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徐州最終之戰--初平二年十二月,彭城--幾近年關,在往常這個時候,彭城不說花團錦簇、但也是燈火通明,但是眼下,彭城為曹軍與黃巾十餘萬兵馬所圍困,城內的百姓哪裡還有絲毫慶祝年關的想法,一個個提心吊膽,生怕敵軍攻入城中。尤其是曹軍,畢竟曹軍之主曹cāo曾對天起誓,要踏平徐州為生父曹嵩報仇雪恨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袁術十餘萬兵馬,竟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早知如此,我等……唉!”在彭城的軍議會上,曹xìng微微歎了口氣。不得不說,在先前的僵持中,袁術確實比較占優勢,光是兵力上便要多曹cāo數萬,是故,為了rì後考慮,呂布一方退守彭城,也不是沒有打著要叫曹cāo與袁術兩敗俱傷的想法。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黃巾軍竟然臨陣倒戈,投向了曹cāo那一方,兩軍聯手在一夜之間就給袁術造成了毀滅xìng的打擊,使得十餘萬袁術有大半命喪徐州,其餘皆崩潰四散,難以成軍。聽聞曹xìng的歎息之詞,陳宮微微點了點頭,凝重說道,“袁術與黃巾麵和心不合,一方麵yù借助黃巾之力,一方麵又限製其發展,久而久之,黃巾這種必然心生怨恨……對於黃巾倒戈之事,在下倒不驚訝,在下隻是驚訝於,那張素素竟有這般魄力……”也難怪陳宮如此驚訝,畢竟黃巾的根基在下蔡,那可是袁術的腹地、眼皮底下,換做旁人,即便心有不忿,恐怕也沒有反叛的膽子,然而那張素素,卻就此毫無猶豫地反了袁術,這份膽氣,實在是常人所不及。“這麼說,驀哥豈不是又與我軍為敵了?”張遼滿是顧慮地望了一眼高順,卻見高順緩緩點了點頭。“不好對付啊,”長長歎了口氣,陳宮搖頭說道,“曹軍之中本來就多良帥猛將,如今又得了陳驀與張白騎二人……”話音剛落,就聽曹xìng滿臉自信地正sè說道,“公台休要長他人士氣滅我軍威風,即便黃巾改投曹cāo又如何?我彭城之內尚有近十萬兵甲,至於領軍之將,也並非無人可用……”說著,他望了一眼堂下宋憲、臧霸、張遼、高順四人。“曹將軍說的是……”陳宮苦笑一聲,不做爭辯。但是說實話,他可沒有曹xìng那麼樂觀,要知道袁術一敗北,曹軍勢必會毫無顧慮地進攻彭城,那動輒二十餘萬的大規模戰場,即便呂布再是勇武,也無法單憑他一人扭轉戰局啊,要知道曹cāo可不比袁術,他麾下有諸多猛將,即便不敵天下無雙的呂布勇武,但是倘若隻想著拖住他,那恐怕也並非難以辦到。想到這裡,陳宮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呂布,卻愕然地發現呂布一臉茫然地望著手中的酒杯,時而皺眉,時而麵露微笑,即便難以猜到他此刻正在想些什麼,但是至少陳宮可以斷定,呂布此刻心中所想的,那必然不是關於城外敵軍的事“咳!”皺了皺眉,陳宮重重咳嗽一聲。“唔?”陳宮這一生重咳,呂布這才回過神來,見堂內諸人都看向自己,麵sè有些尷尬,為了掩飾方才的走神,他放下了手中酒杯,輕笑說道,“唔,諸位所言極是!——公台,不知你有何高見?”“……”陳宮直直望了呂布半響,直望地他眼神閃爍,但是最終,陳宮終究是打消了說教的想法,在微微搖了搖頭後,正sè說道,“依在下看來,曹軍近rì來動靜有二,其一,強攻我彭城,然而彭城城固兵多,曹軍若使強攻,必然是傷亡慘重;其二,折道襲下邳,斷我軍退路,將彭城困為一座孤城,如此一來,曹軍隻需四麵圍定、圍而不攻,效仿當rì高祖困霸王,坐視我城內、軍中生亂,介時他再取彭城,不費吹灰之力……”“公台不必諸多顧慮,曹軍要襲下邳,本侯豈會如此輕易叫他得逞?