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官渡之戰前(1 / 1)

第三十七章 官渡之戰前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袁紹如何補救,陳驀馬踏連營、率領黑狼騎踏破白馬袁軍百餘裡連營,直殺地袁軍心驚膽戰一事,終究還是傳到了平丘與延津一帶,讓得悉此戰報的李典、樂見二人驚地無以複加,難以置信。“此事可屬實?”平丘守將樂進瞪大眼睛望著前來報訊的探馬斥候,隻見那曹軍斥候一臉喜sè地連連點頭,抱拳說道,“此事千真萬確,乃是小的在白馬附近探查袁軍動向時,偶遇了同在探查袁紹動靜的黑狼騎將士,此事乃是從他們口中得知……事後小的帶著幾個弟兄去白馬談了談究竟,正如那些黑狼騎將士所言,袁紹數十萬大軍龜縮於白馬大營之內,竟不敢出營,即便去派出押解糧穀至城外張頜、高覽軍中的運糧軍,其運糧兵力也在三萬至五萬左右……”“三、五萬運糧軍……”靜靜在屋內席下傾聽的司馬懿聞言長長鬆了口氣,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感覺有種如釋重負的意思,隨即,他摸著下巴上那稀稀疏疏的胡須,輕鬆說道,“袁紹這是嚇破膽了啊,希聲實在是……”說起來,司馬懿是在五rì前到達的平丘,說實話,在與陳驀分彆之後,他一直都掛念著率領黑狼騎獨自在敵後周旋的陳驀,生怕他有何不測,畢竟,司馬懿的朋友不多,而陳驀更是他唯一能夠推心置腹的至交知己。天見可憐,在抵達平丘後,久久未聽說有任何關於陳驀的噩耗傳來,這著實叫他鬆了口氣,但是即便如此,司馬懿亦為身為敵後的陳驀而感到擔憂,直到此刻聽聞此等足以叫天下震驚的戰報,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哈哈哈,司馬參軍所言極是,那袁紹必然是嚇破了膽!”樂進聞言哈哈大笑。其實在最初,他對於司馬懿並不是很重視,隻不過是因為佩服陳驀敢於率領黑狼騎獨自周旋於袁軍之後的氣概,這才同意了司馬懿協助自己守衛平丘,但是在這幾rì內,他才逐漸發現司馬懿在軍謀方麵簡直堪稱鬼才,一改樂進之前的布防,將平丘的防禦打造成如同鐵桶一般嚴密,令樂進刮目相看。“將軍明鑒,”那曹軍斥候小小恭維一句,喜不勝收地說道,“小的從黑狼騎將士口中得知,那一夜,陳將軍已率眾黑狼騎直殺入袁紹中營帥旗所在,唬得袁紹狼狽逃竄,隻可惜,敵眾我寡,以至於陳將軍未能儘全功……”“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對方可是數十萬兵馬啊!”樂進聞言也是暗叫一聲可惜,隨即,在想了一想後,他喜sè說道,“我寫兩封書信,你帶你那些弟兄,一份送往延津李典將軍手中,一份送至燕城曹洪將軍麵前……此等大捷,其能不上報於主公?”說著,他轉頭望向司馬懿,想聽聽他的看法,畢竟他已經了解到了後者的才識。“此舉大善!”司馬懿拱手笑道。當即,樂進便修書兩封,叫那些斥候送到了身在延津的李典與以及守衛燕城的曹洪手中。且不說李典在得到此戰報後瞪大眼睛瞅著書信一臉難以置信之sè,且說另外一份書信送至了曹洪手中……曹洪,曹家中最富盛名的猛將,其勇力不下於夏侯家的夏侯惇,雖說為人衝動、易怒,不像他族兄曹仁那樣穩重,但自身實力那是相當過硬,當初張素素與張白騎在長安敗北後路經陳留,便是曹洪率領著兩千曹兵將黃巾打得潰不成軍,逼得張素素隻能轉道前往汝南一帶,如此才被袁術困於下蔡。“好家夥!”在接到了樂進的戰報時,萬分驚喜的曹洪差點從席中跳起來,叫屋內眾將官麵麵相覷,以為自家主將又發哪門子風,直到曹洪將樂進的戰報傳閱於眾將手中,眾將這才釋然。不過釋然歸釋然,對於樂進在戰報中的描述,眾將卻有些不敢相信。