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當然陳驀意識恢複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覺到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劇痛,那股子痛意,讓他連喊的力氣也沒有。怎麼回事?唔,對了,自己好像是救了一個人……嘶……耳邊,儘是來回奔走的腳步聲。難道是在醫院麼?自己是在病床上?可是為什麼,那麼擠呢……陳驀努力地睜開眼睛,這一睜不要緊,差點沒把他嚇暈過去,他竟然看到一個死相恐怖的死人,那猙獰的麵孔就就正對著陳驀。“啊!”驚喊一聲,陳驀顧不上滿身的劇痛,猛地坐了起來,他這才發現,他竟然躺在一堆屍體中。那可是遍地的屍體啊,一眼望不到邊的屍體,有的身穿皮甲,有的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有的屍體健全,有的缺胳膊少腿。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整片大地。“唔?還有活著的?”“是官軍麼?”忽然,陳驀的身後傳來了幾個聲音,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見到兩個頭裹黃巾的壯漢正用淩厲的目光望著自己,他們的手中拎著幾副皮甲,似乎是從死人身上撥下來的。望著這兩個壯漢拎著明晃晃的大刀,離這裡越來越近,陳驀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他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你們想做什麼?”強忍著全身的劇痛,陳驀驚慌失措地說道。出乎陳驀的意料,那三個壯漢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其中一個甚至還拍了拍陳驀的肩膀,笑著說道,“不錯,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見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陳驀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說話間,另一個壯漢也笑嗬嗬地說道,“我剛才已查過一次,正要把你們都埋了,還好你一口氣喘上來了,要不連你小子一道埋了!”說著,他也拍了拍陳驀的肩膀。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陳驀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望向遠處,隻見遠處也有不少頭裹黃巾的壯漢,他們握著長刀,挨個地檢查屍體,凡是頭裹黃巾的屍體,他們會小心翼翼地背起,背到一個深坑中,輕輕地放下去,有時還會發出一聲歎息;而如果是身穿皮甲的屍體,這些壯漢就會用手中的戰刀再在那具屍體的致命處戳上一刀,然後拖著屍體到另外一個深坑丟下去,全然沒有剛才的小心謹慎。望著那些滿身汙血的壯漢臉上惡狠狠的模樣,陳驀咽了咽唾沫,不自覺地摸了摸腦袋,這才發現自己的頭上似乎也裹著什麼。微微鬆了口氣,陳驀望著在自己麵前翻著屍體的兩個壯漢,謹慎地問道,“這個……這是哪?”隻見那兩個壯漢抬頭望了一眼陳驀,好笑地說道,“傷到腦袋了?此處乃潁川,我軍大勝朱儁老賊!”說著,他舔舔嘴唇,眼中露出期望的神sè,欣喜地說道,“今rì可是一場大勝啊,想必大帥要犒賞三軍!”望著那兩個壯漢喜滋滋的表情,陳驀一臉驚駭地望向四周。屍體,那真的是屍體啊,有的連頭都被砍下來了,血肉模糊,這可絕對假不了……這裡,是戰場啊!問題是,自己怎麼會在這裡?那個時候,自己為了救一個女的,然後被卡車撞到,然後……然後就到了這裡?自己,穿越了?這……這怎麼可能?!陳驀的思緒混亂了。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屍體都被那些頭裹黃巾的壯漢埋了,剛才與陳驀說話的兩個壯漢走到了陳驀麵前,說道,“小子,還能走麼?”陳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正要站起來,卻隻感覺全身一陣劇痛,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幸好被其中一個壯漢一手扶住。這站起來之後,陳驀才發現,這兩個壯漢可真壯實啊,自己竟然隻到他們的腰部……等等!腰部?陳驀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右手,他這才發現,那竟然是十四、五歲孩子的手。“這樣就不行了?真沒出息!”揶揄了一句,扶著陳驀的壯漢一用力,就將陳驀抗在肩膀上,一手提著幾具皮甲,一手扛著陳驀,朝著遠處走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扛著陳驀的壯漢說了一聲“到了”。陳驀費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一座極其雄偉的木質營寨,占地之大,一眼望不到邊。走進營寨後,一路上儘是一頂頂巨大的帳篷,成千上萬頭裹黃巾的人在營內來來回回,有的擔水做飯,有的運送傷員,場麵極其狀況。“小子,你是那個伍的?”扛著陳驀的壯漢問道。陳驀哪裡答地出來,含糊地哼了兩聲。那壯漢見陳驀滿頭鮮血,又見他剛才行為古怪,以為是傷到了腦袋,也不在意,聳聳肩說道,“罷了,反正這兩rì大帥想必會令我等休整一番,我且將你安置到我帳內,可好?”陳驀隻得點了點頭。於是,那兩個壯漢便將陳驀抗到了自己的帳篷,將他放在帳內一處用乾草鋪好的鋪位,又對陳驀說道,“小子,我二人要去趙伯長處複命,你且在此好生安歇,晚間飯食,我會替你送來!”說話間,另外一個壯漢端了一個裝滿水陶碗過來遞給陳驀。陳驀接過陶碗,由衷地感激道,“感謝兩位大哥!”“謝什麼,都是自家兄弟!等你養好傷,我等一同殺敵!”望著那壯漢憨厚的麵容,陳驀心情稍稍平靜了些,問道,“兩位大哥怎麼稱呼?”“我叫周倉,那廝叫裴元紹!”說著,兩個壯漢撩起帳幕離開了。周倉?怎麼有些耳熟……咦,周倉不是替關羽扛刀的武將麼?望著周倉與裴元紹離開的背影,陳驀暗暗詫異。關羽是東漢三國年間的人物啊,難道自己穿越到東漢末年了?陳驀望著陶碗中的清水苦笑著,他從小就對曆史方麵不感興趣,隻知道幾個有名的人物,其他的一概不知,真沒想到……如果真的是曆史中為關羽扛刀的周倉,那麼現在就是東漢末年了,黃巾起義,唔,剛才見到的人個個頭裹黃巾,應該錯不了了……唉,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裡呢?或許是因為太勞累,或許是因為失血,陳驀想著想著,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