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然將那酒壇取過來,放在蝮蛇旁邊,又四周瞅了一番,才在角落中翻出一個砂鍋來,找水刷乾淨,對黃蓉說道:“今天你不用動手,讓我來。以前做乞丐的時候,沒少在野外吃蛇,尤其是在襄陽的時候,一度我以為自己吃膩了呢,沒想到現在卻是非常的想念。”黃蓉見他當真在趙王府便要吃了這條蛇,便也不再勸他和站著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著他忙碌,過了一會兒,看著竟然有些癡了。她認識的嶽子然懶惰、貪吃、好酒,乾什麼事都是漫不經心,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興致勃勃的去做一件事情,雖然這事情不怎麼地道。嶽子然找了個火盆起了火,將砂鍋的水加熱,席地而坐慢條不紊的將食材作料添加到砂鍋中,嘴中兀自有趣的說道:“告訴你,現在是好的,有了這麼多的食材作料。以前我在野外抓到一條蛇,都是胡亂煮了能吃就成。饒是那樣,吃著都津津有味。可惜老乞丐走的早,這些好吃的他吃不上嘍。”將作料都放完,嶽子然伸手要去取那蝮蛇。孰料,蝮蛇剛好蘇醒過來,蛇口中伸出一條分叉的舌頭,再次向嶽子然撲來。“這畜生。”嶽子然並不慌張,嘴中嘟噥了一聲,左手如閃電,抓住它的七寸。“蓉兒,扭過頭去。”他扭頭吩咐。待黃蓉依言而行後,一匕首刺了下去,徑直將那蝮蛇斃命,流出來的血全部傾倒在那壇烈酒中。黃蓉頓時聞到屋子內充滿了一股子的腥臭,忍不住遮住了鼻子。嶽子然待蝮蛇不掙紮之後,才騰出手來,扔給黃蓉一個瓷瓶,說道:“聞一下這個,歐陽克那裡拿來的,專克製蛇的腥臭。”將蛇血全部放完後,嶽子然才開始收拾這蝮蛇,剝皮抽筋取膽,手段熟練的很。待將白色的蛇肉全部切成一片一片,放到砂鍋中煮了一會兒後,屋子中的蛇腥味終於減弱了,被一種濃香所取代。嶽子然嘗了一口,說道:“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不過這勉強也算是一個蛇肉火鍋啦。”說罷又從包裹中取出一些碗筷,遞給黃蓉,興致勃勃的說:“你嘗嘗。”黃蓉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嶽子然處理的很乾淨,絲毫蛇肉腥味不沾,融入了很多上好食材作料的味道,吃起來很是可口。“還可以。”黃蓉以一個行家的口吻點評道。嶽子然又看了一眼蛇血酒,從包裹中取出一些飴糖和蜂蜜,倒入酒壇中,攪拌了一番並解釋說:“這些東西去蛇腥最為有效。”“你準備倒挺充分的。”黃蓉又吃了一口蛇肉,讚了一聲:“這種即熱即吃的法子,吃起來味道真不錯。”“那是我手藝好。”嶽子然又遞給黃蓉一碗蛇血酒,想要讓她嘗嘗,黃蓉卻是寧死也不喝,嶽子然沒轍,隻能自飲起來,末了還頗為可惜的說道:“早知道獨自一人飲酒,我們應當牽馬過來的。”他們這邊正吃著。被嶽子然敲暈的那位仆從凍著醒轉過來,想起被那華衣公子敲暈之事,又見同伴不知所蹤,頓時緊張起來。他一麵大聲叫喊:“有賊啊,有賊啊!”一麵忙奔到香雪廳中向王爺稟告。王妃被擄走,完顏洪烈若說著急是不可能的,但對於一個有誌於逐鹿天下的王爺來說,有很多事情卻比尋回王妃更為重要。現在西夏與蒙古聯盟不斷入侵大金,尤其是那鐵木真,如鯁在喉,讓他食不安寢不寧,而漢人此時又在山東地界兒拉大旗造起了反,大金國此時就像一個被蟲蛀的大樹,隨時有倒下的危險。“哼,尤其是那西夏李遵頊,被鐵木真不斷的壓榨和威脅,惹的國內天怒人怨,竟然還打著我大金的主意。”完顏洪烈暗自想到,“《武穆遺書》!當年嶽家軍何等雄壯,挽宋於危難之中,我若能夠得到那部兵書,即使鐵木真親征也能夠打的他丟盔棄甲。至於山東反賊,更是螻蟻。”忽聽得“有賊啊,有賊啊”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喚回神來,他故作鎮定的對在座的高手說道:“藏嶽飛遺物的所在,自然非同小可,因此這件事說它難嗎,固然也可說難到極處,然而對在座的各位有大本領的朋友看來說,卻又容易之極。它便是藏在南宋臨安大內之中……”那仆從奔了進來,氣急敗壞的向王爺說道:“王爺,府中遭賊了,就在那府中後院內。”完顏洪烈皺著眉頭問:“具體怎麼回事?”仆從便將先前遇見嶽子然的事情都說了。“從你昏過去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完顏洪烈問,至於仆從描述的華衣公子的模樣,他是不認識的,顯然便是不速之客了。“估摸著有一個多時辰了。”仆從回道。“是他。”彭連虎、梁子翁和歐陽克卻是認得這個煞星的。梁子翁看了受傷的靈智上人一眼,拱手對王爺說道:“王爺,那道士被靈智上人打傷,需要血竭、田七、熊膽、沒藥這四味藥,才能調養過來。白日我們將中都所有藥鋪內都掃了個遍,想必今晚這人便是過來偷藥的。”言罷,站起身子便想帶著眾多高手去自己的住處。歐陽克嗤笑一聲,說道:“參仙,對方若是取藥的話,現在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想必早就走了。”梁子翁站定身子,自然明白歐陽克說的不無道理,不過他擔心對方會順手牽羊,拿了他旁的什麼貴重的藥物,急切的想要回去仔細查看一番。“不管如何,以防萬一我們還是仔細查探一番的好。”完顏洪烈最後拍板說道,卻沒有勞煩這些高手,而是命令兵丁將府內仔細的搜查個遍。這裡事情已經談定,梁子翁告罪一聲,帶著童子匆匆向自己的住處跑去。其他人望著他的身影,嘿嘿一笑,彭連虎開口道:“這參仙老怪是怕賊人把他其它好東西也順走吧?”歐陽克隨口回道:“以那人的性格來說,還真有可能。”“怎麼?”靈智上人雙目微張,臉如金紙,受傷並不比王處一輕,詫異的抬頭問:“歐陽公子也在那小子的手上吃過虧?”“沒,沒有……”歐陽克反應過來,急忙否認,“隻是我叔父提到過他的性子罷了。”其他人聽後暗自撇嘴:“騙鬼呢,從仆人描述中便能認出那人,怎可能隻是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