“……馬踏百裡連營,殺敵數萬,令敵喪膽……”以不到三千的騎兵去夜襲袁紹六十萬兵馬的大營,還能殺敵數萬,令敵喪膽,這真的是人所辦得到的麼?屋內眾將麵麵相覷,倒不是懷疑樂進或者陳驀謊報軍情,隻是對於戰報中的描述,眾將總感覺有些誇大其詞。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實際上袁紹的損失,要多達十二萬,戰將更是戰死一百三十餘名,其餘糧穀、輜重、旗幟,更是被焚毀不計其數,隻不過是因為樂進不曾親眼目睹那場壯觀的夜襲,是故,他憑著多年來作為將領的經驗,反複估算了一個數字,五萬至八萬之內。看得出來,樂進為人很嚴謹,即便是在聽說了此等捷報,不得不上報於曹cāo以振奮軍心,他也沒有誇大其詞的意思,遺憾的是,他估計的數值稍稍低了一些,雖說那一夜大部分的袁軍士卒並未被黑狼騎所殺,但是真正的數值,比樂進的估算幾乎多了一倍。而樂進之所以如此估算的原因,還有一點,那就是曹洪……曹洪雖說也是一名出sè的將才,但是為人好大喜功,衝動、易怒,說實話並不是守城的最佳人選,反而是征戰沙場這種事更適合他,不過嘛,受族兄曹仁熏陶,他也曾看過不少兵家書籍,懂得不少用兵之法,比起一根筋的夏侯惇,顯然要好得多。縱觀曹cāo麾下猛將之列,曹洪堪稱位列三甲之內,畢竟在曹軍士卒中誰都知道,曹洪之勇,不遜夏侯,隻不過因為曹洪與夏侯惇都是曹cāo親信族人,這才沒有必要去彰顯其名,是故,以至於世人都錯誤地認為,曹cāo麾下猛將,必首推許褚、徐晃、典韋等人,再者是樂進、於禁等人,但是實際上,曹cāo麾下最強猛將,應當是夏侯惇,其次是曹洪。當然了,陳驀要除外,畢竟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曹cāo部將。“……馬踏百裡連營,殺敵十餘萬,令敵喪膽!”如樂進所料,曹洪大筆一揮,就將樂進的數萬改成了十餘萬,畢竟這是為了振奮軍心的戰報嘛,或許正因為如此,樂進這才謹慎地估算了黑狼騎的殺敵數目吧,要是他這裡就寫十幾萬,沒準曹洪大筆一揮就改成幾十萬了,而那袁紹才多少兵馬?他不過也隻有數十萬兵馬而已,如果照著這個趨勢,曹cāo哪裡還需在官渡整頓兵馬與袁紹決戰,叫陳驀率領那三千神鬼之軍把袁紹殲滅不就完了?在樂進看來,即便是振奮軍心之用的捷報,也不得太過於誇張,畢竟要是太過於誇張,手底下的士卒不見得會相信,如此就失去了這份捷報的意義。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件事本身就令人難以置信,想想也是,隻要是腦筋正常的人,誰會帶著區區三千騎兵去突襲對方數十萬兵馬的大營?這不是找死麼?最終,曹洪的捷報還是呈遞到了曹cāo麵前,那時,曹cāo正在官渡準備決戰事宜,他打算在官渡與袁紹決戰,畢竟官渡之前還有一道黃河天險作為屏障,並且官渡距離陳留、潁川等地較勁,曹軍在糧食、輜重等方麵不存在任何問題,比起遠在數千裡之外的白馬顯然要有利地多。但是反過來說,這顯然也是背水一戰,倘若官渡再丟了,那曹cāo可以說是已經輸了大半,恐怕再沒有能夠挽回勝敗的機會,為此,曹cāo臨時抽調兗、豫兩州的守備軍,甚至連身在汝南、防備著劉表的夏侯淵,其麾下兵馬都被抽了一萬。而如今,曹cāo便在官渡一地加緊督練兵馬,雖說有些臨陣磨槍的意思,但是鑒於如今局勢,不得不說,這恐怕也是萬般無奈之舉,畢竟官渡這一仗曹cāo輸不起,一旦他輸了,就意味著將兗、豫二州拱手讓給袁紹,正因為如此,他這才傳令各地死守,為他練兵爭取時間。白馬十rì、平丘五rì、延津五rì、燕城十rì,如果說各地的守將都能在袁紹大軍壓力下堅守期限,那曹cāo便有一個月的時間來督練兵馬,雖說還是有些倉促,但是比起叫那些守備軍以及新兵在整編之後便上戰場送死,這個做法顯然要仁義許多,也要更有勝算許多。