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和杜曉帆都是不吃辣的人,當然說的是入伍前,給部隊這麼一培養,娘的沒辣椒搞不飽飯了。兩人就在路邊小餐館坐下,點了三五個菜,就算是刻意放慢的吃飯的速度,吃飯的速度也是很驚人的。飯量也讓旁人吃驚,五個菜,每人刷刷的下去了兩碗米飯,李牧喊了一聲又讓上一碗。那可是大碗的米飯。看著斯斯文文的倆小夥子,吃飯速度不僅快,飯量還大得很。當兵的飯量本來就大,有句話這麼說的,多吃多乾少說話,兩多一少,這是老兵給新兵的忠告。說得多也是他娘的一種戰鬥力。再一個,兩人還是第一次吃當地的菜係,頭一回多新鮮,多下一碗白米飯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七八分飽的時候,兩人才開始低聲交談起來。就算是在吃飯,李牧的目光也沒有忘記若無其事地打量著周遭,周邊的一動一靜都掌握在他的眼裡。他低聲說道,“一支全副武裝的突擊隊,顯然不可能住旅館。咱們的搜索重點應該放在黨政機關以及企事業單位上麵,尤其是當地的武裝部。”“嗯,除非他們進行了化妝,不過顯然不可能,他們不可能便裝進入交戰區域。”杜曉帆點頭說。“一會兒先去當地的武裝部看看。”杜曉帆扒了一口飯,說。李牧吞掉嘴巴裡的飯,說,“武裝部就在鎮政府裡麵,鎮委鎮政府等等幾個重要機關都在一個大院。就是咱們鎮區南邊過了河的那條路。”杜曉帆點頭說,“想起來了,就那個大門破破爛爛的大院。”“是的。”李牧嘩啦啦的搞掂最後一點米飯,夾了幾大筷子菜扔進嘴巴裡,狼吞虎咽下去,抽了點紙巾一抹嘴巴,招手買單,“你買單,我去給獵頭打個電話彙報情況。”杜曉帆點點頭,跟老板結賬。李牧走到一邊僻靜的地方,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陳韜的電話。“獵頭,是我李牧。”電話接通,李牧用手掌遮著嘴巴,開始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詳細地說了一遍,末了說道,“我認為,第十三特戰旅極有可能隻派出了一支人數相等的突擊隊。這麼做對他們來說有很大的主動權。因此同時可以肯定,第十三特戰旅的主力部隊絕不是在衝溝鎮,肯定在周邊的某處,一定不會離交戰區域很遠。”那邊陳韜沉思著,沉聲說道,“看來我把問題想簡單了。第十三特戰旅肯定不會沒有反製手段,估計他們可能也會猜到咱們會派出偵察。李牧,你們一定要小心,現在實際上已經處於交戰狀態了。你是參加過多次演習的人,如果被抓住,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放心吧獵頭,我有心理準備。”李牧凜然說道。他當然的就想起了當年對抗演習己方抓到的紅軍的一名化妝偵察的連長,當時審訊的時候李牧就在邊上,那場景一輩子都忘不了。“如果暴露了,不要猶豫,馬上按照計劃撤入交戰區域,到指定地點與我們彙合。”陳韜叮囑道。“明白。”李牧說,“車子怎麼處理?”“車子就彆管了,隨便找個地方一扔,我會讓陸航聯係地方去看管起來。”陳韜說道。那台v32再爛,也是中國陸軍航空兵的財產,顯然是不容有失的。“明白!還有什麼囑咐的嗎?”李牧問道。陳韜想了想,說,“保存自己是消滅敵人的根本前提,你們要小心。”“收到!”掛了電話,李牧向杜曉帆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走到車子那邊去,上車發動,朝著鎮政府方向就開了過去。太陽完全的隱沒在了群山的那邊,西邊黑暗了下來,東邊的天空卻是還亮著黃昏的橘黃色,麵積在慢慢的縮小。此時此刻的景色很美,群山在這種如夢如幻的光線之中,引人遐想。黑夜到來之前的最後一刻燦爛猶如將死之人說的最後一句話,使人珍惜。杜曉帆卻是無暇欣賞這般美色,專心致誌地開著車,而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道路兩邊的建築物以及寥寥的行人身上。李牧卻是有點興致,他取出單反機,對著這落日的晚霞就來了一通哢嚓,廣角鏡頭將半明半暗的崎嶇陡峭的群山給定格在了一個景象之中。調出剛拍的照片仔細地瀏覽,同時一半的注意力在前方,嘴巴裡指著路,“前麵路口左拐。”總之杜曉帆自認沒有李牧這個眼觀八方一心二用的本事。“李牧是曆史上著名的屠夫這事兒你知道?”杜曉帆沒來由的問了一句。李牧眉頭跳了跳,搖頭說,“不知道,我是曆史白癡。民國之前的曆史,我腦子裡是一片空白。”苦笑著搖了搖頭,杜曉帆說道,“李牧者,趙之北邊良將也。和白起、王翦、廉頗並稱趙國四大名將。據史記記載,李牧一生無敗績,他鎮守北邊的時候,匈奴十幾年不敢來犯。要知道,這些可是漢武帝傾國之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殲滅的敵人數量雖然比不上白起,但質量更高,而且當時他所處的環境更加惡劣。是名副其實的戰神。”“那就是戰神,怎麼是屠夫。”李牧很感興趣地說。“他整個戰鬥生涯殺了近百萬人,你說是不是屠夫?”杜曉帆反問。李牧一下子沒話說了,笑了笑,“你要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曆史上有這麼一個人。”說著,他又低頭去看剛拍的照片了。杜曉帆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總感覺,要是戰爭時期,你估計也會是一個屠夫。”慢慢抬起頭,李牧看向杜曉帆,皺著眉頭問,“為什麼?”顯然這個結論引起了他的重視。杜曉帆緩緩說道,“可能你自己感覺不到。第一次參加實戰軍事行動之後,你的變化很大。相信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那種感覺。差不多就是你******看見目標都是一副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吃的表情。”愕然,李牧卻是奇怪了,“這不很正常嗎,難不成還笑著請敵人吃飯喝酒?同誌哥,革命工作可不是這麼乾的。”杜曉帆無奈笑著擺了擺手,“算了,我也說不清楚。”說著話,前麵就是鎮政府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