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這三天都在為鬥法做準備,一個從小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年輕人,血管裡肯定沒有流著好勇鬥狠的熱血,但是,麵對冷酷的江湖,謝軍不能退縮,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實際上,謝軍隻是有些緊張罷了,再怎麼說,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鬥法,心裡難免患得患失,總是有一種沒有準備好的慌張感。顧元誌早就將言家的底細詳細的告訴謝軍了,按照言家的慣例,出門曆練的弟子隻要達到能夠連續激發五張基礎符籙即可,其他的音咒術和詛咒術等等不大好量化,隻要求能成功的施法就算過關。所以,理論上那個言鳳羽與謝軍的差距是巨大的,謝軍現在已經真正的進入了中級符籙的水準,儘管他努力了一個月之後,也還是隻能在本我識屏障上凝結出一個金蟬,第二個符紋的主神蠍子至今也沒能凝聚成功。但是不論是從激發速度和激發效果方麵,還是從激發的種類上比較,謝軍都應該占據了優勢,而且鬥法的時候,用藥物是非常困難的,最多能夠使用從空氣中傳播的藥物,至於毒蟲什麼的,以謝軍的視力和聽力,應該不會栽倒在小蟲子手裡。現在謝軍唯一擔心的是,言鳳羽學了一些獨門的初級符籙,或者從武楓勤等長輩那裡得到了一些厲害的施法法器,其實謝軍這個擔心有些多餘,且不說言鳳羽能不能激發初級符籙或者初級以上的施法法器,就算僅僅考慮謝軍與言鳳羽之間的MP差距,言鳳羽激發的術法在謝軍身上是要大打折扣的,雖然謝軍的MP還沒有突破一百,沒能對MP隻有75的言鳳羽形成等級壓製,但是,法術消弱還是存在的,而且還要計算謝軍本我識屏障上麵的那隻金蟬的作用,基本上,言鳳羽的法術謝軍就算不理會,對謝軍的影響應該也不大。謝軍緊張的態度明顯的影響了陳珂妍,這丫頭似乎比謝軍更緊張,可是她再緊張也幫不上謝軍什麼忙,隻好總是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忙著訓練和翻閱典籍的謝軍,或者總是纏著顧元誌,想讓顧元誌給謝軍提供更多的支持,到最後,陳珂妍乾脆直接上陣,自己也開始拚命的學習謝軍專門給她準備的關於奇門的資料,這其實是謝軍給她準備的終身製員工專用培訓資料,她指望著能給謝軍至少提供一些拾缺補遺上的幫助。顧元誌則老神在在,對於謝軍能取勝顧元誌一點也不懷疑,一個是連癡情咒都不能完整施展的菜鳥,一個是能無符籙施法的術士,這樣都不能戰而勝之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武楓勤暗下黑手,其實即使武楓勤親自下手,也未必就一定能擺平謝軍,顧元誌現在還不知道謝軍元神上的那隻金蟬,更不知道那隻金蟬所具有的護神功效,否則,顧元誌很可能讓謝軍直接挑戰武楓勤了。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擔心,顧元誌唯一擔心的是言家將文鬥弄成武鬥,不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身手如何,不要到時候被那個女孩子給打趴了,那可就丟人了,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辦法,反正顧元誌也就屬於三腳貓的那種武林高手,也彆指望他能教謝軍什麼,所以,這貨乾脆不提這個茬,他在賭言家不會如此不要臉,明知道長生觀不善武事而特意提出武鬥要求。要是萬一的萬一,那就隻好犧牲謝軍了,最多被揍一頓而已,難道她還真敢殺人不成?至於許筱顏和林雪萌,這些是外人好不好,謝軍怎麼會告訴她們這些事情,謝軍擔心陳珂妍泄密,還專門要求陳珂妍封口,陳珂妍對謝軍基本上就是言聽計從那種,自然不會多嘴,關鍵是她知道,即使告訴這兩個八卦婆,她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三天的時間很快,在謝軍的惴惴不安中,鬥法的日子到來了。鬥法的地點在福井路福源大廈的二樓,言家的道場‘天揚閣’裡麵設施齊全,除了有練武的訓練場和靜室,還設置了一個專門用於訓練的法壇。法壇在一個用玻璃圍住的八門陣裡,這個八門陣可是貨真價實的法陣,隻是現在沒有開啟,比鬥的雙方和觀禮者都是奇門中人,開了八門陣未免有占主場便宜的嫌疑,這種丟份子的事情言家是做不出來的。八門陣的玻璃外麵,則是觀禮的座位,四周還有不少的攝像頭,可以全方位的記錄比鬥的過程,以便事後研究。八門陣直徑十二米,開啟的時候八門陣會根據時間和環境的變化運轉,形成八個不同的基本環境場,以及更多更複雜的小環境場,比鬥者可以在各個陣門中遊走,以充分的利用陣法的加成或削弱作用,本事差的隻能在基本環境場裡遊走,本事大的更可以利用變化極其微妙的小環境場,這個天運八門陣可是一個研究一輩子也研究不完的頂級陣法之一。