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兵入伍的季節。十二月,蘇永武正式調任武警總部,同時,新政委到位。在此之前的幾個月,蘇永武是第三師師長兼政治委員,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李牧鋪路。李牧正式接任第三師師長一職,在他距離自己的三十一歲生日還有五個月的時候,勉強算而立之年的他,終於成為了大校正師職乾部,麾下率領一個師的驍勇戰士。當年馮玉葉的預言成了現實親愛的你而立之年一定能成正師。也許說的是三十五歲之前,但不重要了。二十歲入伍,僅僅十年時間,從大頭兵到正師職主官,前期沒有高學曆的幫襯,完全是靠一槍一刀殺過來,李牧的晉升,在總部以及武警總部乃至於最高統帥部,沒有遇到任何的反對意見。大佬們都心知肚明,前期如果不是李牧的老嶽父壓著他的晉升,他會更早的成為正師職領導乾部。功績擺在那裡,工作能力擺在那裡,任誰也不能忽視。用李牧的話來說,同樣的功績放在幾十年前,那起碼得是軍長。全軍所有的師長旅長,必須由最高統帥親自簽署任命。李牧也第一次從最高統帥手中接過任命狀,正式成為了掌握萬人大軍的將領,一隻腳邁入了高級將領的圈子。以他的年齡以及發展勢頭,跨過大校成為少將軍,亦是時間的問題。唯一有些出入的,李牧期盼的陸軍大校,變成了武警大校。但這甚至算不上瑕疵,對他來說,前綴可以是任何軍種。過去半年時間,隨著蘇永武兼任政治委員然後淡出視線,李牧實際負責第三師的工作,其他副師長副政委全部靠邊,使得第三師重重的打上了李牧的烙印,部隊建設訓練完全的按照他的治軍思想來進行。而這大半年時間裡,李牧沒有放棄自身的學習。他沒有忘記曹部長對他說的話,報了海軍艦艇學院的函授班,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學習。同時,他也開始了學習駕駛航空器,這裡麵不單單是直升機,他還抽空到空軍基地那邊學習固定翼飛機的操作。除了工作和學習,沒有特殊情況,李牧每天晚上都能回家,和孩子們待在一起,享受了孩子帶來的快樂,儘到了作為一名父親的責任。這半年,可以說是非常充足的半年。李牧樂在其中。新政委到任,卻是李牧的老搭檔溫朝陽!這讓李牧非常的高興。老搭檔也是大校正師了,溫朝陽四十多歲的年紀,在領導乾部年輕化的今天,也算是老資曆的正師職領導乾部了的。新兵陸續進入新兵團的這天,李牧和溫朝陽在營區裡邊走邊聊天。進入冬季了,氣溫下降得厲害,但營區的氣氛是火熱的。新兵團就在師部營區裡,足以容納上千名新兵居住和展開訓練。主乾道上,幾輛運載著新兵的東風軍卡駛過來。李牧和溫朝陽沿著路邊慢慢的走著,不時經過的官兵抬手敬禮,他們回禮,持續說著話。“老溫,咱們老部隊怎麼樣了?”李牧問。他最關心的,還是他一手折騰起來的試驗部隊107團。作為肩負著探索方向的輕型快速反應步兵部隊,107團的建設對陸軍來說,至關重要。溫朝陽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問起來。過來之前,我特意回去看了看,詳細了解了情況。老部隊很好,各項建設都在穩步推進。你的老連長徐岩升官了,副師職團長,和他搭檔的,是張以陌同誌,也是副師職乾部了。”李牧很欣慰,“這麼說,是在為擴編為師旅做準備了。”搖了搖頭,溫朝陽說,“據說短期之內不會擴編。你也知道,107團就是個吞金獸。光是一個直升機中隊,一年就要燒掉等於一個普通步兵團的經費。擴編為師旅級部隊,談何容易。”“上麵這麼做,是為了延續107團的建設方向。你也知道,徐岩和張以陌你帶出來的,沒有誰更了解你的建設思想。如果把他們調離,107團的建設勢必會脫節,但又不能壓著不讓人升。所以啊,主官晉升,但是職務沒有變化,都是團長和團政治委員。”溫朝**體地說著,“對了,李啾啾當了副團長,李鳳翔是團參謀長,都是你帶出來。你當年帶出來的那一批官兵,都很好。”李牧真的非常欣慰,對107團,對那些個老部下,都在成長,這讓他心裡長期存在的愧疚,輕了幾分。這些年,溫朝陽從107團政委的崗位上調走之後,到軍區任職,直到被調到武警第三師這邊和李牧搭班子。可以說,為了讓第三師有一個更穩定的領導班子,上級領導機關用心良苦。