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耆那教(1 / 1)

夢回大明春 王梓鈞 1715 字 1個月前

盧升派人追擊潰逃的戈爾孔達國士卒,自領1500騎兵盯防蘇爾雅瓦母沙國大營。很扯淡,此營防守嚴密,且營中之兵超過一萬五千,卻被盧升這1500騎兵嚇得隻敢防守。“盧尚書,敵方大營想要和談?”“帶人過來。”一個綠教軍官被帶到盧升麵前,行禮道:“偉大的將軍,我們蘇丹請求離開此地。”這人說的是泰盧固語,軍中翻譯聽得懂。盧升冷笑:“想來就來,先走就走?”綠教軍官說:“我們願意分兵五千,幫著貴國打仗,請允許我們帶著剩下的士卒回國。”盧升說道:“你們可以投降。”綠教軍官說:“我們的主力,必須儘快回國。”為啥要儘快回國?因為跑了兩國大軍,其中一國跟蘇爾雅瓦母沙有世仇,他們估計會直接北上進攻。也即剛剛的友軍,如今已經變成敵人,再不趕緊回去,其王城都有可能被攻下。盧升反複追問緣由,對方終於說出實情。盧升都聽傻了,還能這麼打仗的嗎?不但扔下友軍逃跑,還趁友軍國內空虛,連輜重都可以不要,一路搶糧去攻擊友軍首都?“我要稟告國王,我自己無法做主。”盧升說道。綠教軍官急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立即回軍。隻要放我軍安全離開,我軍隻帶走糧食和武器,其他搶來的財貨全部贈送給閣下。”盧升想了想:“我後撤一裡地,你們先把財貨搬出來。”“可以。”綠教軍官爽快答應。此國的一萬多部隊,騎兵隻有千餘,根本不敢跟三千多天竺騎兵耗下去。盧升都不需要正麵攻擊,隻需一路尾隨襲擾,就能大大遲緩對方的撤軍速度,而且還可以尋機發動致命突襲。蘇爾雅瓦母沙國則耗不起,他們一見友軍乾脆利落的逃跑,就猜到自己國家肯定要被進攻,晚回去一天就得承受無數損失。半日之後,大量財貨被搬出來,等待盧升前去接收。尹秉衡和拉瑪也追敵而回,斬殺潰兵三千餘,俘虜潰兵五千餘。盧升將情況一說,拉瑪立即笑道:“敵軍所言應該屬實,他們確實喜歡互相攻擊,因為都想統一德乾的蘇丹國。”尹秉衡建議道:“可以答應他們。畢竟對方還有萬餘士卒,而且營寨防禦森嚴,真打起來我們也有損失。雖然可以一路尾隨追擊,但陛下那邊不能久等,我們還要回師通州參加決戰。”就此,雙方達成交易。蘇爾雅瓦母沙國交出所有財貨,隻帶武器和糧食離開,盧升承諾不會進行追擊。5000多被俘綠教士兵,負責攜帶財貨回程,盧升帶著騎兵一路押送。這次收獲頗豐,不僅有蘇爾雅瓦母沙國交出的財貨,還有戈爾孔達國的所有物資,足足可以支持兩萬部隊的軍糧!戈爾孔達蘇丹,被尹秉衡一箭射死,其國內精銳潰散大半,共計九千人或死或降。這個國家已經廢了,估計很快就要被鄰國入侵,隻看繼任蘇丹是否扛得住。“將軍,將軍,救救我們!”五千多綠教俘虜兵,押送著物資回去,居然有許多朝著拉瑪大喊救命。盧升問道:“怎麼回事?”拉瑪苦笑:“今天俘虜的士兵當中,有些以前是阿難國的士兵,他們本身是信奉印度教的。”天竺棉會搞出的後遺症。當初,阿難國精銳被權臣調去北部邊境,結果王城被天竺棉會攻破。前線統率那維薩,本來想回去投降,結果走到半路上,聽說自己全家都被天竺棉會殺了。這貨一怒之下,帶著部分軍隊,裹挾數萬百姓,回身殺向戈爾孔達國,滅了此國居然自己做蘇丹。並且不斷侵蝕阿難國邊疆,將戈爾孔達國的國土麵積擴大三分之一。等於此國三分之一的地盤,本該是王淵的國土才對。尹秉衡射死的蘇丹,正是叛將那維薩之子!而拉瑪在二十年前,也是那維薩的手下,許多被俘士兵都認識他。俘虜兵還在繼續喊:“將軍,我們是被逼著信綠教的,我們可以重新信仰印度教。”得到翻譯之後,盧升笑道:“你們誰願信漢人的教派?”翻譯吼了一嗓子,數百俘虜瞬間下跪,高呼:“我願意,我願意!”願意改教的俘虜,立即被安排相對輕鬆的工作,於是又有幾百人願意改教,而且第二批還是真正的綠教俘虜。麵對生死抉擇,宗教算什麼東西?……通州。城裡有數千拉瑪的老部下鎮守,城外臨河有數萬地方私兵和難民。黑天河的兩條支流在此交彙,通州城就建在兩河之間,東邊是一個狹長的大湖。比賈普爾、艾哈邁德內加爾兩國聯軍,選擇在支流上遊紮營,王淵則在支流下遊與他們隔河相望。多方勢力,各懷鬼胎。王淵其實想讓兩國聯軍進攻,幫他把城外的流亡貴族弄死,幫他掃清今後向北發展的障礙。可兩國聯軍偏偏按兵不動,城外的流亡貴族也不敢動,他們不被允許進城,也不被允許過河,如今正困在城外河邊餓肚子。“這兩個蘇丹都是傻子嗎?一路窩在那裡耗糧食。”宋靈兒忍不住吐槽。王淵猜測道:“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也沒啥彆的情況,兩國蘇丹正在吵架而已。