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遺詔的內容,不外乎號令魔族進攻道府,救不出四王也得讓道府在世人麵前道統儘失,讓東洲道府這四個字徹底消失在真武界。那是四大魔王的殘忍,也是徐言不允許發生的情況。北州魔族不能揮軍東征,東洲域的修仙界會不會覆滅徐言不管,他不能讓道府的道統消失。曲九歌以一敵四,不惜肉身毀滅也要困死四大魔王,為的,是東洲人族,也是道府的道統。老道士所創立的道統,徐言不會不管不顧,他不止是徐言徐止劍,他更代表著言通天,代表著道府的大師兄。道子必定是曲九歌的分身無疑,這一點徐言早已斷定,有道子,有老道士,有言通天這些牽掛存在,徐言做不到無動於衷。所以他不會讓魔族當真攻向東洲,如果四王遺詔被雪孤晴得知,說不得,就要在魔花殿,與那位雪羅刹來一場生死之戰!被飛雪之力崩飛,徐言錯失良機,四王遺詔落在了雪孤晴的手裡。此時的雪孤晴顯現出羅刹真身,猶如雪女冰魅,看起來極其可怕,尤其那雙泛著白芒的雙眼,迸濺著毫無情感的冷冽。一步步走向羅刹,徐言的左手指尖之間遊動著細小的龍離,右手散發出靈力控製住困死邪靈的黑魔幡,元嬰更是調動化神後期的靈力在暗中駕馭起漆黑的夜眼。三件地靈寶被徐言同時駕馭,這一場搏命之戰在所難免。一步步走過劍芒般的飛雪,角石甲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冰痕,鋒利的雪片劈斬在角石甲後不久便紛紛融化,難以傷到這件靈寶甲胄分毫。“地靈寶的防禦力,果然驚人,人族的禦寶手段,才是你們能走上修行之路的關鍵。”雪孤晴的白眼望著走到近前的徐言,她慢慢的抬起手,將手中的古舊卷軸捏得很緊。“我魔族四王的遺詔,與你無關,讓開,你無需多看。”雪孤晴冷冷說道。“我要是非得看呢。”徐言一步不退,靜靜的盯住對方,語氣平和的說道:“咱們不是盟友麼?我最厭惡背叛的盟友,如果有人背叛,會被我殺掉”吼……遠處,被鎖鏈困死的血霧翻湧得越加強烈,鎖鏈被邪靈一根接一根的撐開,很快就要衝殺出來。風雪飛舞,冷冽的氣息將周圍的地麵鋪滿了一層白霜。雪孤晴能分辨出對方的甲胄有著地靈寶的防禦能力,加上黑魔幡在徐言手裡,還有邪靈這個不受控製的恐怖家夥,雪孤晴沒把握在最短的時間裡擊殺對方。一旦無法將敵人瞬間滅殺奪來黑魔幡,邪靈就會衝出來,不弱於魔王的邪靈就連一頭混沌魔王都不是對手。對峙了半晌,雪孤晴權衡利弊,猶豫了再三終於做出了退讓。“好,你可以看,不過你不許將遺詔的內容說給彆人聽。”雪孤晴冷冷的說道。“一言為定,我不是個多嘴的人。”徐言一邊承諾,一邊將靈力催動到極致,準備著時刻出手。徐言要的可不是妥協,而是對方的命!雪孤晴點點頭,凝重的將手裡的古老卷軸鋪展開來。隨著卷軸的展開,一個個字跡映入眼簾。其上寫著:四王之詔,號令魔域。此行遠征,福禍難料,為我魔族開疆擴土,死又何妨?北州為窮鄉僻壤之地,我魔族繁衍多年,隻知茹毛飲血,互相屠戮吞噬,可知吟詩作畫,豐年歌舞,才是生靈棲息,國泰民安之兆。魔帝隕落,魔族群龍無首,天下四分,東西為人族繁華之地,南州氣候宜人,無數妖族棲息。隻有我北州!連年苦寒,不產五穀,血色遍地,白骨戚戚,雖為魔,卻活得連野人野獸都不如。帝王隕落,魔族更該以牙還牙,此恨千古不熄!故我等四大魔王遠征,為魔帝複仇,為族人開疆,特留此令,如若百年不歸,北州魔族需萬眾一心,追尋我四王腳步,遠征東洲…………四王遺詔寫得不短,剛剛看到遠征東洲,徐言的心頭就是一沉,不知為何抓在雪孤晴手裡的遺詔也隨之動了動,好像雪孤晴也在心緒翻滾。從遺詔的筆跡能看得出來,寫這遺詔的家夥明顯是在竭儘全力的挑撥。挑撥後輩族人的戾氣!什麼連年苦寒不產五穀,魔族根本就沒人去種地,哪裡能有五穀存在。血色遍地白骨戚戚更是魔域的常態,如果個個謙和有禮,見麵先抱拳客氣,臨走還要躬身施禮告辭,那還是魔族麼?至於開疆擴土這種大餅,徐言最為熟悉,或許魔族會信,他徐言豈能上當。所謂的四王遺詔,不過是一份戰前動員,調集起所有魔族的戾氣,然後借著這股戾氣讓魔族大軍攻向東洲,這才是四王留下遺詔的真正目的。“東洲……”雪孤晴的低語充滿了糾葛與掙紮,好像在選擇著什麼,剩下的半卷遺詔被她下意識的死死掐住,沒再打開。其實下半卷遺詔所寫的也不過是一些好處而已,這一點徐言能斷定。畫大餅麼,前邊是畫出來的大餅,後邊還得跟著看不見卻聽著讓人怦然心動的各種好處,這樣一來才能將魔族抓在手裡,讓這群後人甘願替四王賣命。夠狠的四大魔王,留下遺詔的這份後手,是連魔族後輩的生死都不顧了。徐言在感慨著四王的殘忍之際,他自己也暗中催動起刀劍龍離,趁著雪孤晴被遺詔上的字跡吸引,徐言打算即刻出手。他早就想除掉雪孤晴。不止因為雪孤晴看到了四王遺詔上的遠征東洲之令,還因為雪孤晴知道他徐言是人族修士,而非魔族的魔子。龍離隱晦的轉動在指尖,徐言的目光越來越沉,當他即將出手的時刻,卻被一句突如其來的詢問所打斷。“在你們人族國度,是王重要,還是帝重要……”雪孤晴仿佛沉浸在一種抉擇當中,這才下意識的發出了這句古怪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