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古時期的聖獸,白澤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它那雙眼睛究竟又能看到些什麼?或許,就連白澤曾經的主人陳驀也不是很清楚。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無非隻是白澤並沒有真正地承認陳驀。與思想複雜的人類不同,上古妖獸從某種角度來說,要比人類單純許多,畢竟它們更多時候隻是憑著本能、直覺行動,惡就是惡,善就是善,而在人類當中,便有太多披著仁義外衣的偽君子。或許有人曾經感到疑惑,為何得到武魂的,大多都是武人,甚至於是一些頭腦簡單的莽夫,而不是那些謀事縝密的文人,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大多數的武人,單純而率直。與文人處事思前想後不同,武人在做事之前大多不會考慮什麼結果,比起思考,他們更傾向於行動,頗有種一往直前的意思,而這種處事的方式,恰恰與上古時期的妖獸相似。對於武魂而言,同xìng相吸這句話是有道理的,隻不過這裡的xìng,是指xìng格,就如好戰的妖獸【朱厭】找上同樣好戰的張飛,恪守cāo守的【白虎】被遵從武德的孫堅所吸引一樣,上古妖獸所殘留的jīng魄,即便是在失去主觀意識的情況下,也會下意識地選擇最合適自己的主人。因為擁有著無人能及的氣魄,是故,呂布得到了【窮奇】;因為xìng情乖僻、嗜殺,董卓得到了【九嬰】。除此之外,天下武人大多都是如此,但是,偶爾也會出現例外。比如說。陳驀。從後世來到這個戰亂年代的陳驀,在觀念與想法上,與這個時代的武人有著本質的區彆,比起像呂布、孫堅、董卓、張飛、趙雲這等武人,陳驀在想法上要更為複雜,更為矛盾,既有著受到社會壓力而產生的壓抑,亦是單純的對於事物的美好看法。與其他武人不同,陳驀心中既有善念、又有惡念,這直接導致他的武魂的存在方式有區彆於其他人。心中的惡念被凶獸貪狼所看中,而另外一部分的善念。則被聖獸白澤所選擇,正因為如此,陳驀才會出現同時擁有兩尊武魂的這種極為不可思議的事,隻不過凡是都有利弊,同時擁有兩尊武魂的陳驀。並沒有因此得到助力,相反地,正因為心底善惡兩種觀念分不出勝負,這才導致貪狼與白澤誰也沒有真正地承認陳驀為主人。畢竟嗜殺的貪狼不可能找一個滿嘴仁義道德的聖人作為主人。而推崇正義的白澤,更不會選擇一個滿心邪惡、濫殺無辜的家夥。倘若說。陳驀的xìng格更主動些,主動舍棄掉心中善、惡的任何一方。那麼無疑會得到貪狼或者白澤的承認,可惜的是,這家夥的xìng格素來就是優柔寡斷、毫無主見的那一類人,這導致貪狼與白澤不得不做出另外的選擇。最終,貪狼選擇了陳驀心底衝動與暴戾的那部分人格,也就是陳二,而白澤則選擇了陳驀心底理智與意誌的那部分人格,即便是王越,而作為主人格的陳驀,竟得不到二者任何一個的承認。也是,單單看陳驀這種毫無主見、隨波逐流的家夥,作為上古妖獸的jīng魄,誰也選擇他作為自己的主人,沒瞧見其他那些擁有武魂的武人,哪一個不是xìng格鮮明、行事果斷?而這一切,陳驀並不清楚,或許他曾經還僥幸地為自己擁有兩尊武魂而感到喜悅,但是實際上,如果不是陳二與王越的默許,陳驀根本動用不了貪狼或者白澤哪怕一絲一毫的力量。而既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貪狼與白澤這兩尊武魂,又豈會將自己全部的力量交給陳驀?啊,陳驀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他曾經所認為的貪狼與白澤的全部力量,實際上僅僅隻有那一部分而已。就好比陳驀曾經認為貪狼擁有著跨越空間的能力一樣,實際上,貪狼的身體本身就是一個隔絕的空間,而它的能力,也遠遠不止縮地那一種攻擊方式。