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馬爾罕的心再大,也不敢現在就攻城,他左右兩邊都是異族軍隊,攻城到一半被人捅菊花咋辦?但選擇立即撤走,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主意。一個地方總督造反,打到京城又突然回家,等待他的結局無非兩種:一是蘇丹回軍獲勝,然後去征討他這個叛徒;二是天竺吞並比賈普爾,然後去征討他這個總督。打不得,走不得,卡馬爾罕居然退後數裡靜坐看戲。“那邊又是哪**隊?”寧搏濤同樣被搞得一頭霧水。盧升已經撤退挺遠的,正在用千裡鏡觀察戰局。他發現卡馬爾罕撤退,迷糊道:“他怎麼不打了?”尹秉衡說:“可能是怕我們突然殺回去。”寧搏濤和盧升同時派出哨騎,跑去卡馬爾罕那邊查看情況,然後這兩個哨騎很快發現對方。“兄弟是漢人?”“我是天竺國兵部盧尚書麾下,你又是哪路的?”“我是天竺國水師。”“那不趕巧了嗎?你們都從海上打到這裡了?”“半路繞一個大圈子,不然早到了。”“……”兩位哨騎居然開始嘮嗑,完全不把這兒當做戰場,實在是他們遇到的綠教士兵太廢物。卻說曆史上,號稱印度最強土邦孟加拉,跟英國殖民者打了一場會戰。雙方戰損如下——英國:英軍900人,印度仆從軍2000人。此戰陣亡22人、受傷53,傷亡共計75人。孟加拉:本國土兵7萬人,法國炮手40人。此戰傷亡500餘人,全軍崩潰。你能相信,900英軍帶著2000仆從軍,就敢對陣孟加拉7萬大軍。一陣火炮齊射,孟加拉士兵損失“慘重”,騎兵將領直接投敵,大量地方士兵看戲,付出500多人傷亡就全線潰逃。隻能說,印度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當然我大清也不遑多讓。聽聞寧搏濤親自來了,盧升這個兵部尚書不敢怠慢,親自騎馬繞城去北方見麵。盧升抱拳道:“寧閣老。”寧搏濤笑道:“我一個帶兵打仗的,什麼時候成閣老了?”盧升解釋說:“陛下已經任命您為次輔。”寧搏濤愣了能,不免有些心喜,問道:“誰是首輔?”盧升回答道:“仲德先生。”寧搏濤點頭說:“沒想到王仲德居然也棄官來天竺,他做首輔是應該的。”盧升說道:“陛下已然大勝,此國還有些殘兵未歸,若要攻城須得從速。”寧搏濤說道:“我手下就一群烏合之眾,若是出現大量傷亡,多半就直接士氣崩潰了。在外麵打還可以,攻城是肯定不好打的。”盧升說道:“我的騎兵也沒法攻城。”寧搏濤指著東北方向:“那邊又是誰?”盧升解釋:“此國總督,正好造反了。”寧搏濤笑道:“那讓他來主攻啊,無非封官許願而已。”盧升回到自己的部隊,派人說服卡馬爾罕攻城,並且保證漢軍不會中途出手。卡馬爾罕又不是傻子,他才不乾這種事情,繼續蹲在那裡等待時機。於是乎,詭異的場麵出現了,三方大軍包圍王城,卻誰都不願主動進攻。寧搏濤不願白來一趟,讓人把火炮拉上去:“放幾炮聽聽響。”“轟轟轟!”一陣炮擊,聲勢挺大,可惜火炮口徑太小,根本無法對城牆造成威脅。阿利王子嚇得離開城牆,還把妻子叫下來,問道:“怎麼辦?敵人太多了!”昌德比比說:“城牆堅固,隻能守著等蘇丹帶兵回來。”阿利王子指著東南方:“那邊來了數千騎兵,卻不願蘇丹的大軍,蘇丹肯定已經戰敗了!”昌德比比默然。阿利王子說:“不如投降吧。”昌德比比怒道:“如果蘇丹戰敗陣亡,那現在你就是蘇丹,哪有蘇丹帶頭投降的?”