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差距竟然這麼大……在樊城城守府堂上,張素素手托額頭坐在主位,神sè看似有些疲倦。而堂下,諸將列坐整齊,分部左右,左側以呂布為首的屍鬼,而右側,則是以張遼為首的將領,整個廳堂,鴉雀無聲。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此時的張素素心情極為惡劣。“主公,那究竟是什麼人?”終於,高覽忍不住打破了堂下的寂靜,這使得眾將紛紛望向張素素,畢竟他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能在那種情況下擋住張素素以及董卓、孫堅、呂布、高覽等人。“仙人!”揉了揉略顯發酸的眉梁,張素素淡淡說道。“仙人?”堂下諸人側目而視,俱是一臉震驚,期間,張頜皺眉說道,“世上當真有仙人?”也難怪張頜如此驚訝,畢竟那所謂的仙人,僅僅隻是在市井百姓口中的神話存在罷了,哪裡會料到真有其人。張素素閉口不言,似乎沒有去回答張頜的興致。見此,樂進抱抱拳,猶豫問道,“敢問丞相,何為仙人?”“何為仙人……”張素素聞言長長吐了口氣。不得不說,張素素口中的仙人,與市井百姓口中的仙人顯然大為不同,歸根到底,後者口中的仙人,大抵隻是在對未知事物無法理解的情況下而主觀杜撰出來的產物。就好比打雷下雨。這本來僅僅隻是自然現象,但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百姓對此並不理解,是故才主觀地臆測有人在cāo控,也就是所謂的雷公、雨師,並將這些供奉為上神,但是實際上,這些都是不存在的虛幻。較真起來,世間有許多位妖術師都能做到行雲布雨,難道他們都是上神麼?不!因為他們僅僅隻是掌握了如何致使打雷下雨這個自然現象得以發生的條件與過程罷了。而張素素口中的仙人,是指在某種程度上能夠超脫這個世界的法則約束的人。就拿點石成金這個法術來說。它的本質是一個障眼法,也就是幻術中最最基礎的東西,嚴格來說連幻術都稱不上。那所謂的點石成金,雖說看似好像把石頭變成了金子。但是實際上,石頭還是石頭,隻不過外麵多了一層類似金子般的東西,使得看上去好似是金子罷了,這種粗淺的法術,也就隻能用來偏偏無知的百姓,任何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上這個當。也是,石頭就是石頭,如何會變成金子?要是當真有這種法術,人家早就自己造金子去了。還會在大街上表演?還會叫你看到?說到底,那不過是江湖騙子招搖撞騙、賴以生存的手段罷了,要知道,就連張素素都做不到將石頭真正變成金子,又何況是其他人?不過話說回來,難道真的就辦不到麼?也不能這麼說,至少那位儒士就能辦到,就像他用無數枚棋子憑空造出了一架橫跨長江數十丈江麵的橋梁一樣。棋子竟然能變成橋梁,還能供數千人在上麵行走,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然而,那位儒士做到了。無中生有,這是法術的至高境界!但問題是,以人的能力,是永遠也達不到這個境界的。哪怕你資質再高,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法則約束。就如同豬狗永遠不會理解飛翔的感覺一樣,世間有著其運作的法則,這即天道。但話說回來,那位儒士為何能夠做到呢?那是因為天道在某種程度上默許了這件事,使得那位儒士能夠超脫法則的約束,做出這種本來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而這,便是張素素口中的仙人,也就是被天道所選擇,以維持世間秩序的人,仙人不老不死,也沒有所謂的七情六yù,凡是都以天道的意誌為基準。打個更確切的比方,整個世間就相當於一個數據庫,萬事萬物都隻不過是一個數據,而天道就相當於主程序,隻有在主程序順利運行的情況下,數據庫才能夠運行,但是在運行的過程中,往往難免會出現運行錯誤,甚至出現病毒,就好比眼下的張素素。