就如方才,陳二在不傷及那名士卒**的同時,將對方的心臟拿了出來一樣,這才是貪狼完整的能力,他既可以讓自己的身體處在他人無法觸及的空間從而避開所有的攻擊,亦可以zì yóu地以空間的方式侵入他人的身體,要不陳二怎麼會說,貪狼是zì yóu行走於空間的妖獸?而作為貪狼的宿敵,難道白澤的能力僅僅就隻是擁無死角的視覺、並且複製他人的招式麼?要知道,倘若白澤單單隻有這種能力,又如何能對付貪狼?叫貪狼視為畢生的勁敵?“不可否認,本尊在這方麵確實不怎麼擅長……”微微歎了口氣,王越並沒有反駁陳二的話,畢竟在他看來,陳驀不了解貪狼,同樣也不了解白澤。唯一陳驀沒有猜測的一點就是,白澤所有的能力,都來自於它的眼睛,但是,這一雙白澤之瞳,不僅僅隻擁有無死角視野、看破對手招式並將其複製那麼簡單。白澤的眼睛真正能看到的,是因果啊!忽然間,王越眼神一凜,手中勝邪劍劃過一道弧線,直指陳二胸口。隻見陳二嘿嘿一笑,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但很不可思議的,王越手中的勝邪劍竟然憑空穿透了陳二的身體,就仿佛那個身體僅僅隻是空氣一樣。“太慢了,在你出招之前,我已將這部分身體轉移到了其他空間……”陳二得意地大笑著,忽然,他渾身一震,竟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更不可思議的是,當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胸口時,卻發現方才不見有絲毫異常的胸口,竟然浮現出一條若隱若現的詭異劍痕。劍痕中所帶的惡念,正迅速地蠶食著他的身軀。“不可能,”陳二難以置信地搖頭說道,“我明明已經將這部分身體轉移了。怎麼可能會……”說著,他猛地抬起頭望向王越,驚聲說道,“你這家夥,究竟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王越淡淡一笑,說道,“我隻不過是提起劍刺了你一下,你不是都瞧見了麼?”“可是……這……”陳二滿臉驚駭。要知道,曾經他在樊城也施展過這種招式,而當時,像趙雲、張飛、黃忠這等世間頂尖的武神。亦拿這招沒有任何辦法,然而如今,他卻被王越如此輕易地傷到,這實在是叫他難以理解。就在陳二滿心驚疑之際,王越一甩手中勝邪劍。淡淡說道,“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我提劍刺你為因。傷到你為果,然而。在那因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已看到了果……既然我已看到了傷到你的果,你又如何逃得過因?”“因果論麼?”陳二的眼中浮現出了幾分驚駭,作為陳驀的次人格之一,他與陳驀共享所有的記憶,又豈會不清楚那所謂的因果?“不錯!”王越一震手中勝邪劍,令劍身發出一聲仿佛龍吟般的聲響,繼而望著陳二沉聲說道,“看清世間的本質,洞察一切因果,這就是白澤真正的能力!”不得不說,就如同陳驀不了解貪狼一樣,他同樣不了解白澤,其實也難怪,畢竟陳驀使用白澤之力的次數,也隻有那麼寥寥兩次罷了,一次是在弘農與郭汜交手,一次是在徐州與呂布廝殺,短短兩次,他如何能正確把握白澤的真正能力?其實在曾經,陳驀也曾有過懷疑,為何貪狼僅僅隻有一種跨越空間的能力,而白澤卻同時擁有數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全方位無死角的視野,即便望著前方也能注意到背後的事物;能夠準確地推斷出對方的出手招式,甚至能提前數秒看到未來的事物;以及最不可思議的,複製對手的招式。作為與貪狼同一階的妖獸,白澤何以會同時擁有三種能力?但是事實上,陳驀誤會了,無論是無死角的視野,亦或是準確推斷對方的出手招式、甚至是複製對方的招式,其實這僅僅都是同一個能力,那就是因果中的因。他根本不會了解白澤真正的可怕之處,要知道,白澤真正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它可以洞察世界所有的因,而在於它能夠看穿事物因與果之間,並且,擁有著能將其中聯係斬斷的能力。