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為第一勇士,說明銅頭經曆過無數的挑戰,更戰勝過無數的對手,直至在鮫國無敵。第一勇士這種尊稱,是用來敬重與敬仰,在其他鮫人的眼裡,銅頭的強大無需質疑,連公主都未必是其對手,可以說除了長老之外,整個鮫國中,銅頭再無敵手。就是這樣一位無敵的強者,在今天從第一勇士,變成了第一癟頭。當徐言砸下第十次頭錘之後,銅頭的腦袋已經凹陷了一大塊,這位銅頭勇士也彆叫銅頭了,因為連額頭都要看不見了。轟隆隆的震蕩好似地龍翻身,徐言接連砸下的頭錘,連吞海鯨都感知到了,魚腹城外傳來一種怪異的吼聲,低沉而悠揚,聽不出惱怒,倒是隱隱有些不喜的感覺在其中。“吞海鯨不高興了!停手吧駙馬!”一個老邁的鮫人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再這麼砸下去,銅頭死不死的無所謂,惹惱了吞海鯨大家一起倒黴。多年前曾經有一次為了勇士之爭,鮫人族發生了混戰,上百位達到大妖程度的鮫人廝殺在一處,動靜極大,終於驚動了吞海鯨。惹惱吞海鯨的代價,是海水倒灌,那一次魚腹城被汪洋淹沒,若非妖王長老出手護住族人,鮫人族恐怕都得被衝進熔池,成了吞海鯨的食物。畢竟這裡是人家吞海鯨的肚子,比鬥可以,動靜彆太大,否則吞海鯨是會生氣的。“吞海鯨在吼叫!老天啊,災難要來了!”“駙馬彆再撞了,你再撞鮫國就要成為澤國,我們會被衝進熔池喪命的!”“駙馬快停手吧,你是第一勇士,銅頭隻能排第二!”“勇士息怒!勇士息怒!”“公主大人快攔著點駙馬,他在撞就是我們鮫人族的滅族之災了!”原本撞得正開心的徐言,聽到了吞海鯨的吼聲與周圍的哀嚎,也是一愣,隨後放開了銅頭。這時候的銅頭變得無比淒慘,額頭的天生鱗甲早被折彎了,額頭塌陷一大塊,好像個大坑,腦門子上全是血跡,血跡都存在額頭的凹陷處,他掙紮著起身的同時,嘩啦一聲血流成河,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好、好、好厲害的腦袋!”銅頭被撞得蒙頭轉向,眼前發黑,眼睛裡全都是星星,連徐言都看不見了,爬起來之後搖晃著腦袋說道。被撞成如此模樣都沒死,徐言有些驚訝,靈識掃過才恍然大悟。鮫人族的額頭比人族要大一些,寬一些,而且額骨之後並非腦海,而是空的,鮫人族真正的腦部在後腦,所以銅頭的額頭凹陷一大塊他也沒死。畢竟不是人族,鮫人有著鮫人的本體,腦袋的結構也與人族不儘相同。感知了一番銅頭的腦袋,徐言將靈識繼續散開,感知著吞海鯨的變化。他可不知道吞海鯨還會生氣,鮫人族還有滅族的危機,早知道就不撞那麼多下了。“沒事的,這種程度的晃動引不起吞海鯨的怒火,我來安撫它。”小汐始終跟在徐言身邊,見徐言成功戰勝了銅頭,她高興不已,說話間長發卷動,散開自身的氣息來溝通吞海鯨。有鮫人公主安撫,吞海鯨的吼聲漸漸低了下來,最後消失不見,長街上響起無數的歡呼。鮫人們歡呼的目標可不是徐言,而是他們的公主,平複吞海鯨的怒火,隻有公主才能做到,這也是鮫人中皇族血脈的傳承力量。歡呼過後,擺在鮫人們麵前的難題,是銅頭與徐言的比鬥結果。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駙馬,撞得第一勇士銅頭差點腦袋都碎了,鮫人族由此敗給了人族,還是鮫人最引以為傲的撞頭禮,如此打擊,讓鮫人們一個個垂頭喪氣,有人在偷眼看向徐言,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忌憚,有人在救治銅頭,為銅頭抹藥包紮。鮫國沒有靈丹,鮫人族不會煉製。“銅頭,你可服氣?”徐言不動聲色的掃了眼一側的火凰塔,走向銅頭,在其麵前站定問道。“服……服氣了……我撞不過你……”銅頭的氣焰半點皆無,要是不服氣的話,他今天恐怕真就要沒命。不用多,隻要徐言再全力來兩次頭錘,銅頭的腦袋就有可能被撞裂!“他不是人吧,人族哪有那麼結實的腦袋,難不成是個怪物?”銅頭齜牙咧嘴的嘀嘀咕咕,眼中儘是懼意,對於駙馬的實力再也不堪小看。“人族不可能撞得過我們鮫人族啊,他怎麼能撞得銅頭敗北,難道真是怪物?”“傳說深海有海鬼,會變化人形,莫非我們鮫國遇到海鬼了?”“駙馬不是人!駙馬是個怪物!駙馬是海鬼!”“喊什麼喊,沒見公主的臉色不好看了麼,什麼海鬼敢進吞海鯨的肚子,不怕被吃了啊。”鮫人族在四周議論紛紛,並非所有鮫人都是心智不高,也有些老邁的鮫人明顯比年輕的鮫人穩重許多。“人族修士據說有煉體奇功,難以修煉,駙馬怕是人族中所謂的天才吧。”一位老邁的鮫人走上前來,和聲道:“既然駙馬戰敗了銅頭,理所當然成為第一勇士。”老鮫人如此一說,小汐的小臉上立刻掛起了開心的笑容,剛才冷颼颼的任誰都能看得出公主不高興。“駙馬當然是人族中的天才了!”小汐驕傲的站在徐言身旁。公主都如此說了,周圍的鮫人隻能紛紛附和,並不衷心的誇讚著駙馬,還有很多人帶著質疑與敵視的目光。然而那些敵視的目光在徐言取出人族的靈丹,彈指間扔進銅頭手裡之後,得到了極大的改變。“第一勇士果然不凡,鮫人勇士的勇氣,當真讓人佩服,這些靈丹能快速恢複你的傷勢,拿著吧,算是對勇者的敬佩。”徐言這番話一說,靈丹一出手,立刻從鮫人族敵視的人族,成為了財大氣粗又樂善好施的駙馬,於是周圍無數目光中的敵意漸漸消失不見,很多鮫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本沒什麼心機,看到銅頭稀裡糊塗的吃下靈丹,癟下去的額頭居然開始複原,更多的笑聲出現了。從敵視,變成了友好,甚至將徐言視為自己人,這番轉變絕非偶然,而是徐言在刻意為之。教訓銅頭一番,不過是大棒一頓,接下來該給吃甜棗了。站在人群裡和藹微笑的駙馬,變得越發慈祥溫和,看起來人畜無害,隻是時不時掃向火凰塔的目光,像極了混在羊群裡的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