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處,總部機關。陳韜腳步匆匆地穿過院子走進前麵那棟風格很古老的小辦公樓,他手裡拿著文件夾,神色非常的嚴肅。辦公樓的會議室裡,一名海軍上校站在那裡通過窗戶看著院子裡的景色,看樣子是在享受著這難得的午後。此時是午飯過後不久,除了值班人員,大家都按照規定進行了午休。聽到腳步聲,一身海軍夏常服的海軍上校轉過身來,看向門口。陳韜大步走進來,看見來人,頓時驚訝,“老楊,是你?”“老同學,好久不見。軍校一彆三載有餘,你還是沒變。”楊致遠笑道。來人正是海軍特戰局局長楊致遠海軍上校。“你也還是老樣子,聽說你已經官職正師局長,恭喜恭喜。”陳韜高興地和老同學狠狠一個擁抱,拍著他的肩膀說。“目前還是副師,跟你一樣。”楊致遠指了指陳韜的資曆略章說。陳韜笑了笑,“坐下說話。”他把窗戶和門都關了起來,隨即打開了一個乾擾器,以確保接下來兩人的談話內容不會有任何外泄的可能。“命令你都接到了吧?”楊致遠坐下來,暫時不去敘同學情,直接進入正題,正事要緊,而且時間比較緊張。“十分鐘前接到了命令。”陳韜坐下來,沉聲說道,“但我沒想到負責這個事情的是你。”“我不但負責組建,還負責帶隊。”楊致遠緩緩說道,“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武裝護航,上麵要求絕對不能出現一絲差錯。護航編隊裡,重中之重是特戰隊。”陳韜仔細地聽著楊致遠的情況介紹。“原本的方案是從海軍陸戰隊兩棲偵察大隊裡抽掉人員組建第一批護航編隊特戰隊,但有一個繞不過去的問題。”楊致遠頗有些無奈地說。於是陳韜就笑了,說,“缺乏足夠的實戰經驗。”“沒錯。”楊致遠搖頭苦笑著說,“上麵要求一定要確保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因此……”“你們隻能尋找有實戰經驗的人員來組成這第一批護航編隊的特戰隊。”陳韜替他往下說,“全軍範圍之內,擁有兩棲作戰能力並且具有豐富實戰經驗的特種部隊,屈指可數,而你們海軍想要從他們那邊調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隻能找你,你的獵人突擊隊,聽說已經確定要撤銷,人員會分流到軍校進行學習。”楊致遠笑了笑,“老陳,你們陸軍實在是暴斂天物。要是在海軍,那幾個兵一定會被當成寶貝來看待,用在最能發揮他們作用的地方。”“話可不能這麼說,分流到軍校怎麼就是暴殄天物了,獵人突擊隊所有成員提乾,那是為了更好地發揮他們的作用。”陳韜反駁。“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畢業之後,他們會被分配到普通部隊工作,這不是埋沒人才了嗎?”楊致遠說。陳韜不說話了,因為如果沒有什麼變化,一般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即便安排回老部隊,空中突擊部隊,那跟獵人突擊隊這樣性質的部隊也是沒有辦法比擬的。“老楊,聽你的意思,你想要把他們都要到海軍去?你有這個本事嗎?”陳韜眯起眼睛問。楊致遠不以為然,微微笑著說,“老陳,現在的重點在哪裡我想你很清楚,你認為我沒有這個本事嗎?”“不管怎麼說,如果要動編製,首先我這一關你就過不去。”陳韜乾脆利落地給出了態度。“你啊你!”楊致遠手指點著陳韜,“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點小心眼兒,沒錯,人是你培養出來的,可那是全軍的資源啊,你可不能看成是自己的人。”“你覺得你說服得了我嗎?”陳韜拿出煙來點上一根抽起來。楊致遠伸手過去奪過煙也點上一根抽起來,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放手。你就這點心眼。行了,我不動你的編製,隻是暫借,第一批護航任務結束,或者找到合適的隊伍接替,我就把他們還給你。”陳韜吐出一口煙,然後說道,“如果不是有命令,就算是借人我也不會答應你。你以為培養出一支這樣的突擊隊很容易。”“怎麼說我現在也是負責管理海軍特種部隊的軍事主官,我怎麼就不能理解你的艱辛呢。彆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了,我請你吃大餐喝大酒,這樣總是可以了的吧?”楊致遠放低姿態,畢竟有求於人。“喝酒就免了。”陳韜打開文件夾,說道,“人我可以借給你,但時間上麵,不能按照你的來。本來已經確定,他們九月到軍校報道……”楊致遠抬手打斷陳韜的話,“老陳,這一點沒商量,你也看到了,命令上寫得很清楚。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或者我們海軍這邊安排了隊伍接替他們。”陳韜頓時沉默下來,這一點的確不能商量,隻要落實的和上級指示不一樣,那就是抗命。他想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來看著楊致遠,語氣緩和了不少,說道,“出發的時間能不能再往後延遲幾天,這個兵,李牧,突擊隊的指揮員,前幾天才完婚,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和家人相處幾天。”深深呼吸了一口,楊致遠緩緩搖頭,“老同學,如果可以,我沒有二話,但真的不行。護航編隊月底就要出發,他們還要接受幾天的適應性訓練,時間緊張到按小時計。現在你的兵都在南港,這邊手續完成,我會讓人直接過去把他們帶走。”“讓我給你擦屁股?”陳韜瞪了瞪眼睛。“老同學,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欠你一個人情。”楊致遠說道。陳韜盯著楊致遠,好一陣子沒說話,楊致遠也從陳韜的目光中看出來了彆的東西。果然,陳韜問道,“是不是在護航編隊的臨時編製表上,照樣的沒有他們的名字?”楊致遠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臉色慢慢凜然起來。“老同學,都是乾這行的,有些事情你明白,而我一個字都不能說。”“嗯,我想這才是你要從我這裡借人的真正目的,因為他們不存在。”陳韜低聲說著,心裡湧出悲涼和愧疚,對那幾個兵的愧疚。似乎從獵人突擊度開始到現在,他們從來就沒有被承認過。“人交給你,你要完完整整的一個不少地給我還回來,否則,我會找你算賬。”陳韜吐出一句話,拿起筆在文件上麵簽字。楊致遠把正式生效的文件拿在手裡,這份東西,改變了李牧等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