啊,並不是因為看穿了對手的攻擊套路,從而避開了對方的攻擊,實際上,那是因為斬斷了對方攻擊到自己的果,扭曲了這個未來的事實,從而重塑現在。換而言之,隻要斬斷了對方出手後的果,就算站著不動,對方也無法傷到自己,相反地,自己卻可以以重塑因果的方式,以任何手段傷到對方,正是因為如此,陳二方才才會受傷,因為王越已經提前塑造了陳二受傷的果,隻要他王越提劍刺向對方的因誕生,那麼因果之間就會聯係起來,即便陳二再怎麼提防,也不可能逃過因果的束縛。啊,這才是白澤真正完整的能力!沒有堅韌的**,沒有鋒利的爪牙,卻擁有著能令宿敵貪狼都為之忌憚的實力,這便是白澤,喜靜而不喜爭鬥的上古聖獸白澤!除了被高覽的武魂【渾沌】這樣能夠剝奪視覺的存在完克以外,白澤不存在任何弱點,也不懼怕任何的存在。白澤,與貪狼一樣擁有淩駕於王獸的力量!“我說過的,陳二,當我這雙眼睛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立於不敗之地!”說話間,王越的身體中爆發出無數道淩厲的劍氣,震地地上那些無主的兵器鏘鏘作響,實不愧其劍神的盛譽。“……”陳二聞言麵sè頓時沉了下來,繼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果然這樣才有意思啊,王越。果然隻有殺了你才能證明我,證明我才是最強的人格……不,是最強的人!”“不知所謂!”王越輕哼一聲。“嘁!”見王越一臉淡然,陳二撇了撇嘴。吐了口唾沫,帶著幾分不屑、幾分怒意冷冷說道,“我就是討厭看到你這種眼神,這種自大、自以為是的眼神!——你以為你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麼?”“難道不是麼?”王越很少有地開了個玩笑,啊,確實,他是劍神。“你這家夥……本大爺還是武神呢!”怒喝一聲,陳二單手掄起龍戟槍。一個縮地消失在原地,隨即出現在王越身後。“沒用的!”一劍封住了陳二所有的出手空間,王越淡淡說道,“在我這雙能夠洞察因果的眼睛麵前。你不會有任何機會!”“少給本大爺信口開河!”“哼!”一側身輕易地避開了陳二的攻勢,王越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你還不明白麼,陳二?在白澤的因果之力麵前。就算是貪狼,亦要束手就擒!”說著,他麵sè一正,沉聲喝道。“五步之後,我當取你左臂……”“少開玩笑了!”陳二怒聲斥道。“一步……”王越一扭身。手中勝邪劍一轉,卸開了陳二的龍戟槍。“兩步……”兩人力拚一記。各自被反彈之力逼退三尺。“三步……”再次施展縮地的陳二,以極快的速度抓向王越腦門,隻可惜王越早已注意到,一揮手中勝邪劍,險些將陳二的左手斬落下來。“四步……”見幾番強攻沒有任何效果,陳二眉頭一皺,右手從腰間摸出一柄短劍,甩向王越,卻見王越一轉身,左手一探,輕而易舉地將其握在手中,繼而反過來甩向陳二。下意識間,陳二用縮地閃避,就在這時,王越的嘴角揚起幾分笑意。“五步!”“嗤啦……”伴隨著一陣類似腐蝕般的滲人聲音響起,陳二連退幾步,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那被王越手中勝邪劍貫穿的傷口,以及傷口上那不斷冒起的白氣。怎麼可能?明明是自己占據上風,為何反而會是自己受傷?陳二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sè。見此,王越淡淡一笑,緩緩舉起右手上的勝邪劍,將其指向陳二,隨即壓低聲音說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陳二,我已經看到一切的因果……再七步,我會取你右臂,十三步,取你左腿,十八步,取你右腿,二十三步,我手中的劍,會刺穿你的胸膛……”聽著王越話中那毫不掩飾的自信,陳二不知覺地後退一步,他忽然有種古怪的念頭,仿佛他已陷入王越的計算之中,就如同陷入蛛網的飛蟲,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成為食物的宿命。