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推遲行動。”回到安全屋的時候,看到劉衛紅在等待著,李牧便與他再一次商量。李牧沉思著說,“實地我看了,情況很複雜。蜘蛛基地周邊有好幾處武裝營地,采用常規的手段突擊,進去容易,出來很難,並且,我實在沒有把握保證擊斃主要目標。”劉衛紅點頭,說,“你打算怎麼做?”“白天再進行一次偵察,這一次我會帶整支小隊實地走一遍。”李牧說。“這樣會不會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劉衛紅比較擔憂。他雖然不專業,但是不代表不了解一些特種作戰的常識。戰前偵察的規模越小越好,目的就是降低在開始行動之前暴露蹤跡的可能性。但是李牧說,“這個風險值得冒。我的人最好都實地走一遍,對目標區域有一個直觀的感受和印象。並且,我需要集中所有人來做作戰方案,需要耗時不少。”假若李牧有了決定,劉衛紅顯然不會反對,術業有專攻,各司其職。進入了攻擊階段,就要以攻擊組的指揮官為主。“要想一個辦法,隱蔽進入,先擊殺了主要目標,再炸毀基地。”李牧沉吟著說道,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劉衛紅,“老劉,我需要一切關於蜘蛛基地的信息,任何信息。他們與外界的任何聯係,哪怕是生活垃圾的處理,我都要知道。”劉衛紅果斷說道,“我早有準備,給我一天時間,我把其他方麵補充完畢,馬上交給你。”敲定明天的事情,李牧回到了休息室,其餘人都已經睡著,孫璐璐和李風翔坐在那裡,對著一大桌子的照片進行整理研究,一邊的小黑板上已經在慢慢的完善著簡報圖。李風翔是偵察參謀出身,後來調到軍區警衛部隊擔任連長,做起這件事情來是輕車熟路。孫璐璐接受過科班訓練,做這些戰場情報分析工作也是非常的熟練。應當說,李牧這支小隊裡,都是多麵手,並且都有最擅長的一項。看見李牧進來,兩人站起來,李牧示意他們坐下,走過去也坐下來。李風翔把三張照片擺在他麵前,指著上麵的三個位置低聲說道,“這三個方向,這裡,這裡,這裡,極可能有暗火力點。”李牧拿起來認真看著。孫璐璐低聲補充說道,“這三個方向實際上是同一個區域。”她拿出一張全景照片,得益於先進的技術,即便是夜間拍攝,能見度比較清晰,她說,“在這三個位置布置的暗火力點,控製的是山嶺方向和公路方向,形成了交叉火力,也許這裡還有一個倒打火力點。”李牧就有些意外了,“倒是更像是布防嚴密的軍事基地。”孫璐璐低聲說,“如果當時咱們再往前走幾十米,可能就碰上這個倒打火力點了。”搖了搖頭,李牧說,“不會有倒打火力點。對永固式基地布置防禦的時候,常備的倒打火力點是沒有意義的。倒打火力點如何才能發揮作用?要在敵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之下才能發揮出作用來,否則就是送出去的肉。”“我問你們。”李牧掃了他們一眼,“蜘蛛基地知道我們會在這幾天對他們進行攻擊嗎?”李風翔和孫璐璐對視一眼,李風翔不確定地說,“應該不知道吧?”“除非內部泄密,否則他們是不可能知道我們即將要攻擊他們的基地。因此,他們不會在這裡畫蛇添足地布置倒打火力點。”李牧低聲說,“按照常規,他們要防禦的無非兩個方向,就是公路兩端,西側和東側。山嶺位於北側,那裡有多處其餘武裝勢力的營地,很難通過那裡隱蔽地接近蜘蛛基地。至於從南側的海麵過來的攻擊,等同於登陸作戰,沒有絕對的兵力火力優勢,根本攻不下這座堡壘。”孫璐璐愣怔起來,回憶著鐵鉤嶺的高度,說,“鐵鉤嶺在蜘蛛基地上空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遮蓋,高度在八十米到一百米之間。