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靈犀得了寶貝,裝滿金銀財寶的兩個覓寶金蟾腹中精氣所化的福袋,一個來曆不明的龍珠。金錢好用,龍珠的來龍去脈和使用方法李靈犀卻是一竅不通。記得很小的時候,李靈犀聽過一個故事,說是淮河之濱,有一個孝順兒子,上山割草的時候發現了一顆埋藏在靈草下的龍珠。那孝順少年屢屢試不出龍珠用途後,又害怕懷璧其罪,隻好將龍珠放到了麵缸裡。誰知道從那以後,家中麵缸成了絡繹不絕的寶庫。不論舀出多少麵,麵缸裡的麵都不會少半點。後來,龍珠的消息被一個地主知道了,地主想要把龍珠搶奪回去把它放到金庫裡。少年急中生智把龍珠一口吞下,誰料到龍珠入腹之後,少年身體迎風一長頭生角,再一長現鱗甲,最後卻是成了一頭龍。龍雖然是一種頗受尊敬的神聖存在,那個傳說不論真假,李靈犀都不準備去嘗試。雖然他想破頭也不知道這龍珠有什麼用,更不可能拿去問彆人用途。“lou富於人便是找死,我便藏著你,日日想著也是好事咧。”這就是李靈犀那小子的齷齪想法。那三妖被李靈犀捆綁在洞中果然沒有追來,李靈犀一路倒是順風順水,很快便到了一條大河邊,離那寧遠縣不遠了。這條大河乃是方圓百裡有名的寧河,寧河寬有百丈,風平浪靜的天氣裡卻是遊人無數。兩岸垂柳成蔭,頗有江南之地的古風。李靈犀背著劍,怯意地賞玩了一陣。遊人見了這個小道士,並沒有譏笑,反而拱手行禮。比起那些一臉市儈相的赤腳道士,李靈犀倒是多了幾分道家翩然。“果然,大山大澤之外都有這等人煙彙集之地,寧遠縣想來也與石塘縣一般繁華。都說修道成仙好,卻不知修道成仙也是一番累贅。眼前這些無憂無慮、穿梭如織的情侶,才是真正長樂啊。”李靈犀站在柳樹蔭下,眺目遠望,也是感慨一番。“小娘子,你看道士不也喜那柳下之地,你還說我。”“咯咯~人家是坐懷不亂柳下惠,你是三天不打揭房瓦。”李靈犀絲毫不在意那些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也許在大多數世俗人眼中,像他這種弱冠之年的年輕俊才本該牽著一雙芊芊素手,暢遊在那煙花斑斕之地,早早出家做了道士,凡人如何通達其中道理。“救命。救命。~”“娘親救我,爹爹......”一陣噪雜的呼救聲傳來,李靈犀忽的跳起來,望見遠處水麵上一艘畫船仿佛炸開了窩一般,離船五六米的水麵上一個小小的孩子正在拚命地哭喊。幾個身著華貴之人站在上麵急促萬分,一個錦袍公子更是要跳下水去卻被旁邊家丁拉住了。幾個家丁倉促跳進水裡,卻不料突然一個暗潮湧起,那小孩被水一推頓時向下遊飄去,不時便離船不下幾十米。雖然隔著近百丈,李靈犀還是看出那船上頗有幾個會武功的人,可惜那些武林人士沒有一個懂得一葦渡江的輕功,更彆說踏波無痕的禦氣之法了。“救救我孩兒,誰救救我孩兒。相公你不能下去,你不會水,你下去了,我可怎麼辦。”那富家少婦打扮的女子死死地拉住衝動地丈夫,不要他跳下去,卻又擔心掉進水裡的孩子。“誰救救我孩兒,我,我出黃金千兩。”錦袍公子大急,跳是跳不下去了,可孩子還沒救上來,眼看越飄越遠,急得他直罵賊老天。頭上錦冠早已滾軲轆般掉下河去了,嘴唇急得直哆嗦,聲嘶力竭地吼著。說來綿長,其實不過瞬間,李靈犀本不欲出手相幫,可見那孩子被暗潮推動已經離船數十米,岸邊的人更是鞭長莫及,幾個人剛跳下去眼看也來不及了。“倒也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李靈犀一提氣,體內不多的真元頓時運行起來,照著禦氣之法就是一個周天。仿佛電射般,李靈犀仿若輕輕的一枝蘆葦,瀟灑地站在了水麵上。