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我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酒店,張宇劍鄭重其事道歉。張睿還有楊曉春也跟著道歉…沈明擺了擺手:“…既然導演這麼說,這事就算了。”阻止了想要說點什麼的楊鑫:“不過,我希望這種事沒有下次了!”“放心,我保證!”楊春曉拚命點頭…當事人發了話,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楊鑫很想借勢發個飆,被沈明阻止了。“都不容易,這事還是算了吧…”然後把柯明斯基勸他的那一套搬了出來,楊鑫雖然還有些不忿,但還是同意了,畢竟《餘罪》後麵站著愛奇藝…“這事沒完,我肯定會讓愛奇藝賠一部男一號給你!”……劇組哪有秘密可言,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很快就被人傳開了,很多人看沈明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主演團隊對他明顯客氣了不少,至於配角,本來交集就不多…其實演員出點意外很正常,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戲比天大!當然,前提得是演員主觀願意!否則,再怎麼崇高的藝術追求也彌補演員本身的傷害…不能因為一句藝術而毀掉一個演員的一生!拋開演員的職業身份,首先是個人,理應得到對生命的尊重和人性的關懷。演戲是個度,過份追求逼真就是腦子進水,特彆是在演員拒絕或者不知情的情況下故意傷害,這就是犯法!……張景程是個老演員。香港電影人。1991年,主演愛情電視劇《四驅橋聖》,同年參演喜劇電影《表姐,你好嘢!》,一直混到97年的《鑒證實錄》,始終沒有多大名氣。他算是第一批北上拍戲的香港演員。可惜,依然沒能紅起來,乾脆就做了彆的,專職做了自己老婆的就經紀人!對了,他老婆叫張岩,就是《粉紅女郎》裡的男人婆。插一句,張岩時很可惜的演員,當年要不是去香港的簽證出了問題,本來任盈盈這個角色是為她準備的,因為她不能演,所以臨時請梁佩玲來頂上…之所以接《餘罪》,主要還是喜歡傅國生這個角色,順便賺點片酬糊口…表麵上看傅國生溫文爾雅,重情重義,還會綁丸子頭…劇本安排的出場鏡頭:老傅戴著文藝的圓框眼鏡紮著整齊的長發手裡還拿著一本英文,看起來就像個老教授一樣和身邊的人完全不在一個世界…實則是一個極度自私視彆人的生命為草芥的犯罪分子。比如:該殺焦濤的時候沒有一句廢話,看得出十分難過但還是親手殺了,如果輸的人是餘罪他也會這樣的毫不留情!一句話:傅國生是一個死有餘辜,活有餘罪的人。他跟餘罪正好相反,餘罪喜歡劍走偏鋒,不在乎規則甚至法律,為了達成目的不在乎違法,比如搶劫、行騙、玩仙人跳等,但在十足的罪犯的外表下卻是一個特彆有正義感的人,並且正是這樣的正義感讓他敢於幾次用生命來冒險,也包括以身試毒!光是看劇本,他就覺得這兩人對手戲很精彩…事實上,拍攝的時候確實如此,但是沈明有好幾場戲差點沒接住…餘罪這個角色兼具了街頭混混,黑道二號,臥底精英三重身份。三重身份在一個青年身上如何融合得自然是表演難度之一,沈明已經很努力地黏合了這三重身份,使他們之間的過度不顯突兀,秘訣也簡單,就是人物底色裡有自私和膽小。但是,知曉秘訣是一回事,遇到比自己牛逼的演員又是另一回事!就比方說胡戈吧,覺得自己《神話》演的挺好,然後碰到了張世,人家一句台詞‘我就是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要成為趙高!’直接把老胡給壓下去了…沈明倒沒有這種感覺,但就是覺的不對味…或者說他的角色在麵對張錦程的老奸巨猾時明顯有吃不住的感覺,總感覺他倆的對話像是隔著玻璃…他很苦惱,幸虧隨身跟著好萊塢教父。柯明斯基撇了撇嘴:“肯定不對味,張景程是香港人,演舞台劇的,他表演的時候會不自覺帶著些香港那邊的習慣…”“什麼習慣?”“…就是不管什麼時刻,情緒一定要滿滿的,而你走的體驗派的路子,根本就不是一個路子的演員!”“那我該怎麼辦?”“…這樣,下次你增加一點小動作,比方說摳腳、鼓掌之類的,很多時候,小動作可以加分的!”……其實不止沈明苦惱,導演張睿也很苦逼!張睿本來就不是那種特彆有自信的導演,否則也不會最開始想找鄭鎧這樣的當紅演員主演…導演拍戲拍到一半,經常會陷入自我懷疑。這不,他就發現自己好像選錯演員了…不是說演員們演的不好,是,配角們演技是挺差勁的,但考慮到網劇,沒那麼多錢,可以忍,但是主演們…不是卓主演演得不好,而是沒有化學反應,各演各的!比方說飾演許秋平的常榮老師,他是飾演刑偵劇出身,每次鏡頭給到他,都有一種老派刑偵片的感覺;相反,轉到張景程,就成了香港黑片…這就讓整部戲的基調很難分辨!可這玩意,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常榮演了幾十年戲了,一直就是這種演法,怎麼可能隨便更改?至於張景程?人家也是舞台劇出生,一臉的港片氣息,總不能讓他學習常老師的演法吧?這種東西都是天生的,彆說他這個小導演,就是老謀子都不好使!《三槍拍案驚奇》就是最好的例子——老謀子碰到了趙家班,徹底迷失自我!當他把自己的苦惱告訴楊春曉後,後者直接啐了他一口:“這是好事啊,你想,我們既滿足了喜歡看傳統刑偵片的觀眾,又滿足那批喜歡港片的觀眾!”是嗎?仔細一想,貌似還真是這回事!於是,張睿滿血複活,準備第二天的拍攝…第二天是重頭戲,賤人餘為了順利且不著痕跡打入傅國生團隊,他去打劫收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