問題是,天道不可能單獨為了張素素而去關閉整個運行程序,為此,它需要一個殺毒、糾錯的軟件程序,在不重啟主程序的情況下,那運行中出現的錯誤一一排除,而那位儒士、那位仙人,便相當於是一款殺毒、糾錯的軟件。這軟件受到主程序的認可,也就是天道的認可,相對的也擁有著最高的權限,可以排除其他任何非運行必要的次要程序,**於主程序之外,但是本質上也受到主程序的限製。這款程序不會讓圖像變得更加豐富,也不會讓播放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它的作用僅僅隻是維持所有程序的正常運行,倘若沒有它,或許所有的程序都會出現錯誤,並因此出現死循環,從而使得主程序崩潰。而倘若天道這個主程序徹底崩潰,又何況是其他?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想來這種淺顯的道理應該是所有人都明白的。而如今,張素素顯然就是天道在運行過程中出現的錯誤,但是她卻去挑戰相當於殺毒糾錯軟件的那位仙人,很顯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理所當然地,她失敗了,即便是與董卓、孫堅、呂布三位武神聯手,也不是那位仙人的對手,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她在天道心目中的地位沒有那位仙人高,換而言之,她的權限沒有對方高,這使得在交手的時候,天道有意地偏袒對方。這可是無法用實力來彌補的巨大差距。否則,以青丘九尾狐那作為王獸的強大力量,即便是對上燭龍,又怎麼會出現一麵倒的局麵?不得不說,這是一場很不公平的交手。當然了,其實張素素也沒指望能贏,否則,何以當年張寧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小心?說到底,她隻是想試試那位執棋人的能耐,隻可惜。兩者之間的差距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那個家夥……看來是無法用常規手段應付了,唔,還需從長計議……想到這裡,張素素感覺嘴唇有些發乾。伸手拿起麵前桌案上一杯清茶,忽然發現堂下的武將都望著自己,她這才回想起樂進的問話,隨意地擺了擺手,意興闌珊地說道,“罷了,此事暫且不提。——你等先下去吧,著手準備一下來rì的戰事……董卓、孫堅、呂布、三位將軍留下,其餘人下去吧。——唔,張遼、張頜、高覽。你們也留下!”“是!”樂進地諸將見張素素沉思了半響終究也沒解釋何為仙人,心知此事至關重大,遂也不敢多問,當即抱拳告退。一會兒,堂下的席位空了大半,除了張素素與貼身侍女依兒外,隻剩下董卓、孫堅、呂布、張頜、張遼、高覽六人,再加上那位尚不知在何處的陳二,以及尚在許都的張角,這便是張素素如今麾下最強戰力。“劉備軍的戰力如何?”在喝了一口清茶後。張素素問道。呂布聞言,抱拳說道,“如我等武神一階者,唯有兩人,一人叫張飛。是劉備結義兄弟,武魂為【朱厭】。另一人叫趙雲,武魂為【螣蛇】,此二人實力,在世人中足可列入前三甲……”他口中的世人,指的是在除他呂布、董卓、孫堅三人的情況下,畢竟他們三人已不算是活人,唔,陳二也排除在外,因為嚴格來說,他並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畢竟他是陳驀負麵情緒受到貪狼武魂力量影響而誕生的,介乎於人與妖魄之間的存在。“比你生前如何,奉先?”張素素問道。隻見呂布聞言思索了一番,就實說道,“那張飛,我七八成實力便能勝他,那趙雲……其武魂頗有些棘手!”言下之意,呂布並不能確定自己身前是否能戰勝趙雲,畢竟那一次交手,趙雲著實給呂布留下了一番驚嚇。