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葉又來了,打著心理輔導效果複查的旗號,又來到了五連。這一次,她沒有上次那麼淡定,幾乎是指名道姓的要跟李牧談一談,方鶴城也有些糊塗了,難道李牧的心理出了什麼問題,這倒是讓方鶴城給嚇出了一陣冷汗,趕緊的讓人把李牧從訓練場上喊回來。老兵退伍到新兵入營這中間通常有差不多半個月的空當時間,而這段時間是搞訓練搞得比較猛的,一來是收心,二來是強化老兵們的軍事素質,尤其是體能素質。這天上午五連全連都在搞野外體能訓練,全副武裝的。雖然氣溫比較低,但李牧還是一身的汗,裡麵隻穿了汗衫外麵就是沙漠迷彩作訓服。跟其他班長不太一樣的地方是,李牧極少在搞體能的時候當旁觀者。一身汗的李牧喘著粗氣跑回連隊,以為什麼急事呢,抬眼一看馮玉葉就站在副指導員房間門口,頓時就知道什麼事了——馮玉葉又興師問罪來了。五連的副指導員是長期空缺狀態,所以房間是被用作客房來使用,接待一下連乾家屬啊什麼的。這會兒正好,給馮玉葉臨時征用了,估計要辦了李牧。“李牧同誌,我來給你做一個複查,看看之前的心理輔導效果如何。”馮玉葉一本正經地說。李牧掃了一眼連值,“你覺得我心理有毛病嗎?”連值小心地看了一眼馮玉葉,低聲說,“馮乾事才是心理醫生,五班長,我可不知道。”李牧無奈搖頭。“進來吧。”馮玉葉走進房間。李牧深深呼吸了一口,舉步走進去,馮玉葉走過來關上門,反鎖上。“關門作甚,你還反鎖,我喊了啊。”李牧說。馮玉葉差點沒忍住要笑出來,尤其是看李牧一臉無辜的樣子,她明知道李牧是裝的,但是這廝裝得太像了,反而是讓人覺得好笑。“你還怕我吃了你?”馮玉葉翻了翻好看的眼睛。“報告馮乾事,我的確是怕你吃了我。”李牧話音剛落,馮玉葉人已經撲上去了,她勁兒還不小,一下子就給李牧給摁牆壁上了,櫻桃小嘴就蓋上了李牧那張臭嘴。“喂喂喂,矜持點兒,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我這一身汗的。”李牧推開馮玉葉,義正詞嚴地說。馮玉葉一巴掌就上去,給李牧眼疾手快地接住,李牧說,“怎麼的,還要使用武力,你當我是台灣啊。”“你大爺。”馮玉葉罵了一句,推了李牧一把。李牧覺得差不多了,頓時嘻皮笑臉地說,“好了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弄你一身,讓人看見了,怎麼說。注意點影響,這兒可不是在機關,基層連隊可是沒有什麼**的。”“知道了,就你冷靜。”馮玉葉忍著氣,瞪了李牧一眼。“趕緊的說吧,又怎麼了,我說你可不能經常這麼乾,紙本來就包不住火,你這麼整,就更包不住了,上回我跟你怎麼說的,低調低調。你再忍忍等我提乾成乾部了,你想怎麼樣都行。”李牧說。馮玉葉卻是說道,“沒有哪條規定說不允許軍官和士官戀愛,你不就是年齡和兵齡還不符合條件而已嘛。”說到這,馮玉葉忽然想到什麼,冷笑著說,“聽出來了,你還蠻有信心,你就覺得你一定能提乾?”笑了笑,李牧沒說話,但那神情已經充分地說明了一些東西。說起來也是沒有什麼困難的,畢竟李牧身上有一個二等功和一個三等功了——徐岩那邊已經把所有立功的兵的勳章給領了回來。不出李牧所料,在演習場的那次行動,包括演習中的表現,綜合起來,他得了一個三等功,殺了人的林雨妥妥的一個二等功在身。而在過去不久的駱駝峰追捕行動中,李牧獲得了二等功,而耿帥則拿了五連自九八年一來的第一個個人一等功,五班榮立集體三等功。耿帥的一等功是沒有水分的。事實上李牧也有機會獲得個人二等功,但是因為耿帥在行動中負傷,因此突了出來。通常,更高的功勞會優先考慮負傷的。顯然,李牧對這些不是很上心,大家都認為耿帥非常有資格拿一等功,畢竟設身處地地講,換成自己遇到耿帥當時遇到的情況,未必能和耿帥一樣冷靜沉著地用冷兵器乾掉敵人。“坐啊,站著乾什麼。”馮玉葉坐下,拍了拍旁邊的床鋪。李牧拽了把椅子坐下,說,“說吧,這麼急召喚我做什麼。”“我問你,你為什麼不願意回機關工作,你知道不知道我好說歹說拐著彎子地跟王主任說了多少話,他才答應找你談的,得,你可好,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馮玉葉果然是興師問罪來了。凝視著馮玉葉,李牧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心裡在想著什麼。看著李牧的表情變化,馮玉葉也逐漸嚴肅起來。“玉葉,咱們就這個問題好好談一談吧,我也早有想和你談一談的想法。”李牧說。馮玉葉一下子緊張起來,盯著李牧,“什麼都可以談,唯獨……”“我知道。”李牧打斷她的話,說,“我從來不走回頭路,既然我已經跟你開始,也就沒有想過結束。”馮玉葉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李牧沉聲說道,“既然我決定留在部隊,那麼就不會是三五年的事情,我會當成終生的事業來對待。在這樣的前提下,我有我自己的傾向。在機關工作有更多晉升的機會,選擇麵也寬廣許多,並且輕鬆。隻是你也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軍旅生活,否則我不會請求調回連隊。”“從我個人的具體情況來看,就像我們連長說的,舞槍弄棒這些更適合我,坐機關人基本就廢了。”“他有什麼資格說這個話。”馮玉葉不滿地翻了翻眼睛說。李牧認真地說,說得很慢,“他有資格。”馮玉葉聳了聳肩,知道李牧指的是徐岩曾經的戰鬥經曆,“好吧,你們都是同類人,所以他徐岩一把年紀了還是個連長。”“很快就是營長了。”李牧說。馮玉葉卻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幽幽地說,“恐怕不是。”李牧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