教官,迫擊炮的彈道最高點一般是多少米?”李牧說,“60毫米口徑高低射界在45度到85度之間,彈道最高點要根據具體的角度來算。”孫璐璐頓時失望地說,“有那塊天然屏障,咱們沒有辦法使用迫擊炮。這是咱們手裡唯一的麵殺傷火力。”三人頓時沉默下來。情報裡麵說,蜘蛛基地的武裝人員在三十到五十人之間,這還沒有包括在裡麵受訓的情報人員,並且擁有裝甲車輛。沒有重型火力,靠輕武器是很難摧毀這個堡壘似的基地。“的確需要一種持續力比較強的重火力,這個基地從外表看不像是經過加固的,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李牧低聲說,沉思著。選擇合適的武器對作戰行動的意味特彆重大。忽然有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李牧早就察覺到身後的床鋪有動靜,那是路劍波,老部隊抽掉過來的爆破手,搞爆破非常厲害,專家級彆,各種資格證一大堆,經常被地方請過去搞精確爆破。曾經有一次,駐地要在市中心搞一次爆發,把一棟危樓炸掉。那棟危樓在老城區裡麵,三麵幾乎是貼著其他民房,距離不到三米。又因為那個地方的道路非常的狹小,工程機械根本進不去,危樓搖搖欲墜情況緊急,隻有精確爆發這一條路。地方求援到部隊,部隊派出了路劍波,帶了一個小組,搞了一次爆破,讓人大開眼界。整棟危樓是向心倒下,哪怕一塊板磚都沒有砸到周邊的民房。後來經過對周邊民房的鑒定表明,那些民房的結構穩定性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路劍波說,“首長,我有一個想法。”他起身走過來。此時,另外二人,突擊上士渠祥振和狙擊上尉林靜也都起來了。他們誰也沒有睡著,李牧三人的對話都被聽了個一清二楚。李牧說,“既然大家都沒睡意,那就坐下來一起研究研究。”大家圍坐桌子坐下來,林靜這位上尉軍官的名字很女性化,人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方臉帥哥。他一直是槍王集訓隊的狙擊教官,兩年前還是士官,後來提乾,參與了狙擊教材的編寫,好幾位槍王都是他帶出來的徒弟。槍王集訓隊是全軍狙擊手集訓隊的彆稱,來自各個軍區部隊的狙擊精英集中在一起接受訓練,訓練地域囊括了各種地形和氣候,非常的嚴酷。能在這樣的集訓隊裡擔任狙擊教官,證明林靜的實力非同一般。東南把林靜調過來,連同路劍波這樣的爆破高手,足以說明對此次行動的重視。如果不是受到各種條件的限製,哪裡用得著這麼的脫褲子放屁,直接讓空軍或者海航派su-30遠程奔襲過來,一波對地導彈下來,全世界都安靜了。當然,那種戰爭行為是不可能出現的。甚至連派幾個人過來,都要偷偷摸摸的,並且是以遊客的身份,出了事,官方是絕對的不會承認。條件有限就隻能在有限的環境裡來完成這件事情。渠祥振也不是一般人,他就是個人形裝甲車。看他的塊頭就能看出來,是個全能選手,突擊和活力支援都能乾。基本上和林雨是一個級彆的人。他的位置往往是在身後提供火力壓製,必要的時候頂上去參與突擊。在突擊的過程中跟進,使用重型火力摧毀敵方的穩固火力點。他最大的長處就是幾乎哪個崗位都能勝任,比如狙擊手這個位置,在狙擊手陣亡之後,他接替,雖然比不上第一狙擊手,但是會比其他人的要更好一些。這就是他的長處。李風翔就不必說了,經驗豐富的偵察軍官,能力全麵。“路劍波,說一說你的想法。”李牧指了指路劍波。路劍波從一堆照片裡取出那張拍攝的鐵鉤嶺懸空部分的照片來,沉聲說道,“鐵鉤嶺的這個部分懸空在蜘蛛基地上空,高度應該是在九十米左右。首長,你看這裡。”他指著懸空部分與山體相接的一處說,“我想,如果在這裡實施精確爆破,會不會導致懸空的山體掉落。”李牧的眼睛慢慢亮起來,他想到過這個辦法,但是他對是否可行不抱希望,因為那可是體積很大的山體,需要多少炸藥才能炸斷?