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營房煥然一新,代價是李牧等人幾乎要脫水了,這可是大冷天的!好在電源線路照明係統什麼的都比較完善,不然恐怕晚上就得抹黑了。既來之則安之,兵們還是很快地調整好了心態,儘管他們都參加過獵人集訓的前輩們說,特大的住宿條件很不錯,吃得也挺不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當兵們看到眼前擺著的一臉盆肥豬肉混雜著白菜和白蘿卜絲和一籃饅頭的時候,怒火中燒。“不讓我們到食堂吃飯也就算了,居然還給我們吃豬食!”石磊用眼神和林雨溝通著,林雨個二呆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端端正正地坐著雙目平視前方。石磊又轉向趙一雲,趙一雲微微掃過來一眼,那意思是在說:“淡定點,看看再說!”李牧掃了一眼晚餐,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最後目光落在隔著桌子站在前麵的唐河臉上。“嗬嗬。”唐河帶著歉意地說道,“同誌們啊,你們啊來得比較突然,炊事班那邊一下子準備不過來,碰巧今晚整個大隊全部加餐,實在是忙不過來啊,所以啊,今晚啊就先委屈你們隨便吃點,本來嘛,是應該備上一頓好飯菜給同誌們接風洗塵的,同誌們第一次來嘛,來者是客。可這情況實在是有些不巧,同誌們就多多包涵。”說著,唐河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盤一籃,“呃,那就開飯吧。明天開始啊,炊事班那邊安排好了,同誌們就到食堂用餐吧。好了,辛苦大家了,動起來吧。我也得去墊吧墊吧,吃完飯同誌們就待命吧!”唐河笑嗬嗬地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兵們還真是沒法當麵生氣,伸手不打笑臉人啊!“我呸!”唐河走遠,石磊再也憋不住胸口那一口惡氣了,“這貨活生生的笑麵虎啊,折騰了我們一下午,還給我吃豬食!這特麼的什麼破特種部隊!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趙一雲算是脾氣好的,但是看著這些夥食,也著實是提不起胃口,儘管也已經餓得嘰裡呱啦的了。他卻是看向李牧,問,“老李,一班長不是說過,特大的夥食挺不錯的嗎,比咱們的好,天天牛肉,怎麼完全不一樣。”李牧低頭盯著那一臉盤的混燉菜,說了一句:“再不吃就該結成冰了,吃吧。”說完他就拿起饅頭掰開,用筷子去夾菜放在中間,就咬了一大口,嚼動起來。“反正我是吃不下這些豬食,欺人太甚!”石磊氣哼哼地說,“什麼炊事班忙不過來,這不瞎扯淡嗎,幾個人的飯菜能花多長時間,還說全大隊加餐,罵了隔壁的故意氣我們的!”杜曉帆也動手吃了起來,他哼聲笑了笑,說,“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苦日子恐怕還在後頭。這算什麼,開胃菜都不算。”“彆嚇唬老子,老子不是嚇大的。”石磊用力地揮手,怒火一陣一陣的。趙一雲和林雨對視一眼,也學著李牧的樣子吃起來,也沒人去管石磊了。李牧吃了一口將小半個饅頭塞進嘴裡,幾下就吞下去,隨即又拿起一個,這才說,“儘量多吃,挑肥肉吃,做好三天沒飯吃的心理準備。”眾人皆是一愣,嘴角抽動著,涼氣都來不及倒抽,隻是進食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石磊看向李牧,懷疑地問,“班長,啥意思,三天沒飯吃?不能夠吧,會出人命的啊!”看向石磊,李牧說,“來之前連長和指導員說的話你都忘了?”石磊低下眼皮。“剛才那個唐參謀,你們應該都能感覺出來,他根本就是在哄我們入局。你還真相信特大的乾部們會對咱們笑臉相迎?我反正是做好了脫一層斷上幾根骨頭的心理準備,我也建議你。”李牧說著,掃視其他人,“包括你們,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咱們不是來度假來的。”說完,李牧便不再多言,專心致誌地吃飯。平常他的吃相很穩重,但是此時的樣子也是有點不管不顧的了。大家想著李牧的話,看著李牧的樣子,漸漸的從心裡重視起來,慢慢的意識到,這一趟三個月的集訓,恐怕比之前經曆過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艱難和痛苦。咬了咬牙,看著大家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石磊也抓起一隻饅頭混著豬食就狠狠地吃起來。他並不是挑,而是接受不了特大的態度!顯然,來的路上,石磊沒有看到營房側麵的牆壁上刷著的幾個大字——這裡沒有尊嚴。政委辦公室邊上的辦公室,窗戶的窗簾拉著,一台望遠鏡架在三腳架上,鏡頭從窗簾的縫隙裡指向老營房,電源線和辦公桌那邊的電腦連接起來。使用電腦可以控製鏡頭遠近以及指向的位置。老營房前麵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被觀察和記錄。而辦公桌上擺著多達五台顯示器,其中四台顯示器上麵顯示著的是監控畫麵。其中一個畫麵,赫然是李牧等人用餐吃飯的畫麵,甚至於他們說話的聲音和吃飯的聲音都被捕捉了個清清楚楚!老營房處於嚴密的監控監聽狀態!陳韜舒舒服服地坐在旋轉椅上,慢慢地抽著煙,目光始終在監控畫麵上。卜美玉站在他身側,一共看著監控畫麵。“卜班長,坐吧。”陳韜吐出一口煙,說。卜美玉拉來一把椅子坐下,正如李牧等人所講的那樣,卜美玉是一名長相極其平凡的二期士官,哦不,剛剛掛上了三期士官的軍銜,二十八歲,偏愛偏胖的身材,如果沒有寬鬆的作訓服的掩護,壓根沒有哪怕一點兒槍王的威風。石磊說,就一死胖子,聽說五公裡跑不動。“能看出些什麼來嗎?”陳韜問卜美玉。沒錯,在陳韜選擇的三名教官裡麵,卜美玉是其中之一,目前為止,已經出現了兩位,唐河和卜美玉,都是王政委眼中“建議再考慮考慮”的人選。隻是然而,陳韜行事從來不遵循常規,而這,正是軍區派他下來負責此次特訓的因素之一。所有的一切都帶有試驗性質,也就意味著必須要不斷地嘗試很多不同的新方式新辦法。卜美玉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首長,目前為止,我隻能從他們身上看出匪氣。”“哦?匪氣?有點兒意思,說來聽聽。”陳韜卻是有些意外,隨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