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結實就聰明,銅頭的這番道理不知是從什麼地方悟出來的。或許在徐言沒有出現之前,銅頭認為他自己不僅是第一勇士,還是鮫國的第一聰明人。銅頭這麼一喊,其他鮫人勇士立刻將充滿期望的目光望向徐言。既然說出來了有辦法,徐言怎會食言,一邊返回魚腹城,一邊吩咐鮫人勇士去尋找大塊的石頭。鮫國裡彆的沒有,石頭多的是,吞海鯨不僅吞沙子,平常的時候可沒少吞石頭。回到魚腹城,徐言指著長街吩咐道:“以這條街為中心,所有鮫人全都站到東街,西街不許有一個鮫人存在。”雖然不知道徐言的用意,但是駙馬的命令一出,立刻有無數鮫人勇士領命行事,西街很快空了出來。不多時,魚腹城的東街變得人聲嘈雜,而西街成了空蕩蕩的無人之地。看了看街巷,徐言滿意的點點頭,這時候大量的巨石被堆積在街上,從街頭一直堆到了街尾。“沙災馬上就要到了!”幾個鮫人慌慌張張的衝進了魚腹城,麵無血色的喊了起來。“沙災來了!怎麼辦啊我們會被活埋!”“我不想死啊!長老!公主!快救救我們吧!”“逃不掉也躲不開,我們完了!”無數的普通鮫人一個個麵如死灰,很多女鮫人抱起自己的孩子,開始低聲的抽泣,城外已經傳來了轟隆隆的悶響,恐怖的沙災即將衝進魚腹城。這種緊要關頭,無論長老還是公主,勇士還是凡夫,魚腹城裡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長街儘頭的那位人族駙馬,數以萬計的目光在不安與絕望中期待著奇跡的來臨。“諸位稍安勿躁,你們堵住城門即可。”徐言見鮫人勇士搬來的巨石差不多了,腳下一動飛身而起,直接躍上了西街一側的屋頂,法訣掐動,斷喝出聲:“起!”嘩啦啦!土石法術被徐言催動而出,長街上的巨石紛紛浮起,開始碎裂,而後重鑄,刹那間一麵高有十丈,半丈厚的城牆出現在魚腹城的長街上。城牆極高,連接著穹頂的魚腹,一麵城牆出現,立刻引起了鮫人的驚呼,很多人都不知道徐言變化出這麼一大塊城牆有什麼用。身形再動,徐言從屋頂躍向遠處,手中法訣不斷,腳下轟鳴聲不停,一麵接著一麵的城牆在魚腹城的長街上出現。“這是……修建城牆!”銅頭撓著腦袋看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道:“駙馬這是要鑄出分割魚腹城的長牆,用石牆將沙災分割兩半,不對呀,沙子分開兩半,那不還是沙子麼,還得灌滿魚腹城啊。”“原來是用城牆。”銅頭看得似是而非,老邁的長老卻看出了徐言的用意,點頭道:“人族果然聰明,駙馬這是要在魚腹城立起一麵分割城鎮的城牆,隻要堵住東街的城門,就能讓沙災從西街流走,如此一來,可保住半座魚腹城了。”“這就是堵不如疏!”小汐看著一塊塊整齊的城牆,道:“將城牆分為十丈一塊,等到沙災過後還能讓勇士們將這些城牆推到城邊,如此一來魚腹城根本沒小多少,下次再來沙災,我們還可以將城邊的這些城牆從新推到街心來,可以反複利用,駙馬真聰明!”小汐拍手叫好,為駙馬的聰明感到十分自豪。土係的法術而已,凝固出結實的城牆對於徐言這種元嬰巔峰來說輕而易舉,沒過多久,魚腹城的中心出現了高高的城牆,徐言的身影也被城牆擋在了西街。轟隆隆!!一陣悶響,西側的城門處湧進了沙土,沙災終於到了。在老妖王與鮫人勇士的抵擋之下,東側的城門穩固了下來,有城西那麼大的空間,沙災還威脅不到城東。感受著衝擊東側城門的沙災威力,老妖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微笑了起來。分割魚腹城的辦法,在老妖王看來已經成功解決了沙災這種隻屬於鮫人族的天災,因為衝擊東城門的沙災威力,憑著銅頭那些鮫人勇士足能擋得住。多了一片城牆而已,省下了妖王的全力出手,鮫人長老擔憂了多年的顧慮也就消失不見了。“駙馬!駙馬還在城西!”開懷又自豪的鮫人公主,很快想起了徐言消失的身影竟是在城西,也就是說城牆立起之後,徐言被困死在城西的沙災當中。“我要去救他,駙馬被困在城西了!”小汐不由分說就要破開城牆去城西尋找徐言,卻被長老攔了下來。“傻孩子,駙馬是人族修士中的佼佼者,又怎會怕這種沙災,若非普通的鮫人無處可避,我們鮫人勇士難道會害怕沙災麼。”長老的一句話,讓小汐安靜了下來。的確如老妖王所言,這種程度的沙災對於普通的鮫人來說是致命的,可是對大妖程度的鮫人勇士絕對談不上致命。拿銅頭來說,就算把銅頭扔在沙災裡埋個幾年,大妖也死不掉。“公主放心,駙馬那麼聰明,不會有事的。”銅頭一邊頂著城門,還有力氣誇讚駙馬。“是啊公主放心吧,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分流沙災,以駙馬的聰明才智,定然早有脫身之計!”“我猜駙馬正在沙海裡數沙子呢,嘿嘿!”“數沙子多無聊,駙馬一定在沙海裡修建了一座小屋,在屋子裡自斟自飲,還哼著小曲兒!”“堂堂人族強者,怎會怕沙子,我們都不怕,駙馬更不會怕!”一個個鮫人勇士的聲音,漸漸打消了公主的憂慮,小汐還是有些擔憂,自語著:“駙馬你在哪兒呢,真的在數沙子麼,小汐好想陪你一起數啊……”突如其來的沙災,駙馬的連城之法,劫後餘生的欣喜,一時間所有鮫人都沉浸在浮動的心緒當中,在轟隆隆的不斷悶響當中,就連環境變暗了很多都沒有人注意。致使光線變暗的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封在了城西的火凰塔。火凰塔的頂端,琉璃圍攏而成的屋子裡,徐言雖然不似銅頭的猜測那般喝著美酒哼著小曲兒,但也相差不多。他此時麵帶微笑,正倒背雙手,望著頭頂的火焰種子,自語道:“大川啊大川,你這黴運怎麼來得……這麼是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