不過較真起來,倘若呂布以第二形態、也就是赤炎窮奇的狀態來對付趙雲,恐怕趙雲多半也不是敵手,畢竟當年以陳驀貪狼的速度都在呂布手中吃了大虧,隻可惜,化身為赤炎窮奇需要消耗龐大的戾氣,這個消耗遠遠超乎呂布本身所具有的戾氣,換而言之,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可能到分出勝負,呂布也無法利用窮奇能夠吸取他人戾氣的能力來得到充足的戾氣。說白了,呂布隻有在敵我雙方掌握有氣的武將眾多時,才能發揮出超越平時的強大實力,而這份實力,甚至是連董卓、孫堅都難以匹敵,但是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他卻多半不是後兩者的對手,畢竟在了解了呂布武魂能力的情況下,董卓與孫堅不會那麼傻傻地什麼都不做,任由呂布吸取自己的戾氣。不得不說,武魂的差異,確實是體現武人實力的重要基準。“值得注意的,就此二人麼?”張素素頗有些驚訝。呂布點點頭,忽然張頜開口說道,“啟稟主公,還有一個叫做黃忠的弓將亦需注意,此人實力亦無限接近我武神一階……”說著,他便將黃忠當初所展示的實力與能力簡單說了一遍。“原來如此……”張素素點點頭,搖頭輕笑道,“張飛、趙雲、黃忠,再加上那關羽……區區一個劉備,麾下竟有如此多猛將,倒也是異數。”顯然,她是想到了被關在許都牢獄中的關羽,他也是一位武神。話音剛落,忽然門外傳來一聲略帶幾分戲謔的笑聲。“猛將?這些人也叫什麼猛將?”眾人抬頭望去,卻見陳二肩上扛著一隻死去的白老虎,大步走了進來。“你去哪了?”張素素皺了皺眉。看得出來她心情有些不假。也難怪她這般氣惱。畢竟陳二可是她麾下最強的戰力,平rì尚且不說,方才在嘗試對付那位仙人時,這家夥亦不在場,這讓張素素心中很是不渝,雖說她也不認為多一個陳二就能對付得了那位儒士,但至少能多天勝算嘛。麵對著張素素的質問,陳二咧嘴一笑,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肆無忌憚地嗤笑道。“發這麼大火做什麼,我可不是你的奴隸……再說了,不就是打輸了一場嘛,來rì贏回來就行了!”“說得輕巧!”張素素冷笑一聲。隨即愣了愣,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強的氣勢,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啊,”說著,陳二取過自己麵前桌案上的茶盞,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下,問道,“話說回來。對方是誰啊?隔得老遠我都感覺到了,那家夥的氣勢真是……嘖嘖嘖!”張素素瞥了一眼陳二,並沒有解釋的興致,不過轉念一想到rì後對付那位儒士可能會用到陳二,這才淡淡說道,“仙人!”如他所料,陳二雙眉一挑,一臉興致勃勃,邪邪笑道,“有意思。下次再和那個家夥打的時候,記得叫上我!——殺仙人一定要比打獵有意思!”望著他邪邪的笑容,張遼與孫堅不禁皺了皺眉,畢竟眼前的陳二,雖說容貌酷似陳驀。但是xìng格,實在要比陳驀乖僻地多。難以相處。“自然!”張素素淡淡應了一聲,繼而想到眼前的事,說道,“那人暫且不說,眼下我等我進軍襄陽,你可有興趣?襄陽可是有二十萬水軍,你想殺多少都行……”“殺那種毫無反抗能力的弱者,沒什麼意思,叫這些家夥去吧!”說著,陳二指了指在坐的主將,尤其在呂布身上著實指了指,譏笑道,“呂溫侯不是對方人越多實力越強麼,他可是最佳的人選!”“你說什麼?!”呂布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喲,”陳二一翻白眼,肆無忌憚地說道,“呂溫侯好大脾氣啊,是因為到晚上了,實力恢複了,所以有膽子跟我叫板了麼?”說著,他舉起一根手指朝著呂布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可惜不夠看啊!”“你!”