滴水不漏,毫無破綻……這就是如今的王越給陳二所帶來的感覺。不得不說,王越很強,強地與陳二在伯仲之間,更可怕的是,作為陳驀理智與意誌的那部分人格,王越實在太過於冷靜了,冷靜到他能夠通過jīng密的計算,在零點一秒間避開陳二的攻勢,冷靜到能夠在利劍堪堪觸及皮膚的情況下,亦麵sè不改。倘若說陳二是一團越燃越旺的火焰,那麼王越便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他的心境,要遠遠超過世間任何一個人。“七步,右臂!”在陳二滿臉的怒sè下,王越手中的勝邪劍,刺穿了陳二的右臂。“十三步,左腿!”伴隨著王越那平淡地如同機械般的話語,他手中的勝邪劍,在陳二左腿上刺了一記。“混蛋!混蛋!”連番失利的陳二如何能夠忍受著這種憤怒,手中的攻勢更加凶猛了幾分,但遺憾的是,依舊未能突破王越那滴水不漏的防禦。“沒用的!——十八步,右腿!”在繼左腿之後,陳二的右腿亦受到重創。不得不說,勝邪劍確實是用來對付妖邪汙穢之物的神兵,它所造成的傷勢,顯然是其他普通兵器所無法媲美的。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陳二的身軀飽受重創,那些被勝邪劍所刺傷的地方,仿佛是被腐蝕一般,冒著滾滾白氣。“怎麼可能逃得過因果的束縛?到此為止了,陳二,這都是你咎由自取!——二十三步,胸膛!”伴隨著一句異常冷靜的話,王越手中的勝邪劍刺向了陳二的胸口。但是令人頗為詫異的是,陳二竟然停了下來,任憑王越手中的利劍刺向自己的胸口。“逃?本大爺從來不逃!”伴隨著陳二那極為自負與豪氣的聲音,王越手中的勝邪劍頓時貫穿了陳二的身軀,但是就在這時,陳二突然抬起了左手,一把抓住了勝邪劍的劍身。“嗤嗤……”伴隨著一股仿佛強酸腐蝕物體的聲音,陳驀的左手頓時被腐蝕地慘不忍睹,但是即便如此,他緊緊握住劍刃的左手,亦不曾有絲毫鬆手。“什麼狗屁因果論,很了不起麼?本大爺就超脫因果給你看看!”在王越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陳二大喝一聲,強忍著那份被腐蝕身體的痛苦,硬是踏上前一步,任由那誅斬妖邪的勝邪劍穿透自己的身軀,繼而右手一把抓住了王越的肩膀。“抓到你了!”陳二邪邪笑道,繼而竟張開嘴,仿佛野獸般,一口咬在王越肩膀上,在他肩膀上撕下一塊肉來。“嗤……”被撕下的皮肉頓時化作一絲戾氣消失地無影無蹤,畢竟王越也隻是單純由戾氣組成的存在。他捂著肩膀退開幾步,難以置信地望著那被勝邪劍貫穿身體,全身上下冒著大量白煙的陳二。王越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陳二竟然不退反進,更震驚於,陳二竟然看出了白澤能力上弱點。啊,白澤的因果之力,有著扭曲因果的力量,隻要有因,就必定生果,隻要有果,就必定會產生因,但是,期間會出現怎樣的過程,卻是連王越都預測不到的。正因為如此,陳二方才這才沒有閃避,因為他無論做什麼,都會出現勝邪劍刺穿他胸膛的果,與其如此,倒不如抓住機會作為反擊。這是何等亂來的戰鬥方式!望著陳二緊咬牙齒將刺入體內的勝邪劍拔出,望著他渾身白煙滾滾,王越心中對於自己必將取得勝利的觀點產生了幾分動搖。他終於明白,為何貪狼會成為白澤畢生的宿敵,也明白了,陳二為何會成為淩駕於呂布之上的最強武神。這兩個,都不是能用常理來判斷的家夥……“來啊,再來啊!——看看究竟是本大爺先消失,還是你這家夥先承受不住!”攤著雙手,陳二一臉猙獰地狂笑著,將手中的勝邪劍丟還給了王越。默默地拾起勝邪劍,王越不發一語。果然是【衝動】的那一部分啊,行事絲毫不考慮後果,真是愚蠢!不過……【冷靜】的自己,真的能夠壓製這份【衝動】麼?隱約間,王越眼中隱隱浮現出幾分顧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