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戰火(二)(1 / 1)

第八十六章 戰火(二)“殺劉備,取徐州!”當袁術說出這句話時,廳內的眾人頓時就愣住了,彆說陳驀,就連他們之前也以為袁術的目標會是實力越來越壯大的孫策,但是萬萬沒有想要,卻是遠在徐州、與袁術井水不犯河水的劉備。“敢問主公,這是為何?”紀靈於席中坐起,抱拳疑惑問道,“在末將看來,徐州劉玄德與我等素無怨仇……”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袁術打斷了。“無冤無仇?”隻見袁術拿起擺在桌案上信函捏在手中,隨即又恨恨摔在桌案上,氣急反笑道,“劉備這廝,外表仁義,內心jiān詐,當rì諸侯會盟時便曾假冒皇室後裔,如今也不知用什麼法子騙得陶謙那老匹夫將整個徐州都交予了他,眼下這織席販履之輩占據大郡,與我等諸侯同列,且尚不知足,竟向朝廷上表,斥我心存篡逆,yù起兵伐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說著,袁術重重一拍桌案,滿臉怒sè。廳內眾人聽罷麵麵相覷,時部將荀正抱拳疑惑問道,“敢問主公從何處得來消息?”隻見袁術捏著那信函在眾人麵前晃了一晃,餘怒未消地說道,“乃曹阿瞞書告我……”陳驀聽著心中一愣,轉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張素素,見她嘴角掛幾分莫名的冷笑,腦海中頓時回想起她前些rì子所說的話,心中暗暗說道,曹cāo、曹孟德……初得大義便已有所行動麼?就在陳驀心中暗暗感慨時,謀士楊弘於席中坐起身來,拱手說道,“主公且息怒,方才得主公將此信與在下一觀,在下已知大概……在下以為,此乃曹cāo片麵之詞,不足輕信,且不說那劉備對主公是否抱有敵意,即便當真像主公所言的,起兵伐我,恐怕其中未必沒有曹cāo暗中唆使!——主公可莫要忘了,曹cāo對徐州向來是垂涎三分!”“唔?”聽聞楊弘此言,袁術臉上的怒意稍稍退去幾分,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隻見楊弘伸手一記大拜,隨即麵sè一正,沉聲說道,“在下以為,此乃曹cāo驅虎吞狼之計:先以天子名義詔書於劉備,叫其起兵伐我,那劉備素來自詡皇室後裔,承蒙天子降詔,哪怕明知是計,卻也不敢不從;另一麵,曹cāo又將劉備起兵的消息泄密於主公,其心叵測,無非是叫我等與劉備拚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力!”袁術聽罷,負背雙手在廳中來回踱了幾步,緩緩點頭說道,“曹阿瞞自幼狡詐多詭計,此事也並非沒有可能,隻是那劉備……”望著袁術臉上的猶豫,楊弘輕笑一聲,拱手說道,“在下以為,主公擔憂的恐怕並非劉備,實乃徐州也!”見自己心中想法被楊弘說穿,袁術也不在意,皺眉凝聲說道,“去歲曹cāo借殺父之名伐徐州,不想被呂布謀了後路,是故隻得退兵。如今眼下,呂布退出濮陽、敗走徐州;河內的王匡又被我兄袁紹所取;宛城張濟戰死荊州,其侄張繡率其眾,自保不暇;長安郭汜、李傕二賊又遭兵敗橫死,觀曹阿瞞舊rì四鄰,唯獨我袁術與我兄袁本初……我兄袁紹素來與曹cāo交好,倘若其兩人聯手,恐怕我亦不是對手,今曹阿瞞外憂內患皆無,或許不出幾rì便要再度出兵討伐徐州,倘若不能在其出兵之前拿下徐州,他rì再要想得此寶地,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說著,袁術長長歎了口氣,令陳驀心中一愣。顯然,袁術也有猜到此乃曹cāo兩方使詐,如此看來,這袁公路其實並非傳聞中那樣愚昧。