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小組待了三天，餘小強每天晚上都跟獵戶小隊一起吃飯，這對他來說，是表達自己對這幾個兵的感情的一種方式。送走了考察小組，獵戶小隊開始被列入了值班安排，當做武警機動師的一部分來使用。至於獵人小隊，是跟隨考察小組一道返回了東南沿海，畢竟他們的駐訓時間到了。李牧到最後也沒能和張海超說上一句話，下一次見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陳韜主要精力在給武警機動師的乾部骨乾上課上麵了，於是李牧等人就由武警機動師的乾部帶領，參加到了日常的巡邏值班工作上麵來。春節剛過的三月份，通常是大西北恐怖活動相對頻繁的季節，就好像從冬眠醒來的毒蛇一樣，開始尋找獵物了。所以，加強日常的巡邏，是當地警方非常重視的一方麵工作。獵戶小隊五個人，剛好編成一個巡邏小組，還是原來的愛國商場區域，帶隊的還是那位唐警官。人們安居樂業，生活水準是大步向沿海地區靠攏的，邊遠地區一直是國家重視的區域，因此相對而言，反倒是內陸的一些深山裡麵的人們，生活更苦一些。天氣很好，上午時分，陽光並不激烈，春天的天氣，大西北，總是那麼的萬裡晴空，當然，濕度相對要低，空氣乾燥，這是難免的。大家低聲說著話，按照之前的著裝和隊形，沿著街道巡邏著。“我感覺我們都可以提乾了。”石磊對前麵的趙一雲說，“雲雲你覺得呢？”“你不是不想當乾部嗎？”林雨插話問。“當不上當然不想當。”石磊沒好氣地說道，“乾部一個月多好多錢呢，給你選你選哪個，你彆說你不動心。”林雨坦白地說道，“我當然動心，那樣的話，我一個月能給家裡多寄點錢回去，早點把房子蓋了。”“然後就可以回家娶媳婦了是吧？”石磊說，“瞧你那點出息。”“我就這點出息，我家又不像你家，不愁錢。”林雨說。石磊就不爽了，“說什麼呢，那是我爸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家有沒有錢，我也決定不了啊，我生下來就這樣，有什麼辦法。狗-日-的我怎麼那麼煩你說話酸溜溜的那股勁兒。”“彆扯淡了，你這碎嘴，還當乾部。”趙一雲微微扭頭說了石磊一句。石磊翻了翻眼睛，不屑地說，“我無所謂。當乾部還不一定有現在爽，你看，什麼任務都能執行，多爽。”說到這，石磊忽然想起耿帥，於是說，“你們說，如果耿帥當時沒有選擇去七班，跟我們在一起，那他肯定也能參加集訓，也就能有更多的立功機會了。那家夥，因小失大，目光太短淺了。”“大水牛啊，還是你小子目光遠，嘿嘿。”提起耿帥，林雨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不過幸好有大墨鏡的遮擋，而且又是在隊尾，因此沒人看到。想起當時自己和耿帥之間的留轉之爭，此時的林雨回頭去看，就發現自己跟小孩子搶吃的一樣，心胸太窄。經曆了那麼多事情，說是生與死也毫不為過。他的想法變了，目光也變了。人生幾十年，充滿了各種爭奪，到頭來還不是一把火化成灰燼，如何活得有意義，那才是最需要考慮的問題。爭留轉的名額，說到根上，就沒有什麼意義。該是自己的自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不知道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石磊想念地說道，好歹一起混了兩年的弟兄，感情是在那裡的。林雨也說道，“他帶新兵呢，肯定爽歪歪，當年當新兵被班長搞的那些套路，他是有機會全部都使出去了。”“哼哼，我倒是不認為耿帥那小子過得很舒服。你忘了嗎，上次那個私自離隊的，就是他那個班的。我看啊，耿帥的日子不好過。”石磊說。趙一雲又微微回頭說了一句，“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耿帥不是三歲小孩，連長和指導員也不是擺在那看的，自然會處理好。再說，現如今，私自離隊算什麼，哪年沒有幾十例。直接退兵的都有。”“也是，你們還記得不，咱們新兵那會兒，那天上午操課，咱們不是在定軍姿嗎，四連有個家夥就是被退兵回去了，聽說是他主動申請的，連長指導員營長教導員輪番上陣，都沒法說服他，然後就讓他當地的武裝部長親自來把人領回去了。”石磊回憶著說。“我估計那家夥回去之後可不少受，檔案裡會明明白白地寫明他是被部隊退回去的，那可是影響一輩子的黑點。”林雨說。“所以我當時就說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部隊，回去能把人給丟死。”石磊說。趙一雲又微微回頭說，“我怎麼記得，這話是老李說的。”“是嗎？嗬嗬。”石磊尷尬地笑了笑。林雨恨不得一腳踹上去，“媽-的你真不要臉。我分明記得那是班長當時跟新兵連班長吵架的時候吼出來的。我還得，當時連長指導員都在，班長指著當時那個新兵連班長就說，你少他-媽-的拿退兵嚇唬老子，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部隊。當時班長那個氣勢，太長我們新兵誌氣了。”“日，你記那麼清楚。”石磊臉都紅了，剽竊失敗。趙一雲冷哼一聲，說，“你彆想鑽什麼空子，誰的記性都不比你的查。”他前麵的杜曉帆，忽然目光掃向了街道對麵，從對向走過來一背著雙肩包的姑娘，眉頭跳了跳，杜曉帆低聲對李牧說，“老李，你看十點鐘方向，是不是咱們救下的那姑娘。”李牧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聞言看過去，果然是那名喚沈紫嫣的姑娘。她好像是剛放學，背著個書包往家裡走。此時中午了，到了放學的時間。“還真是她。穿了校服，都認不出來了。”李牧笑道。唐警官看過去，隨即笑道，“你們是不知道，自從那天你們走之後，這姑娘和她奶奶天天跑我們所裡，要找你們好好的感謝一番。你說，我們怎麼能夠透露你們的消息，嗬嗬，這小姑娘也是有恒心，到現在每到周末鐵定到我們所裡報到，非要找到你。”杜曉帆眉頭跳了跳，笑道，“唐警官，你說的是‘你’，是指我們班長嗎？”“哈哈，是的，她要找的就是小李同誌。”唐警官笑道。李牧一下子就愣了，再一次看過去，發現沈紫嫣目光掃了過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