的時候,那裡有上百號人整齊列隊迎接。都是飛訓基地值班的乾部骨乾們,他們都知道了校長在天上的舉動。校長射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射了。同等情況下,校長是唯一一位在天上射了的飛行員。那一口憋了幾十年的惡氣,隨著這一射,勢必會在極端的時間內傳遍全軍的的飛行部隊,所有的空勤人員地勤人員都將會為這一射而歡慶鼓掌從而泄出那一股惡氣。廣大官兵們不會去思考太多,他們隻佩服敢作敢為的人。這一射毫無疑問的絕對的會被載入史冊寫入軍史,不僅僅是海軍曆史,也不僅限於空軍曆史,更不會局限於飛行部隊的曆史,而是整個軍隊的曆史,成為日後世世代代軍人都崇拜的對象。儘管絕大部分人永遠不可能這一射,李牧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李牧走下戰鷹,他掃視著眾人,在飛行區裡麵發表了簡短的講話,核心概括起來就一句話:“從此之後我不會再上天,專心做好教書育人的工作。”他不會成為王偉,也絕對不可能被允許成為王偉。惡鯊01也絕對不會重演81192時間。李牧結束講話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執意執行戰備巡邏任務並且在攔截過程中采取了這樣的方式,是為了完成我以及廣大海航官兵的一個心願接過81192的接力棒,完成它所沒能完成的任務。我以海軍航空兵大學首任校長的身份宣布,81192可以安息了!”不會有人忘了81192,這是國人刻骨銘心的恥辱,是中國海軍航空兵的恥辱與悲傷,是中**人心中永遠的痛!李牧靜靜的掃視了一圈眾人,向大家敬禮,旋即轉身離開。他的背影被定格在眾人的眼簾當中。海軍航空兵大學所有的入學學員入學的第一課就是學習首任校長李牧少將的事跡,學習他哪怕在非常極端惡劣的全麵環境之下,依然有敢於向敵人亮導彈的勇氣和視死如歸的決然!李牧卸下了裝備,和地勤交割了惡鯊01,乘坐通勤車離開飛訓基地,回到住處,洗了個澡,往床上一躺,他就不再費心思去思考後麵的事情了。不用去想,李牧已經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情。當他起床,王國慶已經在客廳那裡等著,他焦慮得很。走到今天,他已經不再是李牧的警衛參謀機要秘書這樣簡單的角色,或者應當說是助理更加貼切。看見李牧懶洋洋的走出客廳,王國慶站起來,儘量控製著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焦急,他道,“頭,外麵都翻天了。”李牧往沙發那裡一坐,看了看時間,“睡了兩個多小時。兩個多小時,第七艦隊能發起進攻了?去,泡點茶喝喝。”王國慶苦笑著去泡茶,耐著性子泡好茶給李牧倒上一杯,他道,“不是美國人,是自己人。美國人給他們一噸的膽子也不敢有什麼動作。頭兒,這個事情,上麵恐怕會嚴肅處理你。我聽到一些風聲,說是要把你一擼到底,要麼就是勒令轉業。”“風聲到底是風聲,它不是正式命令嘛。”李牧擺了擺手,說,“老王,我跟你打個賭,你敢不敢?”“打什麼賭?”王國慶不解地問。李牧說,“就賭上麵會不會把我擼掉或者勒令轉業。我告訴你,上麵不會降我的職也不會降我的銜,更不會勒令我轉業。”王國慶皺眉,“這……”“你賭不賭?就賭一塊錢。”李牧笑道。王國慶點頭,“賭。”李牧道,“聽好了,上麵絕對會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