“若僅為此事,主公大可安心,”楊弘笑了笑,拱手說道,“劉備得陶恭祖基業,其勢力亦不容小覷,更何況又有當rì的溫侯呂布屯兵於小沛,在下以為,此二人聯手,恐怕連曹cāo亦不敢輕動,是故,他曹孟德才行此詐計,看似是叫主公取徐州,實則,乃是yù借主公之力,削弱劉備、呂布罷了……在下以為,如今徐州局勢詭異,主公實在不應當在此時踏入這灘渾水!”“可是……”袁術皺了皺眉,頗為不甘心地說道,“曹阿瞞信中已言明,倘若我在三月之內拿下徐州、殺死劉備,他便上表我為徐州牧……”“主公糊塗,”楊弘搖搖頭,拱手說道,“此乃密信之約,如何能作為憑據叫天下人信服?且不說主公是否能擊敗劉備、呂布二人兵馬,即便能勝,他rì曹cāo反悔,以天子名義降下詔書,令我等與徐州和解,主公從是不從?從,則主公隻得無奈退兵,空勞一場;不從,則主公淪為叛逆矣!——曹cāo既得大義,顛倒黑白皆在他一念之間,主公不可不防啊!”“大義……”袁術重重歎了口氣,隨即忽然轉過頭來,望向陳驀,不滿喝道,“陳驀,何以失手,叫我如今陷入此等被動?!”似乎是注意到了張素素示意的眼神,陳驀坐起於席中,抱拳說道,“末將承蒙袁使君任命,暗賦差事,實不敢懈怠,曾在[那位大人]逃脫之際,暗中打斷其胯下馬匹前腿,致使[那位大人]一度遭郭汜、李傕二人所擒,隻是……就在末將yù潛入行刺時,有大批兵馬趕到,又有一人姓王名越,單人單劍殺入城中,致使城內大亂,[那位大人]趁亂逃走,不得其蹤!——望袁使君恕罪!”聽聞陳驀口中的[那位大人],廳內眾人有些茫然不解,而其中知情的,皆閉口緘言,畢竟行刺天子,這可是天大的叛逆之舉,諒他們也不敢亂說。而至於袁術,他其實隻是因為心中不忿隨口一問,畢竟他自認為陳驀並沒有故意放走劉協的意思,再者,陳驀當初替他除掉了心腹大患孫堅,是故,袁術十分信任陳驀,可他哪裡想得到,陳驀與劉協之間還有那般關係。“罷了罷了,”不出張素素意料,袁術僅僅是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並沒有起疑,正要轉身走向主位,忽然想到一事,回頭問陳驀道,“那王越……與你想比,如何?”陳驀愣了愣,一時間有些難以做出答複,也難怪,潁川黃巾陳驀是他,雒陽劍師王越也是他,這如何比較?想了想,陳驀謹慎地說道,“王越此人,末將當初在雒陽任職時,亦曾聽聞其名,隻是……雖知此人與末將齊名,卻並非與其交過手,難知孰強孰弱……”說著,他忽然瞥到身旁的張素素掩嘴偷笑一聲,心中更是倍感古怪。“這樣啊,”袁術顯然沒有注意到陳驀的異常之處,點了點頭,轉身步向主位,隨即坐在主位上掃視了一眼廳內眾人,沉聲說道,“如今我等治下郡縣四境,唯荊州劉表、江東孫策、徐州劉備、豫州曹cāo四人,在四人當中,劉景升與我等有盟,不可輕犯,曹cāo有我兄袁紹相助,難以抗衡,唯獨徐州的劉備與江東的孫策……”話音剛落,就見楊弘拱手說道,“主公,聽我一勸,莫在此時出兵徐州,劉備與呂布兩人聯合,急難攻取,不如取孫策,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孫策此時尚不知是主公暗中令陳將軍殺其生父,他rì恐怕也會知曉,到那時候,我等便是江東不同戴天之仇敵,不死不休,不如趁其羽翼未豐之際,將其誅殺,以絕後患!”袁術聽罷皺了皺眉,猶豫不決,忽然抬頭望向張素素,問道,“張領意下如何?我是乃取徐州,亦或是取江東?”張素素莞爾一笑,正要說話,忽然注意到身旁的陳驀微微皺了皺眉,心下頓時暗暗歎了口氣。在她看來,謀士楊弘所說的才是正確的,與其被攪入徐州的渾水,不如放手叫曹cāo去鬥劉備、呂布,待誅滅孫策、囊括江東全境後,再回過頭來爭奪徐州,隻不過嘛……望了一眼自己心愛的男人,張素素輕笑一聲,不動聲sè地說道,“徐州之水雖渾濁,卻也不是沒有機會:劉備得徐州時rì未久,徐州軍民未必對其心悅誠服,況且屯兵於小沛的呂布,他又如何會心甘情願寄人籬下,想必是苦等良機,倘若袁使君暗中遣人與呂布會盟,共分徐州,想來劉、呂之盟當即不攻自破……到那時,袁使君與呂布合兵一處,即便曹cāo反悔,亦來不及出兵……”“此言在理!”