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著乾部們,李牧說:“出早操的時候,我到了這裡。”這時候,之前碰見過李牧從早操隊伍走過的乾部們想起來了,原來這個喬裝成上尉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第一政委!!!不知道炊事班事件的人此時也明白接下來並不是什麼好受的時間了。李牧道,“我看了炊事班。發現早飯食用的饅頭包子是隔夜的。我對周副師長和林副政委說,你們不要給我解釋那麼多。頭天晚上蒸好的饅頭包子是什麼樣我很清楚。新兵們喝的稀飯我看就是一鍋水混著幾顆隔夜飯粒。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領導乾部吃的稀飯是不是同一鍋。”“新兵沒有夥食補貼,但是師裡有新兵訓練專項經費。所以你也不要跟我說因為沒錢。錢都去了什麼地方?我是要查個一清二楚的。這個事情先到這裡。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新兵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這是對你們這些不作為的領導乾部的懲罰。後麵查出來誰有問題,誰就洗乾淨屁股等著蹲監獄。”鐳射激光一般的目光從那些緊張的臉龐掃過去,李牧沉聲說道,“夥食標準前麵幾年一直在提高,增加的國防預算有一大半用在了提高軍人待遇方麵。你們這些職業軍官拿到手的錢多了,小日子好過了。義務兵呢,普通崗位士兵每月九百塊的津貼,不及地方最低工資標準的一半。”“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下,你們還讓兵們吃餿掉的饅頭喝稀到看不見飯的稀飯。兵們的體能如何保證?訓練水平如何提高?都是二十左右歲的孩子,還在長身體。你們就讓他們吃這些。沒有標準嗎?連隊一周七天的菜譜沒有嗎?飯堂牆壁上掛著的是什麼?問題出在哪裡,出在你們這些當領導的身上。脫離基層官兵,居然不知道連隊夥食的具體情況。我看這樣的領導不要當也罷。”李牧說得口乾,接過王國慶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他的茶杯是最高統帥部某次特彆會議的紀念品,那幾個紅色字體看著就嚇人。喝了水就想抽煙,他索性點了根煙抽了兩口,這才繼續說,打著手勢配合著話語,“我剛剛看了新兵的排房。有些兵把臟衣物塞在衣櫃裡,搞得整個衣櫃臭烘烘的。很多人可能認為這是小事,是衛生問題。我看不是這樣。”“現在的兵是比較嬌氣的,這樣的社會現象到了部隊,咱們的同誌是要有應對措施。連自己的衣物都處理不好,怎樣保家衛國?我看咱們的帶兵乾部骨乾思想上必須引起重視。要把一些新兵身上這樣的懶惰思想給扭正過來。帶新兵不容易,說是當爹當媽也不為過。咱們的帶兵乾部骨乾首先要有這個心理準備,確確實實的把兵的事情當成事情。部隊要的不僅僅是會開槍的兵,一名合格的軍人首先是一名自立的人。”李牧頓了頓,語氣逐漸的變得嚴肅起來,“我發現的第三個問題簡直是觸目驚心。新兵五連兵器室裡,抽查的五支自動步槍有三支槍膛存在鏽跡的情況。簡直是離譜。我李牧在很多單位工作過,帶過很多部隊。陸軍武警邊防特種部隊情報部隊,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同誌們,到了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了嗎?”李牧加重了語氣質問,他斷然說道,“遠遠的沒有,對軍隊來說,永遠沒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作為作戰部隊,槍支生鏽,不敢想象啊同誌們!”“二營長彙報說,訓練基地的槍支隻是在新兵訓練以及搞其他軍事集訓的時候才會使用,因此存在著一些生鏽的情況也屬於正常,應該被原諒對吧?敵人來了你發現槍膛生鏽子彈打不出去,你可以去對敵人說,你先彆忙著打,我先把槍擦乾淨,可笑不可笑啊同誌們!”“武器保養情況如此之差,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曾經參觀過一處戰備倉庫,那裡有大量的二三十年前封存起來的武器裝備。那些東西有生鏽嗎?我告訴你們!比你們現在手上那根燒火棍保養得更好!”“思想麻痹,意識模糊,心態散漫,這就是你們給我的印象。”李牧語重心長又恨鐵不成鋼地說,“海警第一師是時刻戰鬥在南海一線的部隊,咱們的水麵部隊在過去的幾次大型任務中表現得很好。到訓練基地之前,我對海警第一師的印象是非常好的,這是一支很有戰鬥力的部隊。現在看來,下此定論為時尚早。訓練基地提供著全師所有單位的替換兵員,以我今天看到的這個水準,我很難相信你們能給我帶出合格的兵來,更不要說你給我帶多少優秀部隊出來!”李牧又抽了兩口煙,指著他們說道,“一支部隊戰鬥力如何,首先要看乾部隊伍,看領導班子。周副師長林副政委,你們一個是分管領導一個是駐點領導,兩位副職領導在這裡坐鎮,依然出現了這麼多問題。你們要反省,你們要在常委會上深刻檢討。”周副師長和林副政委猛地站起來當場表態,“首長!我們一定向常委會深刻檢討並且會努力改進工作!”他們再沒有心思管被當著這麼多乾部們批評有沒有麵子的事情了,麵子可沒有帽子重要。李牧示意他們坐下來,說,“我這個人做事和其他領導不太一樣。我沒三分鐘熱度,我盯上了訓練基地,就會一直關注這裡的情況。你們這些乾部,統統的好好反省反省,好好的自查。除了我看到的,還有哪些問題。往後如何改進,用多少時間改進,改進的目標是什麼。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拿出一個方案來,我要親自過目。”“是!”李牧對周副師長和林副政委說,“訓練基地的整頓完成之前,你們二位就待在這裡吧。什麼時候整頓完成了,讓我滿意了,你們什麼時候回師部。”“是!”一句話就把周副師長和林副政委給無限期地扔在了偏僻的訓練基地。“我就說這些,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