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都很安靜,可以看得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表情已經表達出了一種精神——團結互助一致對外的精神。領導模樣的中年人朝李牧走過來。李牧微微點頭致意,從口袋裡掏出證件,朗聲說道,“同胞們!我是大使館派來的接大家出去的,我姓李。”頓時,所有人先是愕然,不敢相信,猶如天上掉下了餡餅,隨即就是漲紅了臉的激動!那名中年人急走幾步和李牧熱烈握手,用力地搖著,不斷地說:“我早就說了,國家不會忘記我們!國家不會忘記我們!”隨即,他轉身對工人們大聲說道,“大家保持安靜!”工人們急忙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相互壓著聲音表達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儘管隻有李牧一個人,但是,給他們的卻是生的希望!“我叫鄭斌,是項目經理。”中年人熱切地看著李牧,“李同誌,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你是不知道哇,我們都快絕望了!”說著,眼裡已經出現了淚花。男兒有淚不輕撣,隻是未到傷心處。想到家人,想到要留下那麼多遺憾,放在誰身上都傷心不已。李牧示意鄭斌走到一邊,隨即問道,“鄭經理,介紹一下你們的情況,尤其是人員數量,有沒有人受傷。”鄭斌穩了穩情緒,連忙介紹說道,“一百一十七人,是我們項目的所有人員了,戰爭爆發得太突然,一個人都來不及撤離。幸運的是,暫時沒有人員傷亡。前段時間大使館發來警告讓我們做好防備。我們想辦法明顯地標注了這裡是中國建築工地,同時也對樓房進行了加固,並且人員都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可惜,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起來了……”“一百一十七人,沒有人受傷。”李牧抓住關鍵信息,“有女人和老人嗎?”鄭斌搖頭說道,“沒有,能派到這裡來工作的都是青壯年男性,連財務都是男的。”“嗯,情況比我猜測的要樂觀。”李牧微微鬆了口氣。鄭斌擦了把汗水,急聲說道,“李同誌,咱們走吧,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李牧沉思了一陣子,決定實話實說,“鄭經理,現在還走不了。外麵都在交火,路都封死了,我們暫時沒能得到交戰雙方的安全保障。”“這……”鄭斌頓時臉色就變了,心情跌入穀底。李牧沉聲說道,“請放心,我會想儘一切辦法把大家安全地帶出去。”此時,鄭斌才反應過來,向門口外麵張望了幾眼,問道,“李同誌,你,就你一個人?”李牧點點頭。頓時,鄭斌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才一個人,怎麼搞?李牧看出來了鄭斌的擔憂,但他卻不知道怎樣寬慰,索性就不去管。他舉步走出門,穆迪在外麵抽煙等著。“穆迪。”李牧示意穆迪走到一邊,朝樓後停車場走去。穆迪緊跟著過去,扔掉了煙頭。李牧走之後,馬上有幾個人圍到了鄭斌的身邊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鄭斌歎著氣搖頭,“嗨,來的就他一個人,外麵封死了,政府軍和叛軍沒有給出任何安全保障,暫時還沒法出去。”這話一出,就像瘟疫一樣迅速傳遍了所有人,一秒鐘之前還沉浸在喜獲新生的情緒中的工人們,都默默的閉上了嘴吧,心像石頭沉海一般慢慢的落了下去。一上一下這種刺激甚至讓幾個年輕點的工人眼眶裡溢滿了淚水。卻說外麵,李牧和穆迪走到了停車場那邊,好幾輛普拉多和一台中巴車完好無損地停在那裡,既沒有遭到轟炸也沒有遭到胡塞武裝的搶奪。由此可見,院子旗杆上的五星紅旗是很有威懾力的。“穆迪,看得出,你和他們不一樣。”李牧說道。穆迪聳了聳肩,說道,“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隻是我不想讓自己死得太早,我想過更好的生活。”李牧早就看出來了,胡塞武裝很多士兵包括軍官,眼中都有一股狂熱的神采,而穆迪沒有。或者老劉把他發展成線人,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有理智有向往,這是好事。“或者,老劉可以為你提供一個新的身份,還有一筆足夠的錢,你可以去歐洲,過很好的生活。”李牧沉思片刻,說道。穆迪眼中閃著光亮看著李牧,“你說的是真的?”“當然。”李牧掃了一眼飯堂,說道,“你知道,我的任務是確保我國國民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裡,為此,我甚至願意付出生命。替你向老劉請求更好的報酬,我顯然會那麼做的。”“隻是,我和劉先生的合作都是現結,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承諾。”穆迪說道。李牧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他必須很快地做出判斷。“視情況而定。”李牧沉聲說道,“眼下撤離我國僑民、公民是最高任務,為此,隻要你願意提供幫助,我們都會給予豐厚的回報,要求很容易得到滿足。”決定這麼說開出一個連李牧他自己都拿不準的價碼甚至有點信口雌黃的嫌疑,李牧也是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發現,穆迪在胡塞武裝這支部隊裡的職位不低,而他好像沒有儘力幫忙。也就是說,李牧認為穆迪一定有辦法。“我得考慮考慮。”穆迪掏出煙點上一根深深地抽了一口。李牧也在思考著,目光在停車場上的幾輛車上打量著,這幾輛車可以把一百多人裝進去。慢慢的,他心裡有了一個計劃。他問道,“往西去大約多遠可以出城抵達安全區域?”“往西?”穆迪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不遠,五六公裡就能走出交火區域。我們的重點是向南攻擊,拿下總統府。”李牧腦中的計劃基本定型,他看向穆迪,沉聲說道,“我有一個計劃,但是需要你的全力幫助。甚至你可以直接和我們一起離開,我們有軍艦有飛機。”穆迪眉頭跳了跳看著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