袁術哈哈一笑,望著張素素讚許道,“孫策區區之輩,他rì再取也罷,徐州乃寶地,乃天下糧倉,豈有送於旁人之理……”“主公!”楊弘皺眉拱拱手,正要繼續勸說,卻見袁術大手一擺,沉聲說道,“我意已決,不必再說!”“唉!”楊弘搖頭歎了口氣,卻見袁術一拍桌案,凝聲喝道,“徐州寶地,我久yù得知,如今曹阿瞞予我大義,叫我可名正言順問罪徐州,如此良機,豈有錯失之理?紀靈!”廳內席中大將紀靈一聽,當即起身出列,叩地抱拳喝道,“末將在!”“叫你領兵五萬,於邊境等候劉備來犯兵馬!”“諾!”“張勳、橋蕤、陳紀、雷薄、陳蘭聽命!”話音剛落,袁術話中五將皆出列叩地,口中呼道,“末將在!”“你等各領一軍,分屯於邊境,待我將領下達,張勳取浚山、橋蕤取下邳、陳紀取沂都、雷薄取琅琊,陳蘭取碣石,分頭並進,各位掩護,不得有誤!”“諾!”這時,袁術的目光望向了張素素,凝聲說道,“張領,皆借你麾下二將一用!”張素素對此早有預料,聞言也不驚訝,輕笑說道,“袁使君請便!”“好,”袁術輕笑一聲,目視陳驀說道,“陳驀!”聽聞袁術呼名,即便陳驀心中不願,也隻得出列領命。“我聞你麾下有兩千餘三河騎兵,我再添一千予你,叫你且領此軍助我麾下上將紀靈拒劉備於邊境,待我將令下達,你率軍直驅徐州!”“是!”“另外,再傳令於張白騎,叫其率本部兵與我麾下眾位大將一道出兵,待將令下達時,取小沛……如不能叫他呂布見識見識我軍實力,他豈會乖乖就範?”“是!”陳驀抱拳領命,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對他而言,不管是呂布也好,關羽、張飛也罷,都是他極度不想遇到的對手,隻可惜……——與此同時,徐州彭城——作為徐州世家大戶,陳家的嫡子、也是未來的陳家家主,陳登正與其父親陳珪在府內談論。“這幾rì,劉玄德頻頻調集兵馬,似有出兵意圖,我兒可知所為何事?”隻見在書房窗邊,有一青年看似雙十上下,麵如冠玉、眸似星辰,身著錦服、腰懸玉佩,手中握著一卷書籍,端是一表人才。“此乃曹cāo之計也!”“哦?”其父陳珪眼睛一亮,撫著白須說道,“說來為父聽聽!”“是,”陳登恭恭敬敬施以一禮,凝聲說道,“曹cāoyù得徐州久矣,隻是礙於如今徐州有劉玄德與呂奉先二人,是故不敢強行出兵,乃先設一計,降詔封劉備為荊州牧,叫其暗中除去呂布,兩虎競食之計,待此計不成,又降詔令劉備去攻袁術,此乃驅虎吞狼之計,孩兒以為,那曹cāo必定會暗中知會袁術,叫其有所準備,好讓袁術與劉備兩敗俱傷!——這些rì子劉備調動兵馬,無非是為伐袁術做準備罷了!”“善!”陳珪滿意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元龍,我陳家基業,rì後就要靠你了,是光宗耀祖、亦或中道家落,皆在你一念之間,需當謹慎處置!”“是!”“曹cāo也好,呂布、劉備也罷,皆於我等無損,我陳家基業在徐州,這三人中無論是得此大郡,若要得民心安定,則勢必要儀仗我等世家,是故……”“待價而沽麼?”陳登輕笑著打斷了父親的話。陳珪愣了愣,隨即欣慰地點了點頭,起身走向書房外,口中輕笑說道,“看來已不需為父再行提點了,家中事務,你且好生思量!”“是!——孩兒恭送父親!”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陳登苦笑著搖了搖頭,手握書卷走到書桌後就坐,繼續今rì的課程。也不知多了多久,忽然門外刮入一陣清風,吹拂地桌案上的書頁唰唰作響,陳登皺眉一抬頭,忽然現書桌前不知何處竟站著一個人。然而這一瞥之下,陳登臉上那本來有些不耐煩的表情頓時退地一乾二淨,慌忙丟下手中書卷,幾步奔至那人麵前,拱手大拜。“陳登,見過老師……”。東漢末年立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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