如果懸空的山體掉落,按照體積來算,是完全可以將蜘蛛基地完全掩埋的!怕是連一隻老鼠都逃不出來。眾人一聽,都認為這個想法很有創意,並且可行性很高。成功了的話,什麼重火力都比不上這樣的打擊,簡直就是將整個基地活埋啊!李牧當即問道,“你估算一下,需要多少炸藥才能達到目的?”他知道劉衛紅準備的炸藥量有多少,因此之前才不會考慮采用這種方式。路劍波仔細研究了照片,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陣子,有些不確定地說,“從照片看,我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量,tnt,也許需要五十公斤。具體要到實地去看。”“這麼多。”李牧就有些皺眉了,劉衛紅準備的tnt加起來也沒有二十公斤,差了一半還多,而且那些炸藥是準備用來製作定時炸藥摧毀基地的。為了達到絕對摧毀的目標,就算炸山,李牧也要對基地裡麵的要害部位進行爆破,達到徹底摧毀的目的。炸藥的缺口很大,李牧沒辦法,隻能寄希望於劉衛紅。“明天。”李牧輕輕敲了敲桌子,說,“明天我們全體人員搞一次戰場偵察。”掃視了眾人一群,李牧讓孫璐璐把照片和相關資料取出來,放在桌麵上,說,“諸位,我說一下此次任務。目標是蜘蛛基地,這是蜘蛛信息谘詢公司的大本營,也是他們的培訓基地。大家可能對這家公司不了解,但我和他們是交過手的。是一個披著企業外皮的境外職業竊密情報機構,專門從事為某些地區國家提供軍事領域的情報,對我**事技術情報方麵形成了嚴重的威脅。”“他們的特工非常專業,並且有獨立的衛星通信係統支持,比很多國家的情報機構都要專業。反諜部門經過了將近兩年的努力終於找到了他們大本營,也就是咱們的目標,蜘蛛基地。摧毀這裡,就等於是摧毀了他們的根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組織都無法恢複正常。”取出杜曉帆的照片,李牧點了點照片,說,“這個人是咱們打入蜘蛛基地的內線,所有的內部情報都是由他提供的。你們記住他,我們要把他活著帶出來。”孫璐璐擺上了其他三張照片,介紹說道,“這是咱們的主要目標,蜘蛛基地的主要頭目,分彆為一號二號三號目標。上級指示,必須要擊斃他們。”李牧說,“除此之外,我們要徹底摧毀蜘蛛基地,最好是把這處經營了十幾年的基地從地球表麵抹去。因此,路劍波的想法就算能夠實現,咱們一樣要突擊進入蜘蛛基地內部,消滅三名主要目標,同時對立麵的要害部位進行爆破摧毀。”頓了頓,李牧掃視了大家一眼,“講一講小隊的安排。此次任務代號為大洋颶風行動,小隊代號颶風,作戰地域,熱帶海島,目標,防禦森嚴的準軍事基地。由我擔任小隊長,李風翔和渠祥振組成第一突擊組,我和孫璐璐組成第二突擊組,林靜負責遠程火力支援,路劍波的具體安排,視明天對山嶺的偵察結果。”“諸位,目標背靠大海,麵朝的山林裡分布著兩處武裝勢力的營地,在他們的西北側,還有好幾個武裝勢力的聚集點。”李風翔把手繪地圖拿過來,李牧指著上麵的區域說,“你們看,一旦咱們進入了目標區域,就等於進入了敵人的重重包圍。當地的武裝勢力有默契關係,任一方的遭到攻擊,其餘各方都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因此,此次任務,說是九死一生毫不為過。”目光炯炯地掃視著大家,李牧沉聲說道,“現在把遺書寫好,然後休息,任務簡報等明天的偵察結果出來再介紹。”眾人默不作聲,紛紛去從自己的行李袋裡取出遺書交給李牧。乾他們這個行當的,遺書永遠都是準備好的,類似的場景,早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