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和一百五十名武士,陪著烏家父女,由北門出城,放騎在大草原上急馳。烏廷芳興致高張,一馬當先,烏應元怕女兒有失,正要著手下武士追去,項少龍見有此良機,看來是烏廷芳有意給自己製造機會,忙自動請纓,催馬追去。兩騎一先一後狂奔了十多裡後,來到一個峽穀中,烏廷芳才放緩下來,這時兩匹馬兒都跑得直噴白氣。項少龍來到她旁,扭頭望去,烏應元等早不知去向。烏廷芳嬌笑道:“不用看了!這條是我才知道的捷徑。他們是不會向這處來的。”項少龍哪還用對方教他,挨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了過來,摟在懷裡,不理她軟弱的抗議,由玉頸吻起,最後貪婪地痛吻著她濕軟的小嘴兒。烏廷芳熱烈地反應著,顯是初嘗滋味,樂此不疲。吻到嘴也累時,已過了峽穀。烏廷芳把頭枕在他肩上,仰望著他含羞道:“你的膽子真大,從沒有男人敢像你那樣對我無禮的。”項少龍故作恭謹應道:“哪裡哪裡!我隻是個沒膽鬼吧了!”烏廷芳知他仍記恨昨天被自己罵作膽小鬼!“噗哧”一笑道:“騙人家,廷芳一看便知你是不會屈從於任何人的家夥,包括爺爺在內。”項少龍暗吃一驚道:“不論你這看法是對是錯,絕不可告訴任何人,若傳入主人耳內,我定小命不保。”烏廷芳笑吟吟看他一會兒後,坐直嬌軀,勒馬停定,道:“看!過了前麵的山穀,再經過一座小丘,可見到牧場的入口。穀內有道美麗的小溪,溪水直流入牧場去。趁阿爹最少還有小半個時辰才到,你要不要向人家多索取點賠償呢?”項少龍早心裡有數,這時代的女性隻要被你奪得她的芳心,其直接大膽遠非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所能比擬,心中泛起打敗連晉的快意,哈哈一笑道:“肯放過向你索償的一定是大呆子蠢混蛋和瘋子。”催馬馳入穀內。時值初秋時分,滿布穀內的楓樹林一片豔紅,美若人間仙境,一道山泉由穀的一壁破岩瀉出,形成瀑潭溪澗,穿穀而去。烏廷芳仍是個大孩子,歡天喜地跳下馬去,奔到瀑布逸下的清潭旁,神色雀躍。項少龍來到她身旁,緊貼她的香背,就那麼給她寬衣解帶。烏廷芳嚇得混身發軟,死命執著他的手,驚駭地道:“你要乾甚麼?”項少龍用嘴揩擦她的臉蛋,笑道:“這麼動人的潭水,不想洗個澡嗎?”烏廷芳呻吟道:“不行啊!弄濕頭發,爹定知我們乾過甚麼事,絕不會饒你的。”項少龍道:“我們在淺水處浸浴不就行了?我可保證不弄濕你的秀發。”烏廷芳耳根紅透,垂下雙手,柔順地道:“好吧!記得不可弄濕人家的頭發,你以為人家不知你真正想的是甚麼嗎?”項少龍心中百感交集,雖說他一向風流,可是男女之樂隻當作生命的插曲,從沒存有機心,更沒想過會把愛情當作生存和向上爬的手段,神不守舍間,忽然驚覺與烏廷芳滾倒在鬆軟的土地上。為她解除束縛後,他亦脫掉衣服,把她放平草地上。烏廷芳大窘道:“說好是去玩水的嘛!”項少龍笑道:“我想起沒有乾布抹身,終是不妥,不若就在這裡向你索償更好,你聽瀑布的聲音多麼脆爽。”烏廷芳剛要細聽,項少龍的大口吻了下來,一對手更在她赤裸的嬌軀恣意無禮起來。她哪還記得去細聽瀑布的清音,本來仍未退掉的迷人感覺,又開始衝擊著她的身心,呻吟急喘中,四肢忍不住纏緊這俘虜了她芳心的男人。項少龍雖亦風流之人,但仍未至如此急色,隻是他知道像烏廷芳這種情竇初開的女孩,耳朵最軟,多情善變,若不打鐵趁熱,把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遇上英俊的連晉時,又會轉投他的懷抱。