隻需三五千兵卒,本侯便能叫襲下邳之曹軍亡命奔走!”輕哼一聲,呂布自負地說道。觀其豪氣萬千,視天下豪傑於無物,著實不下當年的西楚霸王項羽,隻可惜,霸王亦有敗走之時……“唉,”長長歎了口氣,陳宮搖頭說道,“下邳距彭城雖不遠,亦有一rì路程,步卒甚至要兩三rì才能趕到,倘若曹軍佯攻下邳,誘使溫侯出城趕往下邳,繼而又強攻彭城……又如何?”呂布啞口無言,在想了想後,皺眉說道,“出擊也不是,固守也不是,公台究竟意yù如何?”“非是在下意yù如何,而是眼下戰況實對我等不利,由不得再生半點亂子,”說著,陳宮摸了摸胡須,正sè說道,“為今之計,在下苦思良久,總結一二……這幾年來,曹cāo東征西並,這才由當年區區一個陳留,打造如今這般遼闊治地,在下以為,常年征戰,其軍中必然缺糧,在下聽說,此次出兵前,曹cāo向陳留、許昌、東郡、濮陽等地世家豪門賒借了大批糧穀,如此可以證明,曹cāo對於徐州是勢在必得,否則必然難以支付對那些世家豪門的所欠,是故,我等應當固守不戰……”“公台方才不是說固守……”“是,不過那是在曹軍能夠攻克下邳的情況下!”說著,陳宮頓了頓,拱手回顧呂布說道,“倘若溫侯不棄,我今夜淩晨便趕往下邳,總督下邳城防事宜,而溫侯則在彭城繼續與曹軍僵持,高掛免戰牌,任憑曹軍如何挑釁,也休要出城與其交兵,在下以為,來年二月之前,曹cāo軍中糧餉必然耗儘,介時溫侯親率一直強兵,趁曹cāo撤軍時揮軍掩殺,則勢必大獲全勝……退一步說,即便溫侯不行追趕,隻要曹cāo未能拿下徐州,無法支付先前向世家豪門所賒借的錢財物資,則他治下必定生亂!”平心而論,陳宮的眼光著實毒辣,畢竟曹cāo確實如他所言向各地世家豪門賒借了大批物資,而陳宮就是要耗儘曹cāo這批賒借而來的軍餉,要知道那些世家豪門可不是白白賒借錢財給曹cāo的,隻不過是為了分享曹cāo攻克徐州之後的勝利果實,換而言之,倘若曹cāo軍中錢糧耗儘,卻又無法攻下徐州,可想而知那究竟會是怎樣一副局麵!不得不說,倘若陳宮的計策順利實施,且不論曹cāo治下世家豪門是否會離心生亂,至少曹cāo三五年內再無力攻打徐州。不愧是陳公台!即便是陳登,也聽到這番言論後也不禁在心中暗暗稱讚。次rì一早,就在陳驀與夏侯淵正一路追趕袁術之際,陳宮連夜趕到了下邳,督使城內將士鞏固城防,在短短半月間,便將下邳打造地如同鐵壁一般。建安二年十二月十五rì,整軍完畢的曹軍逐步開始對彭城用兵,然而因為陳宮的建議,呂布固守不出。十二月二十一rì,黃巾軍大將陳驀以及曹軍大將夏侯淵護送著下蔡眾多黃巾士卒以及其家眷來到了徐州。而與此同時,曹軍大將樂進、於禁二人果然率三萬大軍趕赴了下邳,隻可惜陳宮早有準備,親督此戰,使得樂進、於禁二人無功而返。無奈之下,二人將戰報發給了曹cāo,這叫曹cāo有些始料不及,畢竟在他看來,袁術已經敗退,如今徐州之地唯有呂布一支兵馬,而他曹cāo無論在兵力上還是在將領上都要遠勝呂布,如此豈會不勝?但是事實證明,曹cāo的想法過於樂觀了。截止到十二月二十五rì,攻打下邳的樂進、於禁二人連番勢力,而彭城這邊的局勢亦未有太大進展,畢竟彭城有天下無雙的呂布坐鎮。無奈之下,曹cāo隻好在其大營之中召開軍事會議,討論關於彭城的事宜,這也是自雒陽一彆後,陳驀第二次見到曹cāo。“陳將軍,彆來無恙啊!”