“老李,有個事情我得給你提個醒。”溫朝陽說。李牧點頭,道,“你說。”“你是師長,以後堅決不允許動不動就跑到前線去。你這個毛病,老師長走之前特意跟我交代過,讓我看緊點你。”溫朝陽說。李牧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說老搭檔,你看看我,我才三十歲,我這個年紀,天天躲在後方,早晚得廢了。我知道大家是為我好,我接受批評,我肯定會當一個好師長,但需要我上的時候,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上前線。”搭班子的人裡,最了解李牧的,莫過於溫朝陽了。從陸院到107團,再到第三師,可以說溫朝陽是李牧真正的老搭檔了。因此,溫朝陽不再就這個話題多費口舌,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從李牧這裡得到一個保證。對麵沿著主乾道走過來一個下士,看見李牧和溫朝陽,他遠遠的舉手敬禮。李牧一看,站住腳步,指著那個下士,“那個兵那個兵,你,你過來!”下士連忙跑步過來,立正站好,緊張地看著李牧和溫朝陽,“師,師長好,政委好!”李牧背著手,打量著這個嘴唇上還有絨毛的下士,“你口吃?”下士急忙搖頭,道,“報告師長!我不口吃!”明白了,是緊張鬨的。李牧模仿著下士行進間敬禮的動作,“你這個是怎麼回事,行進間敬禮你還給我順拐了。”原來,剛才敬禮的時候,下士的齊步居然順拐了,也就是同手同腳。下士更緊張了,“報,報告師長,我,我……”李牧抬了抬下巴,道,“你哪個連隊的?當士官了隊列你都沒給我搞好,你的隊列訓練是怎麼搞的?”下士緊張得嘴唇都在顫抖。溫朝陽和藹地笑了笑,說,“小同誌,不要緊張。你叫什麼名字?”“報告政委!我叫李澤文!特彆勤務連二排五班戰士!”下士麵對政委沒那麼緊張了,大聲回答。李牧頓時皺起眉頭,“特彆勤務連?有你這號兵?隊列都給我整不利索。你是剛轉的士官吧?”深深呼吸了一下,李澤文哆嗦著嘴唇道,“報告師長!是!我剛轉士官!”再一次打量著李澤文,李牧對溫朝陽說,“石磊怎麼搞的,這樣的兵也給我整特彆勤務連裡去。”溫朝陽看李澤文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嗬嗬笑了笑,對他說,“小同誌,你去吧。”“是!政委!”李澤文敬禮,邁著起步走了,走遠了,才抹了一把鼻子,委屈的哭了。李牧望著李澤文的背影,歎了口氣,道,“你看看,你看看,現在的兵是越來越矯情了,動不動就哭鼻子。回頭我得到特彆勤務連去看看,石磊在搞什麼名堂。”溫朝陽和李牧繼續往前走,嗬嗬笑道,“你彆怪那個小戰士,都是給你嚇的。我看那小同誌,估計都沒二十歲。再者說了,石磊看兵的眼光你還不知道?能放到特彆勤務連裡去,還能留轉的,肯定是有能力的兵。”“再有能力也是扯淡,老子就煩哭鼻子的兵。”李牧搖頭道。突然的,李牧站住腳步又望過去,看見李澤文朝新兵團的方向走,都愣住了,道,“他娘的,石磊不會是讓那個哭鼻子的兵去帶新兵吧?”溫朝陽一愣,笑了笑,道,“這就更說明那個小同誌有獨到的能力了嘛。新士官帶新兵,可不簡單。”李牧都被氣笑了,“我看懸,彆給老子帶一個愛哭鼻子的班出來。”溫朝陽無奈說,“我都說了是讓你嚇得。小同誌嘛,你板著張臉,他不緊張才是怪事。”搖了搖頭,李牧不再說什麼。他當然的也是知道自己板起臉的時候有多嚇人。其他領導板起臉,許多兵能感覺到是表麵功夫。他不一樣,長期征戰沙場宰殺的敵人超過二百人的戰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有他獨到而強烈的氣勢。李牧也正在向深入的內斂發展,沒有以前那般一瞪眼就能把普通人嚇個屁滾尿流的誇張了。李牧對大頭兵們是很好的,非常的和氣,但是一個連行進間敬禮都能走順拐的兵,還是士官,這就不能忍了,這讓治軍嚴格的李大師長,如何和氣得起來。遠處,先一步到位的一些新兵,在班長的帶領,已經開始了定軍姿的訓練,原地踏步什麼的搞起來,從喊番號開始,不把喉嚨喊破個幾回,士氣根本上不去。這一天上午,初冬的太陽依然的那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