呂布氣地麵sè漲紅,卻絲毫沒有辦法,畢竟他確實不是陳二的對手,然而武人的自尊卻不容他在此刻退縮,即便不敵,他亦要為自己挽回顏麵。就在這時,忽見張素素一拍桌案,皺眉微怒喝道,“住手!——奉先,坐下,休要受他挑釁!——陳二,你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為了窩裡反麼?!”見張素素發話,呂布憤憤坐下,而陳二則聳了聳肩,也沒有再說話,畢竟,雖說他如今可謂是實力最強的武神,但歸根到底,這也隻是在武人當中,至少眼前的張素素,他還是要避退三分的,要知道張素素可是既擁有武魂、又擁有妖力的異數,比起單單隻有武魂的武人,強地不是隻有一籌。“好了,言歸正傳,先說說眼下的事!”見陳二如此識趣,張素素也是頗為滿意,一掃眉間疲倦,沉聲說道,“襄陽之事,就交給……”正說著,忽然堂下奔入一名士卒,手中一封書簡,口中說道,“啟稟主公,襄陽的蔡瑁命人送來書信一封。”“哦?”張素素愣了愣,招手說道,“取來我看!”“是!”那名士卒一抱拳,起身上前,恭恭敬敬將手中的書簡遞給張素素。隻見張素素攤開書簡,簡略一瞧,麵上表情似笑非笑。“主公,那蔡瑁在信上說的什麼?”高覽疑惑問道。“那家夥啊……”隨手將手中書簡交給侍女依兒,讓她將書簡挨個遞給堂下諸將觀瞧,張素素搖頭說道,“準備率二十萬水軍投向我等……”高覽愣了愣,隨即欣喜說道,“這是好事啊!”話音剛落,卻見張素素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不過,他要求讓他的侄子劉琮繼承荊州刺史一職,並且,要朝廷發下詔書,要讓天下人就作為見證,再者,還要求我擔保rì後他蔡家在荊州的地位……”說著,她便將信中多達十幾項條件逐一說了出來,直聽地諸將不禁皺眉。“這蔡瑁以為他是誰?”張頜一臉不渝地說道。“不識時務!”呂布冷笑一聲。且不說其餘人,就連董卓、孫堅、張遼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倒不是說他們偏向張素素這邊,隻不過是按事論事,那蔡瑁,真是太將自己當回事了。要知道,光是在座的這位將領,就足以將他襄陽夷為平地,彆人且不說,至少陳二就幾乎壓製了樊城的力量。當然了,那是在對方疏於防範的情況下,否則,二十萬水軍,那可不是擺著看的。“荊州有什麼出sè的將領與妖術師麼?”張素素詫異問道。眼見蔡瑁擺出如此大架勢,張素素不禁有些疑惑。諸將麵麵相覷,想了半天卻也想不出荊州有什麼厲害的人物,尤其是孫堅,那真是絞儘腦汁也弄不明白蔡瑁究竟憑仗著什麼才會做出如此可笑的事。就在這時,忽然堂下又匆匆奔入一名校尉,手捧書信說道,“啟稟主公,許都八百裡急信!”“……”張素素聞言微微一驚,身旁侍女依兒一見,當即走上前接過那校尉手中信件,將它遞給張素素。隻見張素素拆開信件粗粗一觀,麵sè猛然一變。“主公,發生何事?”張頜驚訝問道。張素素聞言長長吐了口氣,沉聲說道,“曹cāo跑了……”“啊?”張頜與高覽麵sè一驚,孫堅、張遼等人亦是一愣。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張素素繼續說道,“劉協也跑了……”“那小皇帝跑了?嘿,你麻煩大了!”董卓哈哈大笑,身旁,孫堅眼中閃過一絲僥幸與釋懷。其餘諸將麵麵相覷,顯然,他們都清楚這兩人的重要xìng。就在這時,張素素站了起來,在堂中踱了幾步後,忽然說道,“暫緩進軍襄陽之事,全軍在樊城駐紮……”“這……”張頜與高覽對視一眼,不明白張素素的目的。隻見張素素走到堂前,抬頭望了眼臨近黃昏的天空,淡淡說道,“那蔡瑁多半是想學呂不韋奇貨可居……哼!也得看我張素素樂不樂意!——那曹cāo與劉協多半是往荊州來了,不急,不急……”堂下諸將愣了愣,繼而恍然大悟,即便是對張素素有諸多看法的張遼,也不得不承認,張素素目光之長遠,實非常人所能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