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正碼字,電腦突然關機,啟動不了啦,路由的燈倒是亮著,但adsl也沒電了,以為兩樣東西一起壞了,又拆機器又查貓,弄了一手灰也沒弄明白,上洗手間洗手,一開燈才發現,電流極弱,回去吃了口飯回來,把電腦重新裝好,這才上來,諸友久等了。求推薦票!本書上架在即,請多多收藏、點擊,備好保底月票喔。高v訂閱500點,初v訂閱1000點,就有保底月票!)小東姑娘對他的情意,楊帆心裡很清楚。彆人對他好,他就對彆人好,彆人喜歡他,他自然也喜歡人家,可是喜歡與愛是兩回事,不可能彆人隻要愛他,他就要愛上對方,他對小東姑娘,著實沒有感覺。然而小東姑娘一往情深的,又讓他覺得欠了對方的情,難免有些心虛情怯,聽說她來,不知該如何麵對,隻好選擇逃避了。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委婉的方法。門輕輕地打開了,小東姑娘邁著貓一樣的步伐,輕輕地走進來,即便以楊帆的耳力,不仔細聽都聽不到,她走路永遠都是這樣,輕輕的,象是擔心會踩死螞蟻似的。“二郎?二郎……”小東明明是想喚醒他,卻又像是生怕喚醒了他,所以聲音小小的,楊帆閉著眼假寐,努力保持呼吸的平穩,以免被她看出端倪。榻邊微微地一沉,小東在榻邊坐下了,楊帆依舊“昏迷不醒”。過了一會兒,小東姑娘的聲音幽幽地響了起來:“你呀,好好做你的差使就成了,逞什麼英雄,你說你要是真有個好歹,人家官府能管你一輩子麼?年輕氣盛的,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頓了頓,細細的聲音又起:“你沒醒著也好,要不奴家還真羞於和你說話。唉!人家知道,自己生得模樣兒一般,阿娘又是特彆的厲害,我家隻能招上門女婿的,二郎這麼出色的男子,怎麼可能……”“奴家知道,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有那個福氣,與二郎你做對夫妻的。但是……心裡一旦喜歡了一個人,那就是喜歡了,人家實在想不出要有什麼樣的道理才可以去喜歡,或者不喜歡……”兩行清淚輕輕地掛在她的眼睫毛上,她哭泣的時候,聲音也是細細的。小東輕輕用掌背抹去頰上那無聲的淚,低低地道:“二郎好生歇著吧,改日若得了空兒,奴家再來瞧你。”榻邊一輕,小東姑娘輕輕地向外走去,楊帆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過了許久,他悄悄張開眼睛,就見房門已經關上,關得極靜、極輕。楊帆的目光又看向榻前,榻前放著一隻竹筐,上邊放著一套簇新的衣裳,針腳細密,平平整整,輕輕拿起來,觸手卻有些溫熱,往筐中一看,原來下麵卻是一筐紅皮的雞蛋,都煮熟了的,猶帶著一股暖意。楊帆拿著衣裳,看著雞蛋,一時有些癡了……※※※※※※※※※※※※※※※※※※※※※※※※此後這些天,楊帆一直在家安心養傷,馬橋娘和麵片兒娘每天輪流上門幫他做飯,馬橋和江旭寧則幫他換藥,陪他聊天,街坊鄰居也時常來幫著挑一缸水、劈一堆柴。這些普通的坊間百姓彼此交流感情的方式不是風花雪月、醉酒笙歌,他們的方式很樸實,雖然都是一些小小不言的舉動,卻很暖人心。在此期間,那位彩雲姑娘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會帶來些坊間百姓平時聽都沒聽說過的高級補品,隻是馬橋娘和麵片兒娘根本不會做這些山珍海味,統統按著坊間普通菜肴的烹製方式做了鐵鍋燉菜,著實糟蹋了材料。…,眼見楊帆的傷勢一天天好起來,彩雲姑娘甚是高興。雖說這位彩雲姑娘有些勢利,對來楊家走動的坊間百姓一概用白眼仁看人,不過對楊帆畢竟態度不錯,楊帆對她不好露出厭煩的神色,知道她不願被稱呼老了,就一直稱呼這位三十多歲的大姐為姑娘,聽得彩雲姑娘歡喜不已。隻是楊帆每次旁敲側擊地向她問起她家主人的情況時,都會被她顧左右而言它。能在豪門成為主人身邊得力使喚人的,個個都是人精,慣會察顏觀色,聽音辨意,雖然他們都是一些小人物,你想把他們當呆子耍,那是根本不可能。直到後來,彩雲姑娘想到自家主人對這位俊俏小郎君極為看重,來日他一旦飛黃騰達,那就貴不可言,若能與他結下交情,將來總少不了自己的好處,這才違背了主人的吩咐,稍稍向他透露了一點口風。