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交談,葉大山這才知曉。幾年前,幫主朝小魚得罪了某個惹不起的大人物,被人上門活生生釘死在街上。飛魚幫也跟著分崩離析,手下幫眾逃離南華城,不敢再進南華城地界一步。他們這五人,曾經跟天生蠻力的葉大山一樣,都是飛魚幫的紅棍打手。如今在外飄泊,想混口安穩飯吃,給富人們看家護院自然是最好選擇。朝小魚是葉大山生平最佩服的人,聽到他的身死消息,頓時流下兩道淚水,唏噓不已。“不提這事,不提這事。”趙沈秋連連擺手。傍晚辰時,客上樓掌櫃領著大批夥計親至,帶來了對葉青極為恭敬的問候之外,還來帶了幾十份朱漆食盒。這讓五名漢子,瞬間對葉青刮目相看,心中全是敬畏之心。在代表了民間規格最高的律府宴上,葉青代替父親,頻頻向這些飄泊在外的漢子們敬酒。或許這幾年的貧苦生活,磨平了他們曾經的傲氣。幾位漢子們,哪怕酒過三巡,麵色中依然帶著拘謹。“以後就跟著我乾。”葉大山傷勢未愈,隻敢淺淺地喝了幾口美酒,隨後豪情萬丈:“娘地,有老子在,我看以後哪個人敢欺負我幾位兄弟?”“等老子傷一好,就去海泊司當提領,我把你們也弄進去。”“海泊司提領?”瞧見葉大山不像吹牛,幾位曾經的紅棍打手頓時全都傻眼,手上一個疏忽,價值不菲地骨瓷酒杯啪嗒被捏碎。在繁華的南華城裡廝混幾十年,他們的眼界要比困在黃魚縣的葉大山強太多。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驚訝到失神地步。海泊司提領是正兒八經命官,連當地父母官都無權任免。在黃魚縣當海泊司提領,就意味著必須南華城內的城守點頭。二十年未見,這幫昔日兄弟。實在無法想像葉大山有多大能力,竟可以當上黃魚縣的海泊司提領,統領司內上百名差役。或許……如果早幾年聯係上,幫主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吧。幾位漢子苦澀的回味中,又夾雜著濃濃的自卑。這時候,資格最老的趙沈秋盤桓半天,猶豫與為難在眼神中互相交織。“是想為幫主報仇麼?”葉大山表情也變的凝重起來,從情理上說,如果他有這個能力為幫主報仇,自然毫無二話。可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來源於讓他驕傲的兒子葉青。自己隻是個連重活都做不了的廢人,哪怕他心中再難受,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險,幫自己完成這件事。“不……不不不。”趙沈秋和幾位漢子連連擺手,急忙站起來,拚命解釋道:“報仇的事情怎敢提,我們就算再不要臉,也不能讓大山兄弟您去攬上這份責任。”“隻是……隻是……”趙沈秋滿滿一碗寒潭香美酒下肚,話語中儘是苦澀:“三年前,幫主走前的一晚,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把我們幾個紅棍打手叫到跟前,求著我們,說他若出了意外,讓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女兒。”座在下位的李東藝喃喃說道:“其實小姐處境比我們還淒慘,幫主死後,那位大人物派人四處尋找小姐。小姐不得不從下水道裡鑽出去,才逃出南華城。”“大……大山兄弟,我們想,您能不能收留大小姐。”趙沈秋聲音小的如同蚊子:“她…她一個人飄泊在,外孤苦伶仃,有家也不敢回。”葉大山把目光投向葉青,他覺得必須征求葉青的意見。收留她,意味著家中就多出一份危險。葉青從他眼中看出了期盼,事實上這種事情,葉青也不可能去反對。當年父親在南華城,朝小魚照顧他頗多。連他一身拳腳功夫,都是朝小魚教的。那麼他死後,女兒孤苦伶仃,葉青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不問。至於潛在危險?父親即將入職海泊司提領,是正兒八經朝廷命官。看似官不大,可就算是靈虛境界的仙人,不到萬得以,也不敢誅殺一名朝廷命官。而且這裡是黃魚縣,南華城遠在近千裡之外,那裡的城守江朝海還欠自己一個天大人情。如果連這樣都怕,那還修什麼仙,當什麼男人?得到葉青的大力支持,葉大山臉色通紅:“怕事那還叫男人?幫主的兒女人在哪裡,你們速速去接她來。”事情超乎想像的順利,最後反倒是趙沈秋幾人猶豫起來。“大山兄弟,實話跟你說。大小姐的容貌堪稱傾城傾國,那些四處尋找小姐的人,到現在還沒死心。黃魚縣雖遠隔千裡,可……可……”葉青皺了皺眉頭。幾人瞬間心提到嗓子眼,他們早看出這個家,其實是葉青在當。現在這位少家主皺了眉頭,說明他對那些四處尋找大小姐的人產生了顧慮。唉……是啊~無親無故,誰又會去給自己,憑空樹立危險呢?葉青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道:“婆婆媽媽,還像個男人麼?”說完,葉青隨手甩出一塊,他們平生從未目睹過的精致白玉。嗬氣成雲的白玉之上,有著任何人都無法挪開目光的三個神秘美麗字符。凝視過程中,五位漢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沒有彆的想法了,就是在那裡死命磕頭。“小姐化妝成小叫花子,躲在城外破廟中,我們這就去接她過來。”葉青收起玉牌站起來:“我和你們一起去。”“葉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弟五人永世難忘。”趙沈秋和其餘四人,抱著拳頭斬釘截鐵地道。一行六人走在瓊花巷大街上,葉青做為領頭雁。身後五人,因為有仙人撐腰,頓覺豪情萬丈。走路都是螃蟹樣橫趟,配上他們壯碩的身板,和臉上凶悍的橫肉,一看就不像良善之輩。哪怕在是飛魚幫最威風凜凜時候,跟幫主走在一起時候,幾人也覺得從未像今天這樣威風。一路上行人無不避讓,葉青滿心歡喜地整理整理自己儀容。打算以一個英俊地瀟灑地仙人身份,降臨在那位渴望被拯救的少女麵前。走到城門口,幾人還未搶隊,成樓下的人群就在驚呼當中,迅速分成兩道人流。一名胸口和雙腿綻開十來道恐怖傷口的中年男人,從人流中硬擠了進來,撞地兩邊人仰馬翻。身穿華貴的絲綢長衣之人,一下衝到葉青跟前,在他身上身受多處大傷,傷口卻極為詭異地沒有絲毫血液流出,並且精神頭比常人還足。“快~師弟,你騎追雲雕回巨靈宗報信,讓宗立刻派人過來。”陳子甲急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