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就要走了麼?”木婉清站在門口,黑紗遮麵。楚風也看不出她表情,隻是聽著她聲音中那一絲不舍。“眼下也無他事,為何要急著離開?”楚風上前拉住她的手,道,“進來說話吧,對了,有什麼吃的啊?”“讓小二去準備了。”她也不知道這個點兒客棧還能有些什麼吃的,又問道,“你不走了?”楚風想想說道:“怎麼也要等你好了再說吧,急什麼。”木婉清“哦”了一聲,想問他些什麼不敢去問,轉而說道:“你今天沒吃過東西麼?”“是啊,就是早上喝了一碗粥。”楚風鬱悶地說道,“你不知道,我今天遇上的那一群人,就沒幾個正常的。”木婉清坐在一旁,聽他說著怎麼和那風波惡打了一架,又要隨他去參合莊……一個人慢慢說著,一個人慢慢聽著。說的人不急不躁,聽的人偶爾輕笑。一直等楚風說到“原來那諸保昆卻是青城派死對頭安插過來的”,那小二終於將食物送了過來。三更半夜,自然沒有桃花粥,沒有素藕餅,隻有兩大碗雞湯麵。“楚爺,你那匹馬著實威武,這不,又被人盯上了。”小二不知道僧俗二人是為了楚風而來,隻習慣性地以為這兩人也看上了黑玫瑰。楚風聞到那雞湯麵的香味,哪裡還忍得住,搶過一碗就開動起來,聽到小二的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嘴中含著麵條,含糊不清地問道:“怎麼,又有人要買?”“剛才又有兩位客官過來投棧,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楚爺的那匹大馬,還好小的給您圓過去了。”小二想著那個奇怪的老和尚,答道:“剛才夫人下樓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那二位?”“多謝你了。”楚風謝過小二,又朝他問道,“那兩位眼下也在這懷安客棧中宿下了麼?”“是啊。”小二答道。“哦。”楚風想想就知道這小二雖然說是“已經幫他圓過去了”,看來那二位並不買賬啊,“對了,這碗什麼時候給你送過去?”他指了指麵前的兩個大碗。“哪敢要勞你親自送過去啊。小的遲些……嘿嘿……小的明兒個再過來收拾。”小二邊說著,邊退了出去。看這小二退走,木婉清忽的想起挺重要一事兒,道:“你不再去要一間房麼?”就這幾個字,聲音便是越說越小。“那兩人什麼來路?”楚風也不知道聽到了沒,自顧自地說著,呼啦啦解決了麵前的一碗,又指著木婉清還沒開動地那碗問道:“分我點唄。”木婉清思路被他帶偏了,隻是她剛才還真沒注意到那兩人,想想說道:“我沒看到。”她把碗推了過去,“你吃吧,我不餓。”“沒見著……那明兒再說吧。”楚風又開始解決第二碗麵。木婉清坐在桌邊,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忽然聽到楚風的聲音響起,朝她問道:“你是怎麼和曼陀山莊對上了?”木婉清其實所知不多,見他問起,也不隱瞞,脆聲道:“曼陀山莊有個壞女人,害了師父一生,我和師父此來就是要為師父出一口氣。”楚風“哦”了一聲,這其中細節,其實他比她知道地還要清楚,也不細問這邊,隻問道:“你師父人呢?”木婉清麵上有些苦惱,道:“這太湖之上,水道阡陌,縱橫交錯,我和師父殺了她好些手下,卻連她人都沒見著,到得後來師父隻好讓我們分頭去找。”“昨天在那太湖邊上,我本來還想問問路途,哪曉得被那婆娘的人認了出來。幸好黑玫瑰腳程甚快,否則……”楚風聽著,這才曉得為什麼太湖邊上初見時,她那一身傷勢了。木婉清說起她師父,說起曼陀山莊,心中一股怒氣湧起,當下站起身來,道:“我要去殺了那惡婆娘。”“你這一身傷勢,殺誰去啊?”楚風也站起身來,望著她說道,“眼下先找著你師父才是正事。你也說了,曼陀山莊爪牙甚眾,萬一她老人家也身受重傷,你卻不在身邊,她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啊。”木婉清小聲說道,不過想起她們師徒二人的約定,又高興起來,道,“我和師父約著後天在那桃花林中相會。師父武功勝我百倍,肯定不會有事的。”“約好了是吧,那就妥了。”楚風順利將第二碗麵條解決。在木婉清詫異的目光中,楚風將那麵碗放下,走到門口將房門關好,然後走到了蠟燭之前。木婉清疑道:“你關門做什麼?你還想要熄燈?”“關門熄燈,當然是要睡覺啊。你傷還沒好,正要好好休息。我累了一天了,也要好好休息才是啊。”楚風回答的很認真。“可是,隻有一張床啊!”木婉清急道。“放心吧,床挺寬的,擠不到你。”楚風信口說道。木婉清趕緊離得那床遠遠地,連聲道:“你累了一整天了,你歇息吧。我……我不困。”楚風看她聲音驚慌,也不多說,將那四個板凳一字排開,再朝她說道:“你看,這不是有兩張床了麼。”木婉清看著那張木凳擺開的小床,走了過去坐下說道:“這是我的,那是你的。”楚風微微一愣,道:“我不和你搶,你怎麼跟我搶起來了?”說著過去把她拉了起來,按在大床上,“你還真怕我擠到你的床上去啊?”木婉清背上傷勢未愈,楚風還是讓她趴在床上,她身上衣衫未褪,便隻在腰臀之上搭了一層被子。楚風也回到木凳之上躺下,屈指一彈,一粒木屑飛過,撞滅了蠟燭。屋內一下暗了。木婉清趴在床上,聽著楚風平穩的呼吸聲在她耳邊想起,覺著有些安心,又有些害怕,可真要她說怕些什麼,總也說不上來。明明知道楚風不欺暗室,卻還是覺得自己麵紅耳熱,昨夜她一直昏睡著也就罷了。可是今天,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她又想起了師父讓她發的那個古怪誓言,想著:“難道師傅知道我會遇著他麼?”楚風躺在木凳上,一邊數著綿羊,一邊告訴自己不能乘人之危……在他無聊到開始數羊毛的時候,突然聽到木婉清小聲問道:“楚風,你睡了沒?”楚風聞聲問道:“你也沒睡著啊,是身體不舒服麼?”“我沒事啊。”木婉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喚醒楚風,想想問道,“你和那青城派後來怎麼樣了?”楚風道:“哦,你說今天的事啊,那諸保昆是青城派的死對頭,還修習了青城派所有絕學,當然是他們死磕去了……”“哦,原來是這樣,後來呢?”“後來啊……”兩人隨口說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風說到“黑玫瑰揚蹄傷人”的時候,這次倒是木婉清那邊平靜的呼吸聲傳來,已是睡的熟了。楚風小聲問了兩句,沒有回應,笑笑也自睡去。離著不遠處的另一間客房中,那個年輕些的嘀咕道:“難道真不來麼?”“全施主,我一覺都睡醒了,你還在等著楚風過來探你的底細?”道清大師望著那邊翻來覆去的年輕人疑惑地問了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儘在!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