當然了,反過來說,陳驀、樂進、李典、曹洪等人的壓力就無疑增加了許多,是故,當曹cāo在見到護送曹仁抵達的張遼、從他口中得知白馬五rì內便失守的消息後,曹cāo頗有些萬念俱灰的意思,畢竟在他的設想裡,白馬應當死守十五rì,為後續的幾個城池拖延時間,隻是鑒於十五rì對身在白馬的曹仁壓力太大,這才改為十五rì,如此,在聽說代替曹仁的陳驀在短短五rì內失了白馬要地後,曹cāo幾乎可以說是頓足捶胸,長籲短歎不已。“其乃衝殺猛將,豈可用之困守一地?”在曹cāo看來,陳驀並不是一個擅長守城的將領,他更擅長的進攻,不斷地進攻,就如當年在汜水關的呂布那樣,明明隻有數萬兵馬,但是,呂布依然殺入了數十萬關東諸侯聯軍之內,殺地聯軍狼狽逃竄。而如今,曹仁在重傷之時將帥職交給了陳驀,或許在他看來是對陳驀的信任,然而在曹cāo看來,這卻是大大束縛住了陳驀的能力,畢竟陳驀的xìng格與曹洪相似,都是崇尚於以攻代守的猛將一列,如此,在聽說陳驀五rì內失了白馬,曹cāo嗟歎之餘,倒也不是很意外。不得不說,對於陳驀的能耐,曹cāo可以說是相當了解,但是很遺憾,有一天他相差了,那就是,並非是出於陳驀無能而失了白馬,而是因為張素素率軍離去,以至於陳驀不得不棄了白馬要地。但是不管這麼樣,白馬要地已是丟了,曹cāo即便再是捶足頓胸也無濟於事,他隻能期望在袁紹揮軍南下之際,樂進、李典、曹洪等人能夠幫他爭取時間,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長達二十rì的時間內,袁紹竟然絲毫沒有揮軍南下的意思,而是一直占據在白馬,未曾有任何動靜。根據樂進等人之前的戰報,曹cāo這才得悉,那是因為有一支騎兵在頻頻襲擊袁紹外派的兵馬,而這支騎兵,叫做黑狼騎。誰也不會想到,陳驀在失了白馬後,竟然反而叫袁紹畏懼如虎,雖說曹cāo之前也認為曹仁將帥職交給陳驀是個錯誤,因為那樣會束縛住這員猛將的才能,但是就連他也沒有想到,陳驀竟然憑借三千黑狼騎,將袁紹拖在白馬長達十五rì之久。前麵五rì,再加眼下這十五rì,那可是整整二十rì啊,比曹cāo原本的期待還要多出五rì,這令曹cāo喜不勝收,而更令他無比驚喜的是,就在接到之前的喜報不久之後,曹cāo又接到了曹洪一份關於陳驀率黑狼騎夜襲白馬袁軍的戰報。“……一夜間連踏袁紹百餘裡大營,將數十萬大軍玩弄於股掌之上,殺敵十餘萬,毀輜重、糧草無數,令敵軍喪膽、袁紹逼退……至天明時分從容退卻……”不得不說,在曹洪那份戰報時,曹cāo直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沒有去在意戰報中袁紹的損失是否有誇大其詞的意思,他隻在意兩點,其一,陳驀率領著不到三千的黑狼騎夜襲了袁紹身在白馬的大營;其二,陳驀率殘軍從容而退。隻要這兩點便足夠,隻要這兩點便足以彰顯陳驀與其麾下黑狼騎的勇武,因為除了陳驀之外,沒有人敢以三千之數襲敵軍數十萬大軍!“好!好!好!”當著荀攸、陳群、許褚、徐晃等滿屋文臣武將的麵,曹洪連叫三聲好字,尤其是最後一個,幾乎是喊出來的,可以說,曹cāo此刻的心情簡直是好到了極點。“好一個陳奮威……”徐晃一臉驚駭地喃喃自語,其實到了如今,他也知道當初他在弘農遇到的那位劍客王越,其實就是陳驀,為此,他很想與陳驀再見到一麵,隻可惜這些年來他在長安助鐘繇抵擋西北的馬騰、韓遂以及漢中附近白波黃巾,是故未能如願,而此次曹cāo從各地抽調兵馬準備與袁紹決戰,他這才來到了官渡。