“啊,你們快看,那,那個少年......”圍觀遊客都是一陣驚呼,那道士就如一隻蘆葦射到了水麵上,然後便見他輕若縞素在水麵山疾速前進。百丈水麵,不過瞬間便被他躍過,踏波而過,滴水不沾,果然是道家本事。“呼啦~”一聲水響,那眼看就要落入水中深處的小子被李靈犀一下提出水麵,卻是哈哈大笑道:“小子,今日嚇你一下,以後卻是多了許多見識。哈哈~莫怕,莫怕,我這就送你回你爹爹娘親身邊。”“好!好!道長神通無敵。”“那位道長真是活神仙啊,夫人,我們快拜一拜。”“是啊,真是有道高人啊.”.......圍觀的遊客頓時群情激動,如果不是李靈犀已經到了水中畫船之上,此時怕是已經衝過去求簽問卦了。“多謝這位道長援手。小子無以為報,以跪禮謝之。”“公子,不要。”“公子,萬萬不可。”那貴公子卻是怒道:“恩人在此,怎的有你們說話的份兒?還不給我退下。”李靈犀運真元於掌,在那小孩背心輕輕一拍,小家夥頓時從半昏厥中恢複過來,哇的就是一聲大哭:“爹爹,娘親......”“居然是個丫頭。”李靈犀揮了揮手,示意那富家公子和婦人不要多禮,卻是拍了拍那小丫頭的腦袋,安慰她不要哭。這丫頭不過三四歲,奇怪的是並不害怕,也許是李靈犀比較麵善。旁邊早有家丁仆人把小丫頭帶到後麵,幾下功夫就換好了衣裳,再出來時,卻是披掛上了一件小巧的小梅花碎邊的披風,乖巧的下丫頭整張臉都躲在高高豎起的毛裘裡,煞是可愛。“這位道長,您救了我們家拾言,我夫婦二人無甚感激。來人。”“夫人。”一個官家模樣的人從船艙裡走出來,恭謹地行禮,卻有些官宦人家的作風。“把剛才許諾的千兩黃金的寶鈔金票呈給這位道長。”“不用,不用,如此小事不過舉手之勞。相見便是有緣,有緣。”李靈犀倒也並非不喜錢財寶物之人,隻是在他看來,錢財寶物須得取之有道。比如前麵那妖人,自相殘殺,李靈犀自然是遇到了就不會錯過。反正出來混的,他們也知道做人的運氣,不過是時長時短,遇到自己了算他們倒黴。自己以後遇到彆人被欺負了,那算自己吃虧。可這謝禮,他卻不願收下,難得做件好事,這廝也當時愉悅一下心情了,如果提到錢,那真是晦氣。李靈犀這不說還好,一說出有緣二字,那夫婦和貴公子兩人眼中頓時如同冒出光一般,見貴人了。“鄙人秦海,鬥膽敢問這位道長仙鄉何處?”自稱黃天的貴公子又是一禮,倒是惹得李靈犀頗為不便,剛想走卻又覺得有些不近人情。“我乃清源山道士,化外之人。”那少婦有些嗔怪自己丈夫囉嗦,卻是行了一個福,說道:“不瞞這位道長,我家拾言從小體弱多病,前些日子更是有位算命先生說我家拾言命中有一劫數,須得寧水之上方有高人能解。不料今日老天開眼,讓我們遇到了道長。”“二位莫以高人相稱,修道之人性喜自然,隻有達者為先,哪有高低之人。”李靈犀年紀不大,推辭起來卻是一套一套,彆人倒也不笑話他。他倒是隱隱聽出這兩夫婦還有什麼事說。“二位有話不妨直說,小道尚有要事,不便多留。”那自稱秦海之人說道:“不瞞道長,那算命先生說我家拾言必要拜那高人為乾爹,方能平安一世。還望道長憐憫,我家拾言體弱多病,如果不借此改運,他日怕是命途多舛。”家丁們都被揮退了,兩夫婦也沒有了顧忌,卻是齊齊跪地求道。兩人何等身份,從那氣質和穿著來看,李靈犀便知道不凡,如此一跪,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道家喜好自然,這俗家子嗣之事怕是有些不妥。雖說形同過繼,卻是有些不好。”李靈犀推辭道。那少婦道:“道長剛才親口所言此事乃是有緣,更言及性喜自然。道長救人在先,便是有了緣法,我家拾言拜您為乾爹卻是因果之後。道長既然修道隨性,又何必拘泥於小事呢?”