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首平原,顧名思義,整個平原從高空看去猶如一顆巨大的馬頭,一望無際的平原籠罩百萬裡方圓。馬首平原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大大小小的遊牧部落遍布其中,為了爭奪草場,部落之間時常征戰。平原中沒有國度,以各大部落為主,有的部落驍勇善戰,收服了大批小部落,從而形成了龐大的勢力,有的部落十分和善,寧願棲息平原的邊緣,隻求遠離戰爭,有的部落擅長養馬馴馬,有的部落牧民天生是神箭手,也有的部落以釀酒聞名。馬首平原極大,部落無數,無論任何部落,隻要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牧民,都會視蒼明寺為聖地。蒼明寺供奉的不動明王,是這些牧民心中的神祗。在馬首平原與騰雲山脈的交界處,有一條大河,名為望君河,傳說望君河分割了一對有情人,男人越過大河去征戰沙場,女人則留在對岸,苦等多年,卻等不到心上人的歸來。美麗的傳說,伴隨著洶湧的河水被傳頌了多年,在這條望君河附近,盤踞著君河部落。君河部落擅長釀酒,其釀造的君河酒,在馬首平原十分出名,更有‘一碗君河酒,三天不渡河’的說法,意為喝了一碗君河酒,三天之內都無法清醒,也就無法渡河了。“果然好酒!”君河部落中一處氈帳之內,一身寬鬆道袍的青年捧著酒碗讚歎不已,對麵坐著君河部落中威望最高的老者,笑吟吟的望著這位尊貴的客人。做客君河部落的青年,正是途經此地的徐言。一處凡人部落而已,徐言不是來討杯酒喝,而是紫府內發生的異樣,讓他不得不停下,落在這處部落中查看一番究竟。元嬰腳下波紋一般的神識海,雖然無法成型,卻在元嬰靈力恢複到巔峰之際出現了異變。波紋狀態的神識海劇烈的波動,猶如沸騰的海麵,紫府山的輪廓呈現出坍塌的征兆,本體中的無形禁製出現了收攏之態,驚得徐言還以為自己的紫府即將崩裂。紫府若是崩裂,元嬰就會失去棲身之地,身為修士,紫府碎裂的結局,是身死道消,除非將元嬰離體,或許能保下元嬰,否則必死無疑。飛向蒼明寺的途中,徐言除了盤坐恢複靈力之外什麼也沒做,更沒有任何的敵人出現,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徐言束手無策,更莫名其妙。穩住心神之後,徐言內視紫府。他發現隨著自己的元嬰將靈力恢複到巔峰,在元嬰的對麵,曾經出現過的模糊輪廓,居然再次浮現,這個輪廓與元嬰一般大小,仔細感知之下竟然與元嬰的形狀一模一樣。“果然是第二元嬰!”第二元嬰的出現,讓徐言又驚又喜,當初在騰雲山閉關之際出現的透明影子,的確是第二道元嬰所致。真武界的元嬰境界,分為初期中期後期三種,元嬰初期為嬰生識海紫府成山,修出真正的元嬰之體,元嬰中期與後期,會先後修出兩道元嬰,等到三元嬰彙聚之際,方可突破化神。隨著紫府禁製的破裂,徐言相當於掙脫開了第一道枷鎖,雖說肉身禁製還在,但他真正的修為已經開始展現。境界的恢複是好事,可惜不是時候。本體中的禁製,封印著徐言的整個身體,至多能動用金丹巔峰的靈力,可是一旦第二元嬰成型,就會迎來一次境界的提升,修為的暴增。對於彆人來說的實力暴增,是天大的好事,對徐言來說卻是噩夢。他現在的狀態就像一個吹到極限的氣球,需要將氣球的本身這層禁製徹底摧毀才能現出真身,而境界一旦在這種時候提升,相當於又多了數倍的氣體,到時候氣球非得被撐破不可。禁製可以摧毀,剝離,甚至煉化,唯獨不能撐破,一旦撐破,徐言也得隨之碎裂,到時候非得慘死不可。感知到第二道元嬰的出現,徐言立刻落向地麵,正好是望君河的河岸。為了延緩第二元嬰的成型,徐言開始了不計代價的施展法術,於是附近的君河部落,差點被嚇得舉族遷徙。後來還是威望最高的老者,顫巍巍的來到徐言近前,口稱仙家,叩拜不起,這才息怒了這位年輕仙家的怒火,實際上是徐言的靈力被他自己消耗得差不多了。隻要靈力不足,第二元嬰就不會真正出現,徐言無奈之下,隻好時不時的浪費些靈力,暫時住在君河部落。三天來,徐言確認了自己紫府內的麻煩的確是第二元嬰所致。到了馬首平原,距離蒼明寺也就不遠了,這次的蒼明寺之行,徐言打定了主意要以地心精火將禁製徹底煉化,否則第二元嬰一旦凝聚而出,就是紫府炸裂之時。氈帳外的望君河波濤蕩漾,一些女子赤腳站在木筏子上,以木桶擔水,隻挑靠近河心的河水。“釀酒用?”徐言問了一句。“大河有靈,河心水被我們稱之為靈水,隻有用靈水,才能釀製出最純正的君河酒,而打水之人,必須處子才行。”老者恭恭敬敬的回答,三天前出自眼前青年手中的風火雷電,他現在還記憶猶新。君河酒雖然沒有靈氣,但是味道極其香醇,徐言喝過的靈酒不少,唯獨君河酒最為獨特,隻要加入些靈草重新調製一番,就能成為獨特的靈酒。“將你們部落的君河酒全拿出來,我都要了。”說著,徐言扔出了幾十塊下品靈石,對麵的老者先前還不明所以,等看了半天小巧的石塊之後,忽然大喜過望。老者見過靈石,在馬首平原最大也是唯一的馬首城裡,他知道一塊這種小石頭能換來上百的牛羊!蒼老的麵孔猶如盛開的花朵,老者孩子般的笑了起來,吩咐族人將所有的君河酒搬來,又親眼看著一壇壇的美酒在青年人的點手間消失不見。收起了整整五百壇君河酒,徐言滿意的點點頭,將目光落在河心竹筏上的一名中年女子身上,道:“頭發都白了的處子?”“苦命人,她的心,被人取走了……”老者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滿麵的惋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