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想說什麼,但見嶽子然一副恭敬的樣子,隻能恨恨地跺了跺腳,似不經心的拿起了那半塊他放在食盤中的定勝糕,轉身又坐到自己的位子去了。嶽子然輕笑,轉頭卻看見了登門而入的馬都頭。“馬都頭。”嶽子然向馬都頭拱了拱手,又命小三上酒。馬都頭忙製止了,道:“我隻是與嶽掌櫃說幾句話,說完就走,就不要酒食了。”說著坐在了傻姑的旁邊,夾起一塊定勝糕放在嘴中,又就著桌上的涼茶,囫圇咽了下去,口中讚了一聲:“這定勝糕不錯。”嶽子然為他斟上一杯茶,問道:“馬都頭,那幾個賊人怎麼樣了?”馬都頭再咽下去一塊定勝糕以後,才開口道:“那幾個賊人剛開始還硬氣,不過剛上我們軍中的大刑,便硬氣不起來了,將他娘的小時候尿炕的事兒都招出來了。不過……”說到這兒,馬都頭仔細打量了嶽子然一番,才又開口:“嶽掌櫃你不地道啊,有那麼好的身手,昨晚非得推倒那穆老頭兒身上,怎麼還想著瞞兄弟,怕兄弟們對你不利不成。”說著,又拿起一塊定勝糕放在嘴中,站起身子來做了一個“行家”的手勢,才又坐下說道:“看見沒,兄弟也是江湖中人,少林寺練過的。”“我怎麼能信不過馬都頭呢,”嶽子然又為他斟了一杯茶,苦笑道:“馬都頭你從少林寺出來的也知道,江湖上走的難免有幾個仇家,昨晚人多,我是怕不小心泄露出去招來仇家。”“那倒是,”馬都頭嘴不閒著,以一個江湖老手的口吻道:“江湖上整天打打殺殺,整不好吃飯的家夥就沒了,還是小心點好。這次你放心,隻有我們幾個常來的知道,兄弟們都省得厲害。”“多謝馬都頭,改日把兄弟們都請過來。我做東,大家好好喝一場。”嶽子然道。“好,”馬都頭應了一聲,“還是嶽掌櫃敞快。”“對了,”嶽子然再次為馬都頭斟了一杯茶,“那賊人說他們是哪裡來的沒有?”“嗯,嗯,說了,”馬都頭嘴中仍然不見停,“他們都是華山劍派的,追殺你那夥計白讓,說是為了搶一份厲害之極的劍譜。”說到這兒,馬都頭飲了那杯茶,很是不屑的道:“江湖人都這德行,為了一門劍譜秘笈的,殺來殺去。殊不知,這東西得看天分,人沒那揍性,有一本《易筋經》,也學不會;要有那揍性,胡亂地攤上買本破書,也能成高手。”“呃,”嶽子然差點沒把嘴中那口茶咽下去,沒想到這馬都頭粗人一個,還有這領悟,頓時心生敬意,抱手道:“沒想到馬都頭有這般見識,子然佩服。”“哈哈,”馬都頭擺了擺手手,“這是我那酒鬼師父說的,我可不知道那‘揍性’是什麼意思。”“那也不差,有什麼師父就有什麼徒弟嘛。”嶽子然道。這句恭維的話,讓馬都頭很受用,便將自己從未對手下說過的秘密說了出來:“其實我師父就是那沒揍性的人。”說著壓低了聲音,“聽他說,當年他從少林寺偷了本《易筋經》,結果練了半年,愣他娘還沒有以前練的少林寺普通內功厲害,便又給偷偷還回去了。”“這……”嶽子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中暗暗猜想這馬都頭師父該是個什麼樣的有趣人呢。馬都頭還有再吃,卻見傻姑在盯了半響他的吃相後,終於起了反抗,將食盤整個端到一邊去了,隻能打了個哈哈,告辭道:“這定勝糕還真他娘的好吃,那什麼,嶽掌櫃我去忙其他事情了,便不叨擾了。”嶽子然便站起身子將馬都頭送到門外,客套了幾句。但在遠遠看到提水回來的白讓後,馬都頭便又折返回來提醒道:“嶽掌櫃,我怕那些賊人後麵的勢力還會盯上那小子,你還是小心點為妙。”“小弟省得。”嶽子然點了點頭。馬都頭見嶽子然心中有了數,便沒再多說什麼,打了個哈哈自去忙了。站在原地的嶽子然這才輕笑起來,心中覺著很是有趣,想自己壞了華山派奪劍譜的好事,以後令狐衝是不是便學不會《獨孤九劍》了?不過也沒多想,白讓這時已經擔著水走了過來,嶽子然走上前去查看了兩眼,很不滿的說道:“滿滿兩桶水,一路上硬是被你灑成一桶了,還是得多磨練磨練啊。”白讓聽嶽子然這麼說,也是老臉一紅。不過,嶽子然也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便讓他過去了。“小二,小二。”嶽子然在店外沒站多長時間,便又聽到那位情況少爺的呼喚。隻能苦笑著轉身進了店。小二這時正站在少年桌旁,被大聲嗬斥著:“你這湯太清淡,鴨掌和雞舌羹燉的太老了,還有這這,這食材你們放了幾年了,想毒死我不成,還有這這這,是誰做的?簡直浪費了這上好的食材,你們這庖廚會不會做飯?”小二此時臉是徹底耷拉了下來,像霜打的茄子。小三在一旁卻是滿臉不服氣,卻苦於插不上嘴無法爭辯,隻能憋著臉通紅。在內堂的根叔也聽到了動靜,頗為不服氣的走了出來,這裡麵也有一道他的拿手菜,通杭州城人吃過都沒不誇他好的,這時也被少年評價的體無完膚。見店內庖廚和掌櫃的都聚了過來,那少爺愈發輕狂起來,指著一道菜道:“這道上好的素食,搭配鮮濃魚湯本應該有一種蘇眉魚的味道,卻深被你們做成了鯽魚的味道,明顯是調料放早了。你們會不會做菜,會不會做菜,簡直是暴殄天物,讓開,讓我為你們做一道真正的素菜。”少年一通說下來,所有人都沒有插上嘴,待少年要進入廚房的時候,倆小二和庖廚才反應過來,紛紛要去阻攔,卻被嶽子然打斷了:“算了,由他去吧,不過一會兒菜出來了,你們可不要和我搶。”“掌櫃的,你還真相信他能做出什麼好菜來不成。”小三一臉的不服氣。嶽子然卻是淡然一笑,伸手將正在氣頭上的根叔拉到凳子上坐了下來,勸道:“根叔,您老彆生氣,這少爺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嬌氣慣了。”根叔勉強應了一聲,筷籠中抽出一雙筷子,夾起一筷子素菜放到口中,仔細咀嚼了一番,疑惑的道:“不差呀,真的挺好吃的。”嶽子然的嘴角抽動,沒想到根叔還有自戀的屬性。(唔,章節名字好另類,致馬都頭的師父吧)歡迎廣大書友光臨,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儘在!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