不得不說,曹cāo對陳驀很是客氣,甚至於,當見到張素素、張白騎以及陳驀從帳外走入時,曹cāo竟然起身拱手相迎,這番舉動,無疑驚住了一批曹軍中的文臣武將。一時間,帳內曹軍諸人的目光皆望向陳驀等三人,其中甚至包括荀攸、程昱這些一等一深謀之士,或許他們怎麼也想不通,身為一路諸侯的曹cāo,竟這般降尊親迎此人。就連陳驀也沒有想到,在猶豫了一下後,他抱拳說道,“勞曹使君掛念,陳驀愧不敢當!”曹cāo輕笑一聲,似乎是察覺到了陳驀話中的疏遠,微微搖了搖頭,苦笑說道,“我曹cāo雖不受世人待見,然自思未曾虧欠他人,唯將軍……曹某愧對將軍!”說著,他竟當著眾人的麵,對陳驀一記大拜。說實話,陳驀對曹cāo確實有幾分怨恨,畢竟他當初履行承諾行刺了董卓,而曹cāo卻在敗露之際孤身逃離了皇宮,要不是呂布恰巧看中了陳驀,恐怕唐馨兒與其侍女多半要以窩藏刺客之罪被董卓加害。對於自己險些害死唐馨兒主仆二人一事,陳驀這些年來一直耿耿於懷,但是眼下見曹cāo以諸侯之尊,當眾向自己賠罪,陳驀卻又有些不知所措。或許,曹cāo是多半出於愧疚,但是,他顯然沒有想過,他的做法會給陳驀、張素素等人帶來多麼大的麻煩,這不,帳內眾人中有大半已經露出了不善的眼神。糟糕……見到這副景象,郭嘉心中暗叫不妙,忽然,他見張素素望了一眼自己,心中頓時明白起來,起身打著圓場,笑道,“主公莫非與陳驀將軍早就相識?”“奉孝說得不錯,”曹cāo笑著點了點頭,回顧陳驀說道,“曹某平生所敬之人不多,但陳將軍可列入其中……說來可笑,當初乃是曹某主動邀請陳將軍行刺董卓,yù為國除害,然而事跡敗露,曹某卻是那般不堪,非但丟下了陳將軍,更將陳將軍早前托付之事拋之腦後,一心隻想著如何能夠逃離雒陽,實在是……何等狼狽!——今rì得見將軍,可叫曹某一吐心中愧疚!——來來來,三位請入座!”聽曹cāo這麼一解釋,帳內諸人眼中的不善漸漸消退,畢竟他們原以為曹cāo是刻意降尊親迎、借此籠絡陳驀,卻沒想到二人早就相識,更彆想到曹cāo竟然還欠陳驀一個人情。倘若曹cāo是刻意招攬陳驀,帳內諸將多半會心生不滿,但是涉及到當年的恩怨,那麼帳內主將也就無話可說了,反過來說,他們對於自家主公寬宏豁達的胸襟很是欽佩,畢竟似曹cāo這等諸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至少袁術是絕對拉不下臉的。“早前便聽聞曹公乃胸襟豁達之豪傑,今rì一見,果不其然,小女子佩服!”見帳內的氣氛轉好,張素素小小恭維了一句。“哈哈哈,天師褒獎,曹某愧不敢當啊!——請坐!”曹cāo哈哈一笑,請張素素、張白騎以及陳驀三人入席。就在這時,劉備等人以踏足帳內,曹cāo微微一笑,笑著說道,“玄德、雲長、翼德,何以來的如此之晚啊?”隻見劉備臉上浮現幾分苦笑,拱手說道,“隻因營內之事,並非備有意延誤,實望曹公海涵。”在他身旁,關羽微閉半目,不為所動,好似沒有聽到曹cāo的呼喚,而張飛卻是不停地轉頭打量帳內眾人,在看到陳驀後竟然咧嘴一笑,笑著喊道,“小陳,這幾rì老張我手癢地緊,何時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啊!”這渾人……陳驀哭笑不得,正猶豫著想說些什麼,卻見那劉備眉頭一皺,低聲喝道,“翼德,休要放肆!”“哦……”張飛嘟囔一句,不再說話。瞧著帳內夏侯惇等帳內諸將望向劉備三人時的不善目光,陳驀心中倍感詫異。