阿利王子無言以對。炮擊一陣,寧搏濤派本地人到城外喊話:“你們的蘇丹已經陣亡,數萬大軍全軍覆沒。現在開城投降,保證不殺一人,若是膽敢反抗,必定把全城屠殺得一個不剩!”連續喊話好幾遍,阿利王子終於聽清楚了,頓時嚇得雙腿發軟。大臣、將領、守軍、平民,聽到這話之後,也全都恐懼驚慌,許多人甚至開始琢磨退路。昌德比比重登城牆,下令道:“這是敵人的謠言,快射死他!”一陣弓箭亂射,喊話之人靠得太近,被當場射成了刺蝟。城東南。尹秉衡說道:“盧尚書,我們在此苦等,平白浪費時間。不如南下,埋伏蘇丹的殘兵敗將。”盧升眼睛一亮:“好計策!”蘇丹的殘兵沿河而回,向南繞彎路之後,還要再走百餘裡陸路,才能北上來到此地。拉瑪作為向導,帶著漢騎殺回,埋伏在一處小山崗的樹林裡,並往前派出百餘名哨騎觀察情況。又過兩日,最前方的哨騎,已經發現敵人蹤影。這些家夥沿著大路而走,直往盧升的埋伏圈裡鑽,就如一群自投羅網的傻麅子。當然,他們也有探路的騎兵,但這些騎兵非常懈怠,估計是回到自己國內的原因,根本就沒想過前麵還會有埋伏。派出的哨騎陸續奔回,對方行軍實在太慢,讓盧升在樹林裡又苦等大半日。盧升忍不住吐槽:“這他娘什麼回軍速度?我們若是不來,叛軍造反估計都成功了。”蘇丹的艦船留在河邊,此行大概有騎兵2000多,另有6000多步卒,還有好幾千運糧的輔兵,許多輔兵估計是回國之後征召的。一千多騎兵開路,一千多騎兵斷後,布置得倒還似模似樣。盧升把前麵的敵軍全部放過去,笑著上馬說:“都當心一點,彆半路墜馬摔死了。”眾將哈哈大笑,然後一起衝出樹林。敵軍負責斷後的一千騎兵,直接被這次突襲給打懵了。他們為了節省馬力,都沒有穿戴甲胄,甚至是牽著馬兒在行軍,驚慌上馬直接選擇逃跑,哪還顧得了前麵蘇丹的死活?盧升大怒:“屬兔子的啊,跑得真他娘快!”是的,這一千騎兵全跑了,就沒想過跟漢軍接戰。盧升隻能帶兵殺向敵方步卒,也即蘇丹的行輦所在。運糧民夫首先潰散,漫山遍野到處跑,緊接著敵方步卒也在逃,就連蘇丹的親衛都逃散大半。蘇丹伊卜拉欣·阿迪爾沙一世麵若死灰,突然跳下行輦,翻身上馬也跟著跑。至於前方開路的一千敵騎,見此情形哪敢耽擱?立即加速狂奔。一槍未打,一箭未射,敵人全軍潰散。而且潰散得很徹底,朝四麵八方滿地亂跑,盧升隻能分兵去抓俘虜。尹秉衡瞅準了蘇丹,隻因此人穿得最好。他趴伏在馬背上,這匹馬是阿黑的玄孫,輾轉千裡奔騰如飛,漸漸拉近與蘇丹的距離。挽弓搭箭,飛射而出。箭矢準確插在蘇丹後背上,可惜這貨裡麵穿了鎖子甲,竟然沒有遭受致命傷害。伊卜拉欣·阿迪爾沙一世中箭吃痛,嚇得魂飛魄散,瘋狂刺擊馬臀,戰馬立即加速瘋跑。尹秉衡根本不管沿途敵軍,認準了蘇丹追趕,很快又是一箭射出。蘇丹為了躲避弓箭,也為了加速逃兵,同樣趴伏在馬背上。第二箭射出去,恰好射中蘇丹撅起的屁股,淒厲慘叫著居然還沒有落馬。尹秉衡又氣又無奈,隻能再射第三箭,這次直接對準戰馬。“嘶聿聿!”戰馬中箭,悲鳴嘶吼,猛地把蘇丹給甩下馬背,緊接著一蹄結結實實踩下。“噗!”蘇丹本來落馬摔得半暈,再被馬兒踩一腳,直接吐血不知死活。尹秉衡立即奔去,下馬探其鼻息。發現蘇丹隻剩半口氣,估計是救不活了,便抽出腰刀將蘇丹頭顱斬下來。這貨前後兩戰,親手陣斬兩個蘇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