“哈哈哈。......好,好一個因果之後。”李靈犀拊掌而笑,那貴公子看起來也就是正氣了一些,他這夫人卻是能言善辯好不賢惠,李靈犀也被說服了。“拾言,還不過來見過乾爹。”夫婦二人大喜,急忙把那個有些害羞躲在身後的小孩拉過來,要她行禮。李靈犀見那丫頭,四歲的年紀卻是長得一副美人胚子,此時稚氣未拖,看起來更是討人喜歡。兩個小辮子鑽出披風大帽掛在耳邊,怯怯的眼神中,又帶著幾分調皮,乍一看去,卻是小小淑女風範。“乾爹在上,受孩兒秦拾言一拜。”秦拾言小丫頭個頭雖小,倒也有模有樣地行了個萬福兒,惹得李靈犀好不喜歡。“哈哈哈.....沒想到我李靈犀未婚卻有子,甚好,甚好。”李靈犀也是隨性之人,他早已定下這輩子修道的方針——盜天之道,若要如此,必然就要心隨一己之好,不被那世俗之煩擾所困才好。十七歲年紀當了彆人乾爹,他非但不怕,反而覺得緣法巧合。那秦海夫婦取出了孩子的生辰八字給了李靈犀,李靈犀收起來後卻犯難了。這種有些類似‘闖親’的拜乾爹之事他從小就聽過,那是民間的習俗。現在人家給了孩子的生辰八字,自己要還禮啊。“也罷,終究是我李靈犀的小閨女,乾爹總得有些表示。”李靈犀瀟灑一笑,手中一攤卻是顯出一個袋子,上麵一個金燦燦的福字好不惹眼。“拾言,乾爹知你家中金銀不缺,這裡卻是有樣東西正好給你做了見麵禮。”李靈犀虛空急指,以秦拾言生辰八字為引在那福袋上刻畫了一個烙印,以後她隻須心念間便能使用福袋,而不需真元。福袋雖然比不上道家的芥子神通,但終究是金蟾之寶,也非尋常。以前也不是沒有道士殺過金蟾,可惜沒有同類告密,居然沒有幾個人知道金蟾腹中有乾坤之物。“謝謝乾爹。”李靈犀隨即便告訴了她那福袋的基本使用辦法,小丫頭調皮,心念一動便將右手一個啄子收了進去,再一心念動,啄子又憑空出現。小丫頭倒是好奇無比,哪裡知道自己爹爹娘親眼裡,早已布滿了震驚般的神情。“二弟,我們還不知你祖籍何處,日後也好尋覓走親。”秦海夫婦也知道了李靈犀的名諱。剛才這位乾爹送出的禮物,秦海夫婦是怎麼也不會在認為李靈犀是普通道士或者遊方的武林高手了。隱隱間,他們覺得,或許有些傳說中的事,正在眼前上演。李靈犀想了想,說道:“我乃石塘縣平遙鎮人氏,現在清源山中修行,我既然做了拾言乾爹,自然要保持聯係。以後孩子有什麼事,你們托人送信到平遙鎮李有福家,他們會轉告我的。”“不如相伴遊河?”“秦兄,小弟實有急事,就此彆過吧。拾言,乾爹臨走之時送你一句話:歲月隨心,終會淡然,望你好自為之。你有福袋在身,日後乾爹若是有空,自會去找你。”李靈犀話音剛落,人已經翩然出船,在那碧波之上幾個起落,卻是作歌一曲踏波而去了:“我本山中人,奈何未成仙,寧河秦拾言,卻為我之子,哈哈哈......”寧河之上自然是歌頌聲一片,人人都道神仙難尋,沒想到卻是親眼見了翩然而來,飄然而去的道家高人。許多年後,寧河之上多了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正是一道士,背劍而立矗立河邊,被當成了河伯一般的供奉起來。說來也奇怪,從此寧河再也沒有水患,尋常有人跌落水中都會被暗潮推上岸。寧河漸漸也多了許多神仙傳說。那雕像上也有書畫名家刻上了字,藉以緬懷,正是那:“我本山中人,奈何未成仙,寧河秦拾言,卻為我之子。”【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前麵的章節感歎號驚人的多,不是讀者發帖提問,我還沒發現。從這章開始,我會修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