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倩?這不女人名字呢嗎。”李牧哈哈大笑。歐陽倩滿臉通紅尷尬得不行。“來來,走兩步我看看怎麼就糾正不過來了。”李牧指了指歐陽倩。歐陽倩穩了穩心緒,深深呼吸了幾下,然後齊步走。一班長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居然沒有順拐了!“很好麼,你這個可以的。”李牧指著歐陽倩,看向一班長,“一班長,看看,這不挺正常的嘛。好,繼續訓練吧。”李牧說完轉身就走了。一班長目送李牧走遠,然後來到歐陽倩麵前,問,“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不順拐了呢。來,聽口令,齊步走!”歐陽倩又順拐了……一班長差點脫口而出去喊連長,他還是竭力的忍住了。其他新兵再忍不太住了,鵝鵝鵝的笑出聲來。一班長也被氣笑了,指著歐陽倩說,“歐陽,你故意給我難看是吧?”歐陽倩委屈極了,磕巴的說,“沒有,沒有,班長,我,我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一班長很快冷靜下來,能帶新兵的,哪個班長沒有自己的一套教學辦法。“你先到那邊休息休息,彆著急,放輕鬆,去吧。”一班長指了指路邊的樹蔭說。歐陽倩垂頭喪氣的去了。站在樹蔭下看著其他人繼續搞著隊列,歐陽倩感覺自己被放棄了,心裡難過得很,自責越來越深。他就是家長眼裡的標準的好孩子老師眼裡的好學生,一路順順利利的上到高中然後考上大學,接著在學校偷偷報了名參軍,等家裡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這是他做過的唯一一件違背父母意誌的事情,並且態度非常的堅決。這個兵他必須要當,早早的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狠狠搞上兩年。絕沒有想到,新兵連的第一天就遭遇這樣的噩耗!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抽的什麼瘋,怎麼就順拐了呢,怎麼在連長麵前就正常了呢,怎麼就……班長為什麼讓自己單獨站在這裡?不讓自己參加訓練,難道要給退回去?退回去?那怎麼行?那絕對不行!想著就哭了,那淚水出來就嘩嘩的止不住了。十九歲的大男孩,多少年沒掉過眼淚,現在卻難受得哭得稀裡嘩啦的,不敢哭出聲,不斷的抹眼淚,竭力忍著不出聲,肩膀因此抖動得很厲害,淚水根本止不住。李牧轉了一圈看到一班這邊路邊站了個兵,仔細一看是那個有個女人名字的順拐新兵,舉步走了過來。離著有十幾步的時候就看見歐陽倩在抹眼睛,頓時樂了。“歐陽倩,怎麼還哭了,怎麼了,給我說說,班長打你了?”李牧走到歐陽倩跟前問。歐陽倩低下頭兩手連忙的抹眼睛,雙手垂立低著腦袋,哽咽著說,“沒有,班長沒打我。”“哭什麼呢,來,抬起頭來。”李牧加重了語氣,“你是個軍人,動不動就哭鼻子像什麼話!站直了,頭抬起來!”歐陽倩控製住哽咽,站直了。“回答問題,歐陽倩。”李牧道。“報告連長,我齊步走不好!”歐陽倩梗著脖子回答。李牧忽然笑了,“又順拐了?所以你班長讓你到邊上先自己體會體會動作。”打量了一下歐陽倩嚴肅地說,“歐陽倩同誌,這裡是部隊,你是軍人,未來是海軍陸戰隊的一員,流血流汗不掉淚,明白嗎?”“明白!”歐陽倩緊緊抿著嘴唇說。李牧點點頭,“體會體會動作吧,不要緊張。”說完李牧就走了。這種小問題,他不能當著那邊一班長的麵進行具體的教導。新兵的情緒要顧及,骨乾士官的想法也要顧及,當領導並不輕鬆,哪怕隻是個小連長。一班長沒有過來,當然他都看到了。歐陽倩花了好幾分鐘才緩過勁兒來,咬了咬牙,看著正在訓練的自家班戰友的動作,就在原地體會起來,嘴裡念叨著,出左腳右手前擺,出左腳右手前擺……一班長暗暗的鬆了口氣,有時候遇到這樣的看似難教的兵,緩一緩,讓他自己體會體會,也許效果比你說一萬遍都管用。李牧往其他連隊走去,他這個總教頭是要負責掌握新兵團的全麵軍事訓練工作的,哪個連隊都要親自走到看到。沒有總教頭這麼個職務,哪怕臨時的都沒有,但新兵團的乾部骨乾們都知道,新兵團裡九連連長說話比基地司令的都管用。陳春英開了台埃爾法過來,直接的開到距離李牧最近的路邊停下。她是警衛團的警衛參謀,有軍用車輛駕駛資格證的,準駕車型囊括了百分之九十的市麵上的機動車,上百噸的半掛車她都能順溜的飆到一百二十公裡每小時。一看她開了這個車,李牧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說了句,“這麼快要放學了。”原來是準備去接李瑾鈺,隻有接送小孩上下學才用這個車,平時包括李牧在內,沒人用這個車。這邊的連長看見陳春英過來,就和李牧打了招呼走開了,知道李牧這邊有其他事情是不方便他在場的。陳春英大步走過來,英姿颯爽的女少校頓時成了訓練場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女軍官啊,多罕見,哪怕軍中女軍人的比例越來越高,地方上也是很難看見女軍官的。到跟前,陳春英取出手機遞給李牧,道,“頭兒,有個叫郭翰威的找你。”“哦,小威啊。”李牧接過手機。“頭兒,那我去接小玉放學了。”陳春英說。李牧點點頭,“哦對了,她姑媽說今晚想跟孩子吃個晚飯,你們就吃了飯再回來。”“是。”陳春英乾脆利落走了。李牧老爹最小的妹妹在陸南市區,也是最疼愛李耀軍和李瑾鈺倆孩子的姑媽。走到僻靜處,李牧給郭翰威撥了過去,之前白晶晶家的動作,就是郭翰威提供的。說起郭翰威,要說到犧牲的李澤文,李牧是因為李澤文犧牲這件事情認識郭翰威的。跟郭翰威相比,李牧這種背景簡直弱爆了。李澤文之前在大院裡吃百家飯,最用心罩著他的就是郭翰威。後來郭翰威參加工作了,為上麵同意把李澤文調西北武警那邊去這件事還大鬨了一場,李澤文對他來說,比親弟弟還親。為李澤文犧牲的時候,郭翰威甚至要整李牧,後來詳細了解了過程之後,看了李澤文的遺書之後,才慢慢消掉這口氣。久而久之,兩個臭味相投的人就熟悉起來,性格相似,年齡相似,郭翰威也就比李牧大個兩歲。電話接通,郭翰威就爽朗的說了,“老李,乾嘛呢?”“帶新兵,我還能乾嘛。你什麼事?”李牧問。郭翰威哈哈大笑,說,“跟你說個事,白晶晶那口氣我給你出了,你猜怎麼著……”“是你乾的。”李牧打斷他的話,一下明白過來了,哭笑不得,“你搞什麼的,多大點事,整得人家雞犬不寧的。”“那小娘們不知道天高地厚,早就想整治整治她了。我說,這回該吃請吃飯了吧?”郭翰威邀功似的大笑。李牧無奈地說,“你彆亂來,趕緊的給人放了,多大點事。請吃飯可以,來陸南,天天海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