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練拳,言侯最喜歡的事便是迎接蟻國的挑戰。以黑犬為先鋒,以穿山甲為大軍,隻要桃林裡出現螞蟻組成的字跡,言侯就會自封將軍,帥軍出征,為捍衛桃林與蟻國決一死戰。來自蟻國的挑戰書終年不變,組成戰字的螞蟻卻換了一代又一代,言侯後來越發了解了蟻國,斷定蟻國的國主是個識字的,不過隻認得兩個字,一個戰,一個傻。“一戰就傻,蟻國之民不過如此,多年的手下敗將,難道要讓本侯斬儘殺絕麼,哼,出征!”再一次看見桃樹上出現螞蟻字跡的言侯,氣宇軒揚的帶著家奴征戰桃園,一時間人喊狗吠,好不熱鬨。“到現在還看不出蟻字的含義,你個大傻子!我甄無名沒有你這種朋友!彆說你徐言認得我!丟人,丟人!”蟻國深處,地底的蟻後發出嗡嗡叫聲,除了周圍的螞蟻,沒人知道蟻後的憤怒是因為交友不慎。“一群傻螞蟻,就不會組成個彆的字麼,除了戰就是傻,換我也看不懂啊……”無奈的甄無名唉聲歎息,他的蟻軍無數,可惜這群螞蟻太笨,三年了還是隻會組成戰字,或者傻字。蠱國三年,外界僅僅三天而已,擂台四周沒有一個人離去,誰都不想錯過如此精彩的大戲,都想見識一番最後的輸贏,或者生死。三年蠱國,發生了很多變故。第一年的時候,有異族在城外出沒,燭將軍率領兵士與其大戰過多次,都以失敗告終,鎮守十嶺城的軍兵越來越少。那些異族不是人,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的是人麵蛇身,有的是獅首馬身,還有豬頭巨象,兔耳的灰鷹,直立行走的怪魚,長著手腳的蜘蛛,更有一些尖嘴猴腮的東西,看起來好像小鬼兒。在異族出沒城外的這一年,言侯隻是委托了燭將軍,就不聞不問戰事,甩手掌櫃一般該吃吃該喝喝。“侯爺,十嶺城是您的封地,不可有失啊,我們應該協助燭將軍征討異族。”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時而規勸,被言侯當成了耳旁風,敷衍一番再無下文。第二年的時候,蠱國國主派遣了更多的兵士駐守十嶺城,局麵好轉,異族退去,但是最後一戰的時候,燭將軍頭頂的蠟燭永遠的熄滅,就此戰死沙場。燭將軍死後,言侯命人將其風光大葬,就葬在城外十嶺中的第三嶺,命名為青燭嶺。大將軍戰死之後,出現了大旱之年,十嶺城顆粒無收,百姓遭遇了浩劫,人心動蕩,長此以往,浮屍遍地的景象已然不遠。“侯爺,我們該安民為重,侯爺要以身作則才行啊。”老管家的規勸,這一次言侯聽進去了,於是一天三餐改成了兩餐,言侯以身作則,為了節省糧食,隻吃稀粥,最後餓得皮包骨,儘管如此,言侯每天的演武卻依舊不斷,最後有人獻策,應該祈天,求上蒼賜雨,隻要有雨,旱災才能迎刃而解。為了活命,十嶺城的百姓將雷女抓了起來,因雷女與雷霆有關,所以是祭天的不二之選。果不其然,雷女的鮮血灑落之際,天空中響起了驚雷,烏雲開始彙聚,不久後大雨傾盆,十嶺城的旱災迎刃而解。雷女死後,言侯將其葬在第九嶺,稱之為雷嶺,依舊是風光大葬。第三年,十嶺城大豐收,稻穀成山,引來無數鴉雀,不斷的貪吃之下,經常在酒樓偷吃的胖烏鴉居然被活活撐死。烏鴉撐死,預示著豐收的喜慶,為了慶祝大災之後的豐收,言侯一揮大手,將肥烏鴉葬在了第十嶺,稱其為烏嶺。第三年的時候,言侯的拳法也終於練成,儘管他從未對敵,但是速度與動作已然行雲流水。“動亂又起,大將軍故去,該侯爺掛帥出征了。”老管家的規勸,因為再次聚集而來的異族,戰事已然刻不容緩。“不去不去,我是侯爺,怎麼能去戰場。”言侯擺手而走,看望他新養的一對雀鳥去了,身後,是老管家的搖頭歎息。第四年,十嶺城終於混進了異族,這些異族很厲害,居然策反了城裡所有的乞丐,定下了火燒十嶺城的毒計。在一天夜裡,大火四起,十嶺城險些被燒成飛灰,死去的百姓數之不儘,就連侯府都被燒掉了一半。在這場大火中,由於阻攔乞丐而被生生燒死的賈大傘,成為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當大火平息,言侯將賈大傘葬在了第七嶺,命名為傘嶺。“侯爺,國主密旨,災年無兵,要侯爺以民為兵,擋住異族……”老管家呈上了來自蠱國皇宮的密旨,言侯目瞪口呆。“我有高城可守,命軍兵守城即可!”留下一句令人不恥的命令,言侯繼續他那番舞蹈般的演武,繼拳法之後,言侯習練的武技為指法,如此一來,他的演武更像舞蹈,看起來不倫不類,完全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第五年,與異族耗儘了最後一位士兵的十嶺城,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空城,除了百姓與一位侯爺,再無一兵一將。對於城外的異族,言侯依舊無動於衷,他認為有高牆存在,異族就無法攻破,殊不知那些戰死的無數兵士,才是十嶺城能屹立不倒的緣由。“侯爺,老侯爺正命人披掛,老人家要聚集百姓為兵,親自出征了。”管家愁眉苦臉,稟告著來自後宅的消息,本該顧養天年的老侯爺,決定戰死沙場。“我不去,本侯還要習武。”言侯固執的甩手而去,因為馬上就是他演武的時間,那舞蹈般的指法,比起百姓比起十嶺城甚至比起老侯爺好像都重要,讓他深深著迷。僅存的百姓,在老侯爺的帶領下與異族死戰,由於狐樓老板娘的妙計與離間,居然成功將異族中的狐族策反,老侯爺旗開得勝,十嶺城再一次保住了。雖然保住了十嶺城,但是狐樓老板娘卻在混戰中被殺,死於城門處,而老侯爺由於疲累不堪,想要小憩片刻,卻再也沒有醒來。老侯爺過世,言侯變得沉默了許多,將大戰中的功臣狐樓老板娘葬在了第五嶺,稱其為狐嶺。異族大敗,傷了元氣,自此再沒出現,五年之後,又是五年。十年時間,沉默的言侯除了不喜言談,其他照舊,尤其是演武,一天都沒有間斷,在十年間終於練成了舞蹈般的指法,接著他開始演練一種手印。以指法點出印記,先是在紙上點,而後在桌子上,樹木上,桃園裡,山石上,但凡遇到些東西,言侯都會留下一個手印,宛如入魔。ps:今天六更,中午兩章晚上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