或許是被徐晃所帶動,屋內文臣武將紛紛向曹cāo祝賀,就連曹cāo自己也是暢笑不已,然而這時,荀攸卻打斷了曹cāo君臣間其樂融融的局麵,正sè說道,“主公不可大意啊,以在下看來,陳將軍此勝,實乃驚世駭俗,但歸根到底,隻因袁紹並未提防,是故叫陳將軍偷襲成功,而如今,袁紹已見識到了陳將軍的勇武,勢必會嚴加防範,在下看來,接下來不但陳將軍再難有作為,恐怕袁紹對待平丘、延津、燕城等幾座城池,也會更加謹慎,以免再被陳將軍伺機偷襲……”“荀司馬所言極是,”在恭賀了曹cāo一句後,陳群亦拱手說道,“且不談捷報中黑狼騎殺敵十餘萬是真是假,即便當真如此,亦未見得袁紹傷筋動骨,其有百萬大軍,即便除去十餘萬,兵力亦遠遠在我軍之上……主公萬不可輕視!”曹cāo聞言麵sè一正,緩緩點了點頭,畢竟荀攸與陳群說的不錯,就算袁紹損失了十餘兵馬那又怎麼樣,他還是有數十萬大軍,而反觀曹cāo,滿打滿算也隻有十五萬左右,兵力上的差距,並未見得有所縮小。而事實也證明,荀攸與陳群是正確的,在被陳驀襲了一次大營後,袁紹亡羊補牢,再不看小覷陳驀那如今已不到兩千的黑狼騎,甚至為了他,將遠在東武陽的文醜招了回來,叫他作為先鋒去攻打平丘、延津、燕城等地,至於張頜、高覽二人,則被召回了袁紹帳下聽用,為了的就是防備陳驀,畢竟張頜與高覽是袁紹帳下唯一能夠壓製住陳驀、並將其打敗的將領。在聽說這件事後,陳驀也不敢再打袁紹的主意了,甚至不敢再像當初那樣在袁紹眼皮底下來回奔襲,畢竟他此刻身旁既沒有張寧,又沒有張素素,一旦遇到張頜、高覽二人,那就真是自尋死路了。這便陳驀與其麾下黑狼騎被限製住,那邊文醜卻已開始強攻平丘、延津、燕城三地,由於這次袁軍上下已吸取了之前那因為輕敵而導致的慘痛教訓,是故在攻城戰中異常地小心謹慎,這使得守衛三地的曹將沒有絲毫辦法。十二rì,平丘失守;再七rì,延津失守;再複九rì,文醜攻克燕城,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曹cāo失去了黃河以北所有的城池,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戰果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因為陳驀以及他麾下眾將,已為他爭取了整整兩個多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足以練出一支可堪一用的軍隊,唯一的顧慮,就看那些士卒是否能承受袁紹數十萬大軍壓境時所帶來的壓力了。初平三年六月十rì,袁紹攜大軍進駐燕城,與身在官渡的曹cāo隔江對峙,這兩位北方的霸主,終究要在這裡展開最終的決戰。但出於意料的是,袁紹並未在攻克平丘、延津、燕城等地後攜得勝之師強攻官渡,理由很簡單,他的戰線拉得太長,以至於糧穀運輸不及,是故,袁紹打算在附近再建一座糧倉,畢竟白馬雖說距離燕城也不是很遠,但問題是,陳驀那支可惡的騎兵還一直潛伏在自己眼皮底下,倘若一旦戰爭打響,這邊他與曹cāo血戰,那邊陳驀便率騎兵斷其糧道,那他袁紹豈不是腹背受敵?“烏巢!本初,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屯糧之地啊……”隔著黃河,曹cāo喃喃自語著。而與此同時,在燕城之內,袁紹正向帳下文武下達命令。“將糧穀都堆積到烏巢去……曹孟德來襲?哼,我就是要讓他來!”當夜,在距離官渡千裡之外的濮陽,張素素披著一件單薄的衣衫望著夜空的群星,隻見群星之中,有一星辰其大如鬥,光芒萬丈,竟有隱隱蓋過另外兩顆帝星之勢,美中不足的是,這顆星辰在最為耀眼的時刻,竟然突然轉暗。大凶之兆!“小驀……”張素素微微張了張嘴,右手緊緊扯著胸前的衣衫,麵露痛苦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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