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帶著阿碧穿過樹林,還有一段距離,就聽到段譽的聲音正在講述他被鳩摩智從大理捉來這一路的經曆,對自己丟臉的事情也沒有隱瞞。“段公子怎麼也在這裡?”阿碧驚訝地說道。“什麼人?!”阿碧一開口,一個豪氣地聲音大喝道,接著破風聲響起,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兩人麵前。來人身材甚是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師叔,你也來了?”段譽驚訝地聲音從那漢子身後傳來。“我最後再說一遍,你雖然學了幾分本門功夫,但是並未入門,我沒有收回你的武功已經算是給大理段氏麵子,以後不要叫我師叔,除非掌門同意你入門。”王烈冷冷地說道。他打量著喬峰,也不得不暗讚一聲,好一條漢子。“段兄,這位是?”喬峰本來聽到段譽叫了師叔,還以為真的是段譽的師門長輩,不過聽到王烈的話又有些疑惑,一時摸不著頭腦。“這位是王公子,也是我未來的師叔,隻是我還沒有通過考驗。”段譽說道,他的臉皮有時候還是挺厚的,王烈是神仙姐姐的師弟,說自己幾句也沒什麼。“原來是王公子,在下喬峰,幸會。”喬峰拱手說道。“北喬峰,南慕容,久聞了。接我一掌。”王烈輕哼一句。隨手一掌打出。喬峰想不到他說打就打。不過他也不是初入江湖的雛,應變神速,眼見王烈這一掌帶起呼呼地風聲,威勢不凡,他左腿後退半步,左手劃一個圈,右手呼地一掌打出,上手就用出了降龍十八掌中最得心應手的一招“亢龍有悔”。“砰——”一聲。王烈紋絲不動,喬峰卻是後退兩步。“你不錯。”王烈點頭道,剛才這一掌他用了兩分力,喬峰的武功明明不過是初入絕頂境界,但是竟然能硬接自己一掌沒有受傷,不愧是天龍八部中武學天資最好的人。喬峰臉色凝重,他自出道以來,經曆的大小戰役不可計數,這還是第一次在正麵硬拚中落入下風,雖然也有他倉促應對的因素。但是對麵這人的武功之高實屬自己平生僅見。“敢問閣下高姓大名?以閣下的武功,不應是默默無聞之人。請恕喬峰眼拙。”喬峰道。“我的身份說來你也不相信,以後你會知道的。”王烈說道,喬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還以為自己的父母是喬三槐夫婦,王烈若說自己是他的師祖,喬峰是肯定不會相信的。喬峰跟阿碧還不同,阿碧自己可以用武功證明,喬峰的武功卻是出自少林和丐幫,就算自己施展出丐幫和少林的武功,也證明不了自己是他師祖,而且自己的外形實在是太有欺騙性,很難讓人相信自己的真實年齡。“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不說怎就知道我不信。”喬峰道。“我說我是你師祖,你信是不信?”王烈笑道,饒有興致地看著喬峰。“哼!在下的授業恩師是少林寺的玄苦大師和本幫前幫主汪劍通,可不記得還有其他的師祖。”喬峰冷哼道。“以後你會知道的。”王烈不在意地說道,“聽說喬幫主跟人約了比鬥,我跟阿碧也暫時無事,喬幫主介不介意多兩個看熱鬨的人。”喬峰是契丹人的事情就是在杏子林中被康敏設計揭露出來的,從此他的一生就變成了悲劇,此後發生很多悲劇都是從此開始的,如今喬峰可是王烈的徒孫,他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悲劇再發生。喬峰沉吟了一下,這位王公子武功深不可測,來曆又不肯說明,喬峰本想拒絕,但是一時還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喬兄,我本也有此意,還沒來得及出口,不知?”段譽這時候也開口說道。喬峰轉念一想,這位王公子武功雖高,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就算自己不同意,彆人也未必不能自己找去,自己又何必做這個惡人,便開口說道:“兩位既然有興趣,也無不可,隻是生怕敵人出手狠辣,在下未必能護得了你們周全。”“無妨。”王烈說道。他這麼一現身,打斷了喬峰和段譽的對話,喬峰心裡有事,自然也不會提及跟段譽結拜的事情,說道:“此刻天時尚早,你我兄弟回到無錫城中,再去喝一會兒酒,然後同上惠山不遲。”段譽聽他說又要去喝酒,不由得吃了一驚,心想:“適才喝了四十大碗酒,隻過得一會兒,他又要喝酒了。”便道:“喬兄,小弟和你賭酒,其實是騙你的,喬兄莫怪。”當下說明怎生以內力將酒水從小指“少澤穴”中逼出。喬峰驚道:“段兄,……你這是‘神脈神劍’的奇功麼?”段譽道:“正是,小弟學會不久,還生疏得緊。”喬峰呆了半晌,歎道:“我曾聽家師說起,武林中故老相傳,大理段氏有一門‘六脈神劍’的功夫,能以無形劍氣殺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來當真有此一門神功。”“你的降龍十八掌未必就在六脈神劍之下,不需感慨。”王烈說道,“走吧,我的酒壺裡也空了,該添補一些了。”王烈拍拍腰間的酒壺。“祖師叔,酒多傷身,您還是要少喝為妙。”阿碧在王烈身邊低聲說道,“您要是真的想喝酒,阿碧在阿朱姐姐那裡學了種釀造花露的方法,等著有時間釀造一些,對您的身體也有好處。”得了王烈傳授武功,阿碧是真心把他當做師門長輩了,她性子本就溫柔,對自己人更是關懷備至。“哈哈,阿碧,你祖師叔可不是沒用的小白臉,區區幾碗酒,還傷不了我的身體。”王烈哈哈笑道。段譽臉上一紅,自己可不就是他口中沒用的小白臉,但是王烈是長輩,他也不能無禮,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哈哈,王公子說得對,男兒大丈夫,自當大碗喝酒,尤其是大敵當前,非得喝幾碗酒提提精神,好好地和他們周旋一般。”喬峰哈哈大笑道。“豪氣,喬幫主,我有一事想要請教。”幾人並肩往無錫城走去,王烈開口道。“王公子請講,隻要不違江湖道義,喬某自然知無不言。”喬峰拱手說道。“聽聞貴幫的前代洪南通幫主退位後退隱江湖,不知喬幫主可知他的歸隱之地?王某當年跟洪幫主有些交情,多年不見,想要探訪一二。”王烈語氣沒有起伏地說道。“這王公子武功如此高強,怎麼滿口謊話,他先說是我師祖,又說跟本幫前代洪幫主有交情,洪幫主已經失蹤二十餘年,這王公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當時恐怕他還沒有出生,怎麼可能跟洪幫主有交情呢。”喬峰心道,想到這裡,不由得對王烈這人心生反感,語氣冷淡地說道:“此事涉及本幫**,請恕本幫主不便作答。”王烈微微一笑,他自然看出喬峰對他的敷衍,但是此時難以取信於他,他也不想對喬峰用些逼供的手段,左右不急,喬峰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所言不虛,到時候想問什麼喬峰隻怕都會一一道來。喬峰見他不再問,他自然也不會主動答話,幾人一時陷入沉默,埋頭趕路,就在快要到達無錫城的時候,隻見大路上兩個衣衫破爛、乞兒模樣的漢子疾奔而來。那兩人施展輕功,晃眼間便奔到眼前,一齊躬身,一人說道:“啟稟幫主,有三個點子闖入‘大義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蔣舵主見他們似乎來意不善,生怕抵擋不住,命屬下請‘大仁分舵’遣人應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