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不停。樓外下雨時的沙沙作響的聲音,雨水低落在屋簷上的聲音,反而襯托處了屋內的寧靜。黃蓉迷蒙中又睡著了,過了半晌才睡醒過來,抬頭見嶽子然正披著衣裳,坐在床頭看一份賬簿。黃蓉想起嶽子然答應過自己的事情,忙坐起來去取他手中的賬簿。嶽子然猝不及防手中賬簿被搶,一臉迷惑。他看向黃蓉,竟而眼前一亮,言不由衷的問道:“怎麼了?”黃蓉這才想起自己昨晚上身已經被他給剝光了,忙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說道:“我幫你看一下,這都是些什麼?”嶽子然也不勉強她,將手頭的其他賬簿都遞給她,說道:“自在居和丐幫各個產業的賬簿。”黃蓉詫異,問道:“丐幫也有自己的產業嗎?”“當然,不然丐幫在各個地方上的分舵如何維持下去?乞丐可不是和尚,不會有太多人為了結個善緣為丐幫捐錢的。”嶽子然說道。黃蓉點點頭,又翻了翻手中的賬簿,問道:“那自在居的賬簿呢?都是遊慳人遊掌櫃送來的嗎?”“不錯。”嶽子然應道。“偌大個產業你就那麼放心地交給遊掌櫃?”黃蓉歪著腦袋可愛的看著他。嶽子然禁不住誘惑,邪惡的雙手還想勇攀高峰,卻被黃姑娘給打落了,他悻悻然的說道:“不是有石大家在盯著嗎?況且我遍布各地的丐幫弟子也不是吃素的。”黃蓉若有所悟地眨了眨眼睛,低頭認真看起那本賬簿來,半晌之後她才將賬簿放下。說道:“我餓了。你去給我取些吃的來。”嶽子然很天真的說道:“昨晚都已經看過了。害什麼羞?”隻是話還沒說完,他便被黃蓉一腳踢倒了床下。黃女王露出鋒利的牙齒,說道:“廢什麼話?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嶽子然“嘿嘿”一笑,披了一件外衣,出了房門。下了閣樓,嶽子然見穆念慈等人都呆在荷花塘中央的亭子中觀雨。嶽子然吩咐孫富貴去準備些飯菜,自己在眾人中坐了下來。見白讓神色恢複了往常的模樣,在那裡正用白布擦拭著寶劍。嶽子然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你恢複過來了?”“恩。”白讓點點頭。“這就對了,跌倒了就要站起來,這才是真男子漢。”嶽子然讚了一聲,然後又說道:“大不了換個姿勢再跌倒一次。”整個亭子內的人頓時被逗樂了,穆念慈淡笑著說道:“你就是這麼為人師表的?”嶽子然一笑,問道:“你身體怎麼樣了?實在撐不住的話,我可以用真氣暫時為你壓住,不讓它們作亂,不過那樣一來的話以後你傷勢診治起來會更費力氣了。”穆念慈搖搖頭,笑道:“放心吧。我還撐的住,黃姑娘呢?”“在看一些賬簿。”嶽子然答道。穆念慈一聲若有若無的苦笑。諸多情感也不方便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來。這時,謝然帶著綠衣,提著一個食盒沿著曲廊走了過來。綠衣先跑進了亭子內,爬到嶽子然身上,撒嬌道:“然叔,我想去找你玩,可是娘親不許。”嶽子然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娘不許,你可以去找淚姐姐玩啊。”旁邊的青衣女子笑道:“這些天淚小姐正和八姑娘一起對付唐姑娘呢,將整個閣樓鬨的雞飛狗跳,若不是秦姑娘鎮著,這會兒早鬨到這裡了。”嶽子然一聽,苦笑道:“幸虧綠衣沒找她們去玩,不然以後也養成她們那股魔女的性子,嫁都嫁不出去。”走上來的謝然打趣道:“你不就是也要娶一位魔女嗎?”嶽子然語氣一滯,隨即苦笑道:“也對。”隨即厚著臉皮說道:“世上也隻有我這般有魅力的男子能夠將她降服了。”穆念慈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就吹吧,你和黃姑娘之間指不定誰降服誰呢。”謝然將食盒放到石桌上,說道:“早上見你和黃姑娘沒有用飯,我便為你們留了一些,裡麵還沏了一壺好茶,正好可以用來提神。你每天也不要忙到太晚,畢竟身體要緊。”嶽子然應了一聲省得,站起身子來踢起食盒,道了一聲謝。剛走出亭子卻又折了回來,對白讓問道:“那瘸腿秀才什麼時候能到?”白讓想了一下,答道:“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月吧。”嶽子然皺了皺眉頭,說道:“等不及了,你和三哥說一下,我們明日便動身前往衡山。”“是。”嶽子然又扭過頭,對穆念慈關心的問道:“你的身體能堅持嗎?”穆念慈眉毛一挑,笑道:“年幼時我便隨父親行走江湖,還沒那麼矯情。”嶽子然猶自有些不放心,對謝然說道:“然姐,你沒事多照看一下穆姑娘。”謝然應了一聲,嶽子然才提著食盒上了小樓。黃蓉此時已經穿好了衣衫,正坐在桌子上,用胳膊支著腦袋,快速地翻看著賬簿。嶽子然以為她隻是在了解一下,因此也沒太在意。隻是他剛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便聽黃蓉口中吐出一連串的賬目來,無論進項還是出項,無論丐幫各分舵的收支還是自在居在吞並鐵老二產業之後擴張帶來的收益,都說的準確無比。甚至透過這些數字兒反映出來的各分舵和產業狀況,黃姑娘也是頭頭是道的分析了出來。“今年大宋與西夏重開了榷場,自在居絲綢生意應該比往年紅火才對,怎麼收益反而跌下來了?”黃蓉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嶽子然被黃蓉給驚住了,待黃蓉又問了幾遍之後,他才醒悟過來,說道:“西夏這些年戰亂不止,皇帝隨時都可能被拉下馬來,百姓大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絲綢生意當然不怎麼好了,不過具體什麼情況, 你可以問問孫富貴,他家在榷場有門路。”說罷,他又坐下來,好奇問道:“蓉兒,這些賬簿可是我看了幾晚才整明白的,你怎麼短時間就整理清楚了?是怎麼辦到的?”黃蓉聞言,得意地說道:“這些賬簿還算是簡單的,我爹爹在桃花島上布置八卦陣用到的九宮算那才叫複雜呢,不過那些也難不倒我。”嶽子然疼愛地捏捏她鼻子,說道:“我家蓉兒果然夠聰明,好了,快吃飯吧。”……清晨,細雨,霧重。官道青石板上響起陣陣清脆的馬蹄聲。一行人騎著大馬,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裹著濃霧,在竹林中穿行。嶽子然抖落了一下蓑衣上的雨水,皺著眉頭說道:“這鬼天氣,下起來沒完了。”一旁的瘸子三說道:“忍著吧,現在有官道可走還是好的。若到了其他滿是泥濘的道路上,恐怕馬車走都走不動。”嶽子然歎了一口氣,說道:“也是。”馬車內,黃蓉此時正倚靠在洛川的肩膀上看著賬簿。穆念慈和謝然安靜的坐在另一旁,淚與綠衣正玩的不亦樂乎。舒書則和黃蓉一樣,正拿著一份碑帖專心致誌地看著,倒是那唐棠不堪忍受馬車的束縛,早騎了大馬,到雨中遊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