可是若占據了她處子之軀後,自己成為了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那樣連晉將很難動搖他們兩人的親密關係。以連晉的精明,不難發覺這絕世美女給自己得到了她寶貴的貞操,那種對連晉的打擊,正是他要求的事。任連晉如何看得開,這類牽涉到男人尊嚴和吸引力的事,定使這家夥禁受不了。而他亦達到打擊連晉的目的。至於若給烏家發覺這事,亦沒甚麼大不了的。隻要他能擊敗連晉,必能得到趙王的刮目相看,烏家哪還敢動他分毫,說不定雅夫人亦會護著他哩。想到這裡,他也知自己愈來愈不擇手段和不顧利害了,可是在這強者為王的時代,他亦彆無選擇。就在這種心態下,他以最溫柔和討好的方式,讓這美麗的少女失身於他。事後又做足工夫,又疼又哄,使她享受到女性從男人身上所能得到最甜美的滋味。◇◇◇◇◇兩人來到延綿數十裡的大牧場時,烏應元的人馬才在遠方出現。牧場的負責人熱情地招呼他們,尤其見到高傲的孫小姐小鳥依人地偎傍著他,對項少龍更是加倍逢迎。大牧場是一個三麵山環水繞的大盤地,隻有東麵是平原,但卻有一條大河橫過,出入全憑一道吊橋,又建有高起的城牆,儼然自成一國的城池。牧場外駐有數十營趙兵,可見牧場內數之不儘的馬牛羊,實乃邯鄲城命脈所在。兩人正參觀時,烏應元率眾趕至,輕責了烏廷芳兩句後向項少龍道:“來!讓我帶少龍四處看看!”項少龍受寵若驚,和他換過坐騎,馳騁牧場之內,烏廷芳當然追隨左右。烏應元隨意解說著牧場經營的苦樂,顯出極為在行和深有見地。三人最後來到一個滿是綿羊的小山丘之上,烏廷芳童心大起,跳下馬去自顧逗弄羊兒去了。兩人並肩馬上,俯視延綿不儘的壯麗山川美景。烏應元看似隨口地道:“芳兒對少龍很有好感哩!”項少龍不知他背後含意,尷尬地囁嚅以對。烏應元微微一笑道:“這也好!我一向不歡喜連晉,這人城府甚深,又和武黑同流合汙,隻是爹寵信他們,我才拿他們沒法。”項少龍心中一動,想到陶方必是烏應元的人,所以才愛屋及烏,對自己吐露心聲,試探道:“聽陶公說,主人有意把孫小姐嫁入王室——”烏應元冷哼一聲道:“我曾和爹屢次爭論,便是為了此事。爹的年紀大了,看不清目前的形勢。”項少龍愕然道:“少主!”烏應元往他望來,兩眼精芒暴閃,冷然道:“少龍!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你究竟是何出身來曆,身體內流的是甚麼血液。”項少龍知道既要編故事便絕不可猶豫,應道:“少主這麼看得起少龍,我亦不敢隱瞞,其實我乃流落到山區的秦人和土女所生的後代,這事我連陶公都沒有明說。”烏應元因有先入為主的想法,沒有懷疑,思索了一會後道:“假設我把芳兒許給你,你肯答應一生一世好好愛護她嗎?”項少龍大喜,旋又頹然道:“可是主人怎肯答應呢?”烏應元不耐煩地道:“先不要理他的問題。”項少龍連忙轟然應諾。烏應元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欣然道:“我欣賞你並非全因你的絕世劍術,又或在對付馬賊時顯露出來驚人的應變智慧,更重要的是你肯不顧自身,留後抗賊,讓戰友安全離去。這種對主子忠,對朋友義的做法,才使我放心把芳兒交給你。現在這個隻是秘密協議,除陶方外,絕不能透露給第四個人知道,包括芳兒在內。”項少龍隱隱感到他心內藏著一些計畫,要借重他的智計劍術,低聲問道:“少主有甚麼用得著少龍的地方,儘管吩咐。”烏應元眼中閃過驚異之色,讚許道:“陶方果然沒有看錯你,隻憑你這種觀人於微的心智,將來必是叱風雲的人物。”頓了一頓,喟然道:“爹真的老了,不知一切形勢正在急劇轉化中。”