他們的關係比較好,而且還是兒女親家,一個是昌德比比的父親,一個是昌德比比的公公。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兒女親家算什麼?主要是前些日子攻城,其中一方損失更大,於是想要擔任助攻角色,另一方則堅決要求共同主攻。這事情必須說清楚,否則很有可能被陰,損失一旦過大,回去就會被對方順勢攻打。“陛下,有個印度和尚求見,已經在營外絕食三日。”侍衛前來通報。王淵笑道:“餓了三天還沒死?”侍衛說道:“被餓暈了,一桶冷水潑醒,吃了些乾糧又鬨著求見陛下。”王淵說道:“帶他進來吧。”一個穿著白袍的老頭兒,被兩個侍衛攙扶進入,這貨手裡還拿著半塊餅子,嘴裡嚼巴嚼巴吃得正香,看樣子絕食三日是真的餓壞了。老頭兒見到王淵,小心翼翼收起餅子,用咖喱味漢語說道:“塔裡·辛哈,拜見國王陛下。”王淵笑問:“跟誰學的漢語?”塔裡·辛哈回答說:“一個叫陳懷仁的中國人,他在北方買了七萬畝地。”王淵問道:“陳懷仁呢?”塔裡·辛哈說:“死了,他帶兵反抗,被蘇丹聯軍所殺。”王淵有些惋惜,死多少土著都無所謂,但每個漢人都很精貴啊。他問道:“你有什麼事來見我?”塔裡·辛哈說:“請陛下接納我的信眾,賜予他們糧食。”王淵氣得發笑,居然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問道:“你不是印度教的?”塔裡·辛哈回答:“我是耆那教白衣派信徒。”非常可惜,王淵根本沒聽過耆那教。這玩意兒在古印度傳播甚廣,還一度成為古吉拉特的國教,王淵的京師沛陽也是其主要傳教地點。耆那教的創教祖師名叫筏馱摩那,被弟子尊稱為“摩訶毗羅”,又稱“大雄”。此人跟釋迦摩尼生活在同時代,身為王子,托缽行乞,最終在一棵沙羅樹下悟道,佛教徒稱呼他為“尼乾陀·若提子”。耆那教很快分裂為兩派,即:白衣派、天衣派。白衣派主張男女平等,主張各種姓一律平等,僧侶皆穿白袍,僧侶可以結婚生子。天衣派比較保守,多為苦行僧,而且不穿衣服,還歧視婦女,認同種姓製度,被佛教徒呼為“裸形外道”。對了,這些家夥不信神,隻信奉他們的二十四祖。發展到現在,耆那教白衣派再次改革,反對崇拜偶像,簡化祭祀儀式,變得非常世俗化。王淵聽完解釋,頗感興趣:“你們不信神?”塔裡·辛哈搖頭:“不信。世間有無神靈不可證,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宇宙萬物,可分為命(靈魂)與非命(非靈魂)。人有靈魂,樹有靈魂,螞蟻也有靈魂。人死之後,靈魂並未死去,而是投身於另一個軀體,或許是豬,或許是狗,也或許是花草樹木。”王淵皺眉道:“這不是佛教輪回那套?”塔裡·辛哈搖頭:“我們跟佛教不同,跟印度教也不同。我們沒有神靈,宇宙由基質(原子)組成,基質(原子)永恒,無始無終,具備色香味觸屬性。基質(原子)根據不同的組合,就衍生出宇宙萬物。有好的基質(原子),也有不好的基質(原子),它們相互對立,但又缺一不可。”王淵微笑點頭:“有點意思,還有什麼教義?”塔裡·辛哈對王淵的反應很滿意,這貨想要說服國王信奉耆那教,甚至想讓耆那教成為天竺的國教。聽著聽著,王淵就感覺不對勁。耆那教竟然比佛教還“慈悲”,萬物皆有靈,不可進行傷害。他們的教徒,首先不能當兵,這還稍微可以理解。但連種地都不可以,這就很扯淡了,說什麼種地會誤殺昆蟲。此教的教徒,主要從事工商業和藝術類。這樣世代經商做工,直至21世紀,印度還有幾個財團的老板是耆那教徒。如果說慈悲是好事,那他們對生命的理解就更扯淡。死亡不過是靈魂轉換,靈魂轉換時可以肅清罪孽,因此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白衣派還稍微好些,至少在正常範圍。天衣派全都走火入魔了,一個個玩苦修,絕食而死被認為是莫大榮耀。仔細思考之後,王淵覺得耆那教比印度教更可控,白衣派的男女平等、種姓平等很合胃口。王淵說道:“我可以賜給你的信眾糧食,還可以安排他們去良冶縣做工經商。但是,不得苦修絕食,也不準像漢人傳教!一旦被發現向漢人傳教,我直接全國禁止耆那教!”塔裡·辛哈匍匐道:“感謝仁慈的陛下,白衣派並不提倡苦修絕食,那是天衣派走入的邪道。”“去吧。”王淵揮手說。塔裡·辛哈離開不久,侍衛突然前來稟報:“陛下,敵軍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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