還好這個陣法沒有打開,否則謝軍就真的要抓瞎了,這貨根本就沒見過這玩意呀,誰叫長生觀是小門小戶,哪有這種奢侈的設施呢,這天運八門陣謝軍也就是在書上看過。顧元誌也沒有想到言家居然在鵬城也耗費巨資弄了一個天運八門陣,從這裡可以看出,言家對鵬城的市場是非常看重的。不過顧元誌並不擔心言家會開啟陣法,因為顧元誌一定會阻止的,對這點顧元誌還是有把握的。來觀禮的人有七八個,廣法寺和南華宮都派出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弟子前來,算是給了言家和顧元誌麵子,順便也來看看這兩個門派的新一代的水準,另外就是幾個在鵬城混飯吃的中等門派,主要是跟言家有合作關係的或者言家準備與之合作的門派。客人顧元誌都認識,謝軍也跟在師傅後麵老老實實的行禮結交,這也算是謝軍初出江湖了,言家的武楓勤也帶著言鳳羽一一給來賓見禮,隻是言鳳羽侵略性極強的目光不時的掃向謝軍,似乎對戰勝謝軍已經十拿九穩了。擾攘了一會之後,謝軍和言鳳羽兩人都被關進了玻璃籠子,隔著中間的陰陽魚站立著,距離差不多七八米的樣子,圍觀的人群也各自找地兒坐好了,作為中人的南華宮陳信嵩開口給兩人講解比鬥的規則,謝軍與言鳳羽就站在八門陣裡聽著揚聲器。‘言鳳羽,91/95,75/75’VS‘謝軍,93/93,96/96’“比鬥不限規則,可以使用符籙、咒法、毒蠱等手段,直到有一方認輸或不能再戰為止,輔助法器與其他道具都不受限製,但不可使用直接傷害性武器,如刀具、槍械、爆炸物等,不可致人傷殘或致命,對方出聲或示意認輸時,本裁判會立刻終止比鬥,在本裁判發出終止的指示後繼續動手視為違規。。。”言鳳羽忽然舉起右手像個小學生一樣問道:“那我這個千毒丸能不能用呀?它不會炸傷人的,除非直接在臉上爆炸。”謝軍聽得身上發寒,這丫頭打算直接將這個會爆炸的毒丸朝自己臉上扔來著,真是最毒婦人心呀!等等啊,那個是什麼丸來著?毒丸?!我靠,遠程施毒呀!絕對不行!“我反對!對方不能使用這種大殺傷力武器,這明顯屬於直接傷害類武器!”“反對無效,可以使用輕微爆炸類的毒丸或類似的道具。”“啊!?呢個,用彈射發射的毒針行不行?”謝軍弱弱的問道。“不行,這個絕對是直接傷害!”言鳳羽急切的反對。“不能使用!”“哦,還好,我也沒那玩意,關鍵是我怕她會用啊!”謝軍心有餘悸的說道。言鳳羽翻了個白眼給謝軍,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白色的丸子,看來等會飛過來的毒丸要加一了,謝軍的嘴角抽了抽,很有些無奈,早就知道言家無恥,自己咋就不多準備一些實用的道具呢,口袋裡的幾個解毒丸還是從街邊的藥店買的,據說可以解除和緩解各種生物毒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用,萬一一會中了毒乾脆趕緊認輸算了,對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個,言姑娘,能不能問你一下,你那個毒丸有沒有解藥的?”言鳳羽不屑的揚了揚眉毛:“當然有,放心,我不會使用致命的毒藥,這個最多讓你難受幾天。”“幾,幾天。。。?用不用這麼狠呀?”“哼!”“好了,現在比鬥雙方注意,準備。。。開始!”謝軍全神貫注的聽著裁判的聲音,等開始的聲音一落,謝軍手裡抓著的符籙就飛了出去,第一張符籙剛剛飛出去,手裡已經出現了另一張符籙,作勢準備繼續出手。而言鳳羽也在裁判的開始聲中,將手裡的毒丸也扔了出來,另一隻手的符籙也跟著出手,而剛剛空出來的手則向口袋摸去,準備再取出一張符籙。謝軍可是一直盯著言鳳羽的,看她毒丸出手,一邊向一側晃身躲閃,一邊將手裡的另一張符籙也扔了出去,口裡喝到:“混亂,去!”。隨著謝軍的呼喝,第一張飛出的符籙已經在距離言鳳羽不到三米的距離爆燃了起來,不可見的圓形精神力場迅速爆發開來,而言鳳羽扔出的毒丸此時也剛剛越過謝軍站立的地方,擦著謝軍的身體飛向他身後的玻璃牆壁。謝軍在剛才言鳳羽拿出毒丸時,就已經向前走了兩步,將兩人的距離儘量拉近,不過最近也還有七米左右,這是為了讓迎麵飛來的毒丸在越過自己之後能儘量遠的炸開,減少對自己的影響;另一方麵,還能縮減符籙飛行的距離,儘管謝軍在符籙上加上了一枚銅錢配重,但它飛行的距離還是很有限的。言鳳羽自然也看出了謝軍的打算,她在謝軍出手的時候,已經向側麵移動,企圖避開謝軍的符籙。可惜,言鳳羽誤判了謝軍的施法速度,所以,當謝軍繼續激發第二張‘僵屍符’的時候,他都沒有想到,實際上他的第一張符籙就建功了,隨後而至的僵屍符籙更是直接在言鳳羽的身前爆開,現在言鳳羽的狀態是既不能言又不能動,手裡雖然還握著沒有丟出去的毒丸,但絕對屬於失去戰鬥力的情況,謝軍則朝一側跑得遠遠的,躲開那股在玻璃牆壁上爆開白色的煙霧。這裡解說了半天,實際上離裁判‘開始’的聲音不過才過去幾秒鐘,比鬥已經結束了!周圍的圍觀者瞠目結舌,謝軍則有一種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而言鳳羽,則正處於眼淚汪汪的失神僵直狀態。法壇內外都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