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紅月的出現,儘管徐言明知是假的,仍舊心神巨震。百年前的往事瞬間浮上心間,與魔影同歸於儘的女子再次出現在麵前,勾動起徐言的心弦,撼動了他的心緒。紅月依舊,物是人非。“紅月?”第二擂上,軒轅雪聽到了徐言的輕聲低語,也看到了擂台上的紅衣女子,更聽到了鐘離不二將那女子稱之為徐言的娘子,不知為何,軒轅雪生不出半點妒火,反而隻剩下滿心的悲意。一份埋葬在歲月裡的往事,被掀開了一角,望著遠處的紅衣女子,軒轅雪的神魂變得躁動了起來。模糊不堪的記憶碎片從心底升騰,宛如夢魘降臨,她仿佛變成了另一個女子,擁有了另一段短暫而美麗的人生。在那段人生中,她有一位臉皮很厚的夫君,從討厭他,到喜歡他,直至相守不離,她們體會過甜蜜,經曆過絕險,直至在一場浩劫裡,天人相隔……“夫君!”從夢境中驚呼出聲的女孩,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軒轅雪驚訝著呼喚徐言的稱呼,更驚訝著那些仿佛前世般的記憶碎片。第二擂上的女孩在震驚著自己的回憶,而第一擂上,徐言的震驚已經轉變成無儘的怒火。儘管軒轅雪極有可能是龐紅月的轉世,但是龐紅月已經死了,亡妻已故,喚出假龐紅月的人,就足夠該死!“鐘二,你找死……”目光中的冰冷泛起了暴戾之氣,徐言的低語充滿了殺機,手中的刀劍一震,龍離化作一頭龍形的劍氣呼嘯而去,頃刻間將紅衣的身影淹沒。本該沉寂的身影,徐言不會允許彆人妄自偽裝,鐘離不二的手段,分明是一種極致的挑釁!極品法寶的全力出手,摧枯拉朽一般將紅衣的身影淹沒,隻是一旁的白袍人卻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刀光。“是不是,很生氣?”白袍人笑嗬嗬的說道:“還是說,那真是你的娘子?哦對了,我還記得你的不少朋友,要不要一起讓他們出來,你們敘敘舊?”“敘舊無需人多,我們兩個就夠。”冷語中,徐言的身前彙聚出風、雷、火三種靈氣波動,三道巔峰法術隨著刀光同時降臨,殘破的擂台遍布起風雷之力,更有火海滔天。第一次,始終冷靜的徐言,被鐘離不二惹怒,一旦徐言憤怒,對手必定被撕碎!不計代價的促動法術,更將刀劍龍離全力劈斬,在巔峰法術的配合之下,動用了肉身之力的徐言猶如一頭凶獸,猛攻強敵。反觀白袍人,長劍如風,劃出一道道驚人的劍氣,抵擋著龍離的同時隨意的抬手一抓,立刻會有一片鋒芒炸起,空氣中隱約能看出鋒利到駭人的爪痕。不知從何時開始,白袍人的指甲變得越來越長,而且彎曲如鉤,這些鋒利的指甲擁有著驚人的力量,甚至能擋下龍離的劈斬,在烈焰與風雷中毫不示弱。第一擂的打鬥變得越來越快,徐言與白袍人的身法最後模糊了起來,場外的元嬰修士還能看清幾分,不到元嬰的修士再無一人能看穿第一擂的戰況。“包小樓,屠青燭,鐘離不二,三個強敵一個比一個可怕,他居然還有再戰之力,這個徐大善,真不簡單。”劍王殿的看台上,老者於灰沉沉的點了點頭,如此程度的惡戰堪稱百年難遇,連他都看得心驚肉跳。“的確不簡單,而且還十分有趣,嘿嘿嘿嘿。”申屠連城以單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熱鬨,隻要鐘離不二登上了擂台,他就不再擔心,因為元嬰境界的修士,根本沒人能鬥得過鐘離不二。一旦認真起來全力以赴,在申屠連城看來,鐘離不二才是真正的元嬰之首,是他不爭榜首而已,否則豈能有包小樓的位置。“那家夥當真是後起之秀?先用了詭詐之法引動包小樓的弱點,讓其不戰自敗,又以奇異的火炮轟飛了屠青燭,如此手段堪稱老辣,現在的元嬰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丹聖的疑惑從徐言勝出的第一場就存在了,以他們這些化神巔峰的強者看來,徐大善勝的兩局實在算不得光彩,還以為這位善公子隻有心機高明,沒成想如今全力開戰,竟然發揮出如此驚人的戰力。“無師自通,散修中人,成名數載,後手不斷,這種修士不是沒有,而是太過稀少,也太過蹊蹺。”軒轅昊天皺著眉說道,讚同了丹聖的看法,因為徐大善所表現出的種種手段,早已超出了一個新人的能力。“雪兒怎麼好像很擔心的模樣,她在擔心誰呢?”軒轅冰仰頭盯著擂台,看到她的三妹之際,發出了如此疑問。“雪兒怎麼會擔心彆人,應該是被第一擂的戰況引動了鬥王劍的劍氣吧。”軒轅鵬隨口說了一句,說完他就後悔了。“你瞎啊!沒看到那丫頭的眼神古怪麼,那是充滿戰意的眼神麼,那分明是充滿擔心的目光,她盯著第一擂半天了,從那個徐大善登台開始就是如此,怕不是擔心著那個善公子,他們難道見過?”被大姐一頓數落,軒轅鵬無奈的苦笑著不再吭聲,決定躲他大姐躲得遠遠的。這對姐弟的對話,聽在軒轅昊天耳朵裡可就不同了。尤其是軒轅雪的擔憂之說,此時軒轅昊天看了眼自己的三女兒,發現軒轅雪果然滿眼擔憂,兩隻手死死的捏起。捏起雙手這種小動作,每個人都有,但是軒轅昊天卻十分清楚,如果他的三女兒一旦緊緊的捏起手,就一定是在擔心著什麼重要的東西。雖然陌生如路人,但是這位父親,卻了解自己的女兒,更深知女兒的小動作所意味的含義,於是軒轅昊天的目光變成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盯住了第一擂上的善公子。第四擂上,甄無名的狀態比任何人都要緊張,連臉都在發白,更喃喃自語,如果湊近了就能聽到無名公子那番欠揍的呢喃。“加油啊徐言!弄死鐘二!他死了我們倆都高興,他死了我們倆都安全,他死了我們將再無後顧之憂!全看你的了徐言,彆讓我失望啊,實在打不過你可以和他同歸於儘,放心,身後事交給我,夫人徒弟我都能替你照顧,你可得拚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