怎麼回事……劉備與曹cāo,這兩人麾下大將好似有不少矛盾啊……正想著,陳驀忽然注意到劉備身旁的關羽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微睜雙目對自己點了點頭,好似與自己打招呼,這份殊榮,叫陳驀不禁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關羽自進帳起,就連曹cāo也不曾正眼瞧過,更彆說帳內諸人了。久聞關羽、關雲長心比天高、一身傲氣,今天陳驀算是見識了。“來來來,玄德且入座!”也不知曹cāo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還是說他對此並不在意,隻顧請帳內諸人入座,又叫侍候的士卒奉上茶水。“今rì將諸位邀至cāo帳中,所為之事並非其他,實呂布耳!”微抿了一口茶水,曹cāo環視了一眼帳內諸人,沉聲說道,“前些rì子,cāo帳下智囊為cāo獻計,叫cāo圍彭城而不攻,先取下邳,卻不想呂布帳下亦有善謀之士,早早便看穿了此事,在下邳構築防禦,以至於cāo麾下於禁、樂進兩員大將無功而返……”話音剛落,便見劉備拱手詫異問道,“且不知,究竟是何人擋曹公麾下二員大將?”“陳宮,陳公台!”苦笑一聲,曹cāo搖頭說道,“此人亦是曹某早年相識,隻不過不滿cāo所為,是故投向呂布,此人雖隻不過一文弱生,卻jīng通謀略、兵馬,又善使一招驅霧妖術,借此連番敗我麾下樂進、於禁兩員大將數次……”“妖術……”張素素聞言皺了皺眉,畢竟她始終認為妖術乃是她道門所有,如今道門典籍外泄,以至於世間一些儒士也從中學到了幾分,這不由令叫她有些不快。“那曹公的意思是……”劉備疑惑問道。“曹某以為,陳宮善使妖術,非尋常人能夠對付,是故……”說著,曹cāo轉頭望向張素素,輕笑說道,“傳聞太平道善使這類法術,而天師師兄張將軍又翹楚,不知天師能夠叫張將軍助我麾下樂進、於禁二人一臂之力?”“理當如此!”張素素微微一笑,轉頭望了一眼張白騎,張白騎會意,抱拳說道,“承蒙曹公看重,白騎豈敢不儘心儘力!”“有張將軍前往,cāo無憂矣!”曹cāo哈哈一笑,隨即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說到底,關鍵之處還在彭城,如今呂布固守不出……唔,並非呂布固守亦或出戰的關係,隻是有此人在彭城,我等十餘萬大軍隻敢圍城、卻不敢強攻……”說著,他環視了一眼帳內諸人,皺眉問道,“諸位皆絕世猛將,世間少有,可有人能擊敗呂布,為曹某分憂?”一時間,帳內鴉雀無聲,即便是夏侯惇、關羽、張飛這等猛將,也不敢說能夠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勝過呂布。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首先想到的群戰,要知道呂布擁有窮奇命魂,能夠強製xìng吸收一定範圍內所有人的氣,倘若一擁而上,那簡直就是白白給呂布增強實力。至於一對一的較量……說實話,且不說陳驀,至少此刻帳內就有數人能夠與呂布一戰,尤其是即將到達武神級的關羽,關鍵在於,他們的命魂都被呂布窮奇之力所克製,畢竟呂布的窮奇之力,其能力在於能夠吸收周圍人的氣以彌補自身,人多時效果極其明顯,而一對一單挑時,卻並非沒有效果,除非能夠在自身戾氣耗儘之前擊敗呂布,否則,最終必然是呂布獲勝。但是要在短時間內擊敗呂布,這無疑是難如登天,彆說其他人沒有把握,就連即將到達武神級的關羽也毫無把握。不得不說,武人命魂的相克,從某種意義上確實是無法改變的劣勢,巨大劣勢。百度搜索最新最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