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無衣這句話一說,趙如風與封采華的臉色齊齊一變,兩人的神色中有憤怒也有忌憚。嶽無衣說得沒錯,如果甄無名與嶽無衣要擒拿徐言問罪,趙如風和封采華根本擋不住,因為那兩位可是千嬰榜前十的高手,更何況甄無名的身旁還坐著一位一句話不說的丁無目。焚香院的局麵變得詭異了起來,明溪樓的夥計婢女紛紛退出了庭院,連管事都戰戰兢兢的退出老遠。賞月大會已經變成了尋仇大會,往前湊基本是找死。無聲湧動的暗香,開始在庭院中流轉,一些聞到香味的修士變得躁動了起來。“堂堂一流宗門的師叔長輩,居然用後輩擋災,真是不知廉恥!”“這種心性的家夥,定是栽贓無名公子的幕後黑手!”“地劍宗沒落多年,一旦化神歸來就如此囂張跋扈,居然連同宗之人都害,我們身為劍王殿一脈,引以為恥!”“幸好無名公子無礙,如果無名公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徐言就是天下第一大罪人,哼!”幾個金丹修士憤憤不平的怒喝出聲,其中多為女修,這幾人一開口,立刻有更多的金丹修士隨之附和,這些怒容滿麵的金丹修士都盯住了徐言,恨不得撕碎了這個小人。看似憤怒,實際上這些金丹修士的眼底均都出現了一抹怪異的紫色,中了玲瓏派的秘法。越來越多的修士開始憤怒,而這些憤怒宛如一把尖刀,變成了嶽無衣的武器。所謂的借刀殺人,不過如此。“的確過分了,如此坑害無名兄,該當死罪!”一位元嬰修士之前還在安穩而坐,忽然間眼底紫芒一閃,就此盯住了徐言,殺氣湧動。“事情並不明朗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妄言為好。”另一位元嬰微微皺眉,勸說了之前那位憤怒的同伴,下一刻他的眼底也出現了紫芒,神色一變,轉頭盯住了徐言,冷聲道:“如此卑鄙之人,豈能與我等為伍?當除之而後快!”一位位元嬰出現了變化,與周圍的金丹一樣,對徐言橫眉立目。如此變化,甄無名並未察覺,他自己都被憤怒與懊惱包裹,眼中隻剩下徐言,他現在能斷定自己莫名其妙的黑鍋,就是麵前這個看似憨厚的家夥扣的。“連玉女都能殺掉,你究竟有何修為?難道是你那件長龍異寶?”甄無名逼近了一步,手中折扇斜指著地麵,仿佛下一刻就會如劍般刺出。數百名的修士,儘數圍攏過來,人人怒目而視,好像徐言是天底下最大的惡人,這種詭異的景象,連徐言都無法預料。“合縱連橫,玲瓏派的秘法居然如此可怕!”徐言暗道了一聲不好,他與甄無名的恩怨,在嶽無衣的刻意引導之下,如今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一旦他徐言被擊殺在當場,可想而知在場眾人將與地劍宗結成死仇。“小師叔,你不對,還是伏誅吧。”趙如風轉過身來,目光茫然的說道。“坑騙同宗天驕,小師叔,你該死。”封采華轉身說道,語氣冷冽。“連你們也中招了,同為天驕,比人家差得遠了……”徐言歎了口氣,忽然仰起頭問了一句:“酒儘了,客官,上酒麼?”大桌上,酒壇中滴酒不剩。最後的一杯酒被閉著眼睛的青年端在手中,聽聞這句話,至始至終沒有開口的丁無目忽然翹了翹嘴角。“上酒。”轟!!!一句上酒,猶如平地生雷,炸起了一團恐怖的氣浪,整個焚香院好似蒸籠被掀開的那一刻,縹緲了瞬間。仿佛一層麵紗被一句上酒所震碎,嶽無衣聽到上酒兩個字頓時秀眉一挑,現出氣惱模樣,甄無名則緊鎖雙眉,目光從徐言身上轉到嶽無衣的身上,眼底掠過一絲不喜。其他的元嬰修士紛紛身形一震,緊接著恢複了清明。發現自己離開了原先的酒桌而圍攏在徐言周圍,這些元嬰修士一個個臉色一紅,有些惱羞成怒,又不好發作的模樣。金丹修士就更加不堪了,很多人向後退去,在丁無目的喝聲中甚至有幾位境界不高的金丹修士直接跌倒在地。一句上酒,蘊含了精純到駭人的靈力波動,正是這股波動驅散了嶽無衣的秘法。這便是千嬰榜第三位的恐怖實力!“嶽無衣,我邀你來賞月,不是邀你來殺人,彆太過分了!”甄無名沉聲說道,語氣冰冷異常。他恨徐言,更不喜嶽無衣的挑撥,若非丁無目出手,剛才他都要陷入玲瓏派的秘法當中。若論感知,恐怕元嬰境界無人能與丁無目想比,封印了雙目的人,發覺到迷惑類的法門不難。嶽無衣嫣然一笑,根本不懼甄無名的威脅,道:“無名兄,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想要幫忙找出幕後真凶麼,哪能殺人害人呢。”甄無名冷哼了一聲,不在不理睬嶽無衣,而是看向徐言,灑然道:“我甄無名行走天下多年,吃過的虧大大小小無數,這些教訓才是我越來越強的動力,而非我天賦如何,既然你是采華姑娘的小師叔,今天念在采華姑娘的份上,我甄無名不在追究,黑鍋而已,暗殺而已,活在生死之間才是修士本色,如此,才叫痛快!我本男兒,該當傲骨!”一番侃侃直談,說得氣勢驚天,就連自傲的封采華聽聞之後都是俏臉微紅,眼中出現了一抹崇拜之色。不管人品如何,能看在地劍宗與人劍宗同為劍王殿一脈的大局之上,就此冰釋前嫌,需要的可不僅是氣魄,還需要做好接下來繼續被暗殺的準備。彆看甄無名說得大氣,最了解他的徐言明顯半點都不信,既然是賤人,豈能成為大氣之人。甄無名口中說著豪邁之言的同時,一道傳音響起在徐言耳中。“小崽子你給我等著!等老子得到舍利之後非打斷你兩條腿,敢坑我?不給你留個永世難忘的教訓,你是不知道無名兩個字是怎麼寫的!”聽到甄無名的暗中威脅,徐言哪能勢弱,一道傳音回敬道:“你敢打斷我的腿,我師尊大長老宏誌就會去人劍宗掰掉你的腦袋。”“哎呀小崽子還敢還口!老子不僅打斷你的腿,還會把你送去金玉派,換回老子的清白!”“你當金玉派的老祖會相信我殺了玉女?到時候我咬死你是同謀,我活不成,你也彆想全身而退。”“哎呦遇到無賴了這是!哈哈,你小子真是不開眼,不知道整個西洲域我甄無名才是最大的無賴麼。”“久仰久仰,不過我看你不像無賴,好像個死無賴。”“敢罵我?我扒了你的皮!”“你沒機會,我會先敲斷你的手,扔去喂狗。”外表在言和,兩人故作灑然,抱拳拱手,暗地裡卻在傳音怒罵不斷,一個比一個罵得難聽,好比街邊潑婦,堪稱棋逢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