彩雲姑娘說:“我家主人吩咐在先,婢子現在不好透露什麼,隻等小郎君養好了身子,我家主人自會邀你一會。小郎君且安心養傷,我家主人,那是高高在上,貴不可言,你若能得她青睞,前程不可限量,那時還望郎君多多提攜。”楊帆欲待再問,彩雲隻是笑而不語。楊帆也曾想過跟蹤她的車子,查看她的去處,隻是青天白日的,跟蹤不太方便,這人既下了大力氣與自己結交,早晚必會現身,倒不必急於一時。十多天後,楊帆的傷口已然結痂,雖還使不得大力,但是行走坐臥和一般的舉動,已經全無問題,楊帆便開始著手打聽苗神客的消息。他以久臥病榻,氣血虛弱,要出去散散步活動身子為由,離開修文坊,去了定鼎大街。定鼎大街兩側加起來長達十六裡、高達一丈半的“廣告長廊”可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其中自然“耳目人”的小招貼。“耳目人”就是依仗人脈廣泛、耳目眾多,專門幫人打聽消息、尋親覓友的人。這些人的主要生意是幫著外地來洛陽投親訪友的人打聽親友下落,還包括協助尋找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楊帆從眾多的小招貼中找到一個“耳目人”的聯係方式,找到那個人,付了定錢之後,便約定了下次見麵的時間和地點。過了兩天,楊帆又離開修文坊,趕到了兩人的約定地點,一家小酒館。這個耳目人叫趙逾,三十七八歲年紀,微微有些發福,一張看起來很平庸也很和善的臉,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征。楊帆隨便點了幾樣酒菜,二人便在角落裡選了一張幾案坐下,楊帆道:“趙兄,不知小弟托付你的事情,可已有了著落?”趙逾微微蹙起了眉頭,說道:“老弟,你這差使,不好辦呐!旁人要尋親訪友,總有個名姓、職業和原來的居處等等消息,我們訪其鄰居,查其舊籍,隻要這人還活著,總能尋得到他,可你給我的消息實在太少了,隻有一個人名。”楊帆笑道:“不錯,正因為難找,才麻煩趙兄麼。”趙逾搖搖頭道:“麻煩倒不算什麼,隻是接了你這差使,我著實費了很大的力氣,托付了許多相熟的衙門胥吏。好在你要找的這個人名字較奇,不易與人重名,饒是如此,也費了我極大功夫,上下打點,托了很多人,這一遭我是賺不到你什麼錢了。”楊帆會意地道:“哦,若是趙兄查到確切消息,在下可以加付些酬勞。”…,趙逾苦笑道:“加是不必再加了,我還要退還老弟一半酬勞才成。因為……慚愧的很,趙某雖然打聽到了那個人的一些消息,卻也隻是一些消息,至於他現在的下落,趙某無能,沒有打聽到。”楊帆怔了怔,略一沉吟道:“無妨!趙兄打聽到多少消息,便說多少消息。原有的酬勞不必退還。我不能讓趙兄白忙一場,你上下打點,都有哪些花銷,但請明言,也由在下支付。”趙逾聽了頗為意外,沒想到這個雇主竟是這般豪爽,當下又羞又愧,連忙起身道謝,楊帆按他坐下,道:“趙兄不必客氣,請坐下說話,你打聽到些什麼,還請詳細告知於我。”趙逾道了謝,坐定身子道:“要查這苗神客,其實也容易,因為他這名字好記,而且在官場上也有些名氣,那些官場胥吏大多知道此人,我說做了許多無用功,花銷了許多上下打點的錢,是指想要查他下落,結果費儘心機,毫無結果。”楊帆點點頭,道:“嗯,這苗神客,究係何人?”趙逾道:“這苗神客,是高宗乾封元年的進士,中了進士之後,就被任命為周王府戶曹參軍事。這位周王,就是當今天後第三子李顯,如今正發配房州。”趙逾顯然是真下了一番功夫調查的,說起來十分流利:“後來,苗神客遷升為門下省起居郎,再之後,又升至著作郎兼宏文館學士,仕途還算順利,卻也不算極重的權位。可是三年前……”趙逾臉上慢慢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氣,緩緩地道:“三年前,突然就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了,某托請了很多在衙門裡當差的朋友,竟然沒有一個知道。更好笑的是,某向一些朋友問起時,他們居然先是一愣,然後才恍然大悟,看來若不是某問起來,這個人居然就這麼被他們給遺忘了……”楊帆微微蹙起眉頭,問道:“這意味著什麼?”趙逾道:“這就意味著,他是一點一點,漸漸消失於官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