又向他道:“自三晉建侯後,首著先鞭的是三晉趙、魏、韓裡的魏文侯。西方的秦、東邊的齊、南邊的韓楚、北邊的趙,沒有不受過他的侵略。連邯鄲這麼堅固的大城池,都給他攻破了,並占據了達兩年之久,若非齊國出頭,魏還不肯退兵哩。”項少龍那三個月間常和元宗暢談天下事,非是起始時般無知了,接口道:“可是跟著魏兵被齊國的吳起和孫大敗於馬陵,然後秦、齊、趙連接對魏用兵,使他折兵損將,還失去了大片土地,聲勢大不如前了。”烏應元對他的識見大為欣賞,點頭道:“邯鄲並沒有多少人有你的見地。少龍告訴我,在列強裡,你最看好是那一個。”項少龍不用思索道:“當然是秦國,最終天下都要臣服於秦人腳下。”心中暗笑,不但邯鄲沒人有他這種識見,恐怕整個戰國都沒有人可像他那般肯定。烏應元一震道:“我雖看好大秦,卻沒有你那麼肯定。憑甚麼你會有這個想法?”項少龍差點啞口無言,幸好靈機一觸道:“關鍵處在於東方諸國能否合力抗秦,隻看目前燕趙之爭,便可知大概。”烏應元道:“你說的是‘合縱’和‘連衡’了。”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衡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這是戰國時代政策的兩大極端相反方向。秦在西方,其他六強齊、魏、趙、韓、楚、燕分處在東方南。所以任何一國與秦聯手,都是東西橫的結合,故稱連衡;六國的結盟,是南北的結合,南北為縱,故稱合縱。這時形勢愈來愈明顯,六國已逐漸失去了單獨抗秦的力量,雖偶有小勝,卻不足以扭轉大局,但若聯合在一起,力量卻遠勝秦國。所以秦最懼者,正是六國的合縱。所謂“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軋己”。項少龍點頭以專家姿態而言道:“眼下東南諸國誰願意維持現狀,沒有君主不想乘四亂的間隙而擴張領土,爭取利益,冀能成為天下霸主,所以合縱根本是沒有可能的。”烏應元一震往他瞧來道:“幸好你不是我敵人,還是我的未來女婿。”項少龍豈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就是若非如此,我定要把你除去。待要說話,烏廷芳走了回來,嬌笑道:“爹從沒有和人談得這麼投契的,少龍真有本領。”烏應元仰天長笑道:“爹還要去看賬目,芳兒陪少龍四處走走吧!”拍馬去了。項少龍跳下馬來。烏廷芳嫣媚一笑,白他一眼道:“爹看來很喜歡你呢?少龍何時向他提親,那芳兒可整天磨在你身旁了,到時不要討厭人家才好。”項少龍對天立誓絕不會稍有變心後,拉著兩匹健馬並肩漫步道:“待我勝過連晉,有了身份地位,立即提親娶你,怕隻怕過不得你爺爺那一關。”烏廷芳兩眼一紅道:“若爺爺不許,芳兒便死給他看。”項少龍駭然道:“萬萬不可,最多我和你遠走高飛,教他們尋找不著。”烏廷芳歡喜地扯著他衣袖,雀躍道:“大丈夫一諾千金,將來絕不能為了舍不得榮華富貴或另有新寵而反悔,芳兒連身體都交了給你,你要一生一世好好珍惜人家!”項少龍連忙說出她聽之永不厭倦的保證。心內憐意大盛,這美女的喜樂完全操縱在自己手內了,自己怎可令她不開心。想不到自己真能廣納妻妾,不過要養活她們,尤其像烏廷芳這種被人服侍慣享受慣的千金小姐,真不是易事,想起當日在武安身無分文的滋味,便有餘悸。烏廷芳忽道:“你小心點連晉,他真的很厲害,而且我看他雖或不敢殺你,但至少會把你弄成殘廢才肯罷休。”項少龍哈哈一笑道:“放心吧!若連他都鬥不贏,哪有資格娶你這天之驕女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