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異的功法在晴州界都大有人修煉,何況這片真武界。“金玉派的確是七派之一,而且我們要小心一些,七派與劍王殿一方好像並不和睦。”王昭低聲說道,臨行之際,他父親囑咐過多次,西洲域的修仙界看似以劍王殿為尊,可是實際上有很多門派對劍王殿不滿,尤其七派的修士,早已虎視眈眈。王昭沒有多說,叮囑了一句之後,讓眾人各自修煉,車廂裡漸漸平靜了下來。半月的路程不長,十多天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淹沒了天地間所有的景物,無論車馬還是山林,在暴雪中變成了一片銀白。一座荒山背後,經驗十足的趕車人早已察覺到暴雪的來臨,提前將飛虎車趕到了山下,又挖出雪洞,以隨身攜帶的清水將其澆灌成冰洞。住在堅固的冰洞裡,感受著洞外呼嘯的暴雪,臨淵島的弟子都覺得十分新奇,包括王昭這位大師姐在內。西洲域,王昭也是第一次來,她之前聽過許多西洲域的消息,如今才算真正見識了一番。冰雪的天象而已,對徐言來說沒什麼新奇之處,不過洞口的那六隻雪白的猛虎,倒有些奇特。尋常的妖物而已,眼中並無血輪,這些猛虎趴在洞口,不時的晃晃耳朵,虎眼中沒有血色,目光有些混沌呆澀。兩個負責趕車的青年均在三十歲上下,分彆站在洞口那六隻猛虎的兩側,也不坐下,對於外麵的暴風雪他們從不多看,應該已經習以為常,然而這兩人的神色卻顯得有些緊張,一眼不眨的盯著六隻猛虎。“會傷人?”徐言距離猛虎不遠,盤坐在冰洞之後,看出了兩個駕車人的不安,所以問了一句。“不會不會,這些畜生已經被宗門馴服,輕易不會傷人。”趕車的青年急忙解釋,道:“暴雪太大,把它們留在外麵沒準會跑掉,這才安置在雪洞裡,前輩們放心,有我們看著,雪虎不會妄動的。”另一個青年強做鎮定,尷尬地笑了笑,這時候他身邊的一頭猛虎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頓時嚇得這位明顯臉色一變,等看清了雪虎隻是打個哈欠,才放心下來。兩個金玉派外門弟子的表情,徐言看得清清楚楚,掃了眼六頭雪虎,發現這些雪虎還在時不時的抖動著耳朵。被強行壓製了神智的妖物而已,如此木訥的妖物徐言懶得多看,沉下心神,閉目不語。洞外狂風陣陣,大雪呼嘯不停,從白天開始,這場暴風雪直到深夜依舊不肯停息。王昭費材等人修煉的修煉,休息的休息,變得再無聲息,兩個金玉派的外門弟子由於連日趕路,變得疲憊不堪,最後實在撐不住,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動手查看了六隻雪虎的耳朵,不知發現了什麼,就此安心了許多。沒多久,兩人斜倚著冰洞先後睡去。後半夜的時候,外麵的暴雪更大了,狂風猶如凶獸的嘶吼一樣,隔著雪洞都能聽得真切。趴伏在地的六隻雪虎,之前還算老實,可畢竟是妖物,儘管神智混沌,與生俱來的野獸天賦讓它們對於身上多出來的東西十分不喜,開始晃動著碩大的虎頭,時而用後爪拍一拍耳朵。隨著不斷的晃動,右側第一頭雪虎的耳中掉落出一個棉球樣的東西,緊接著另一個棉球也掉了出來。虎耳裡居然塞著棉球,而且棉球很輕,落地聲息皆無。很快,又有雪虎從耳朵裡拍出了棉球,這些棉球一旦脫落,雪虎的虎耳立刻豎立了起來,仿佛在聆聽著外麵的狂風。一道血絲出現在第一隻雪虎的眼中,隨後是第二道,安靜的雪洞之內,這些之前還無比溫順的雪虎,漸漸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伸爪張牙,喉嚨裡滾動起低低的咆哮。風越大,虎眼中的血絲就越多,到了之後,六隻雪虎的眼中變成了一片猩紅!虎行無聲,站立起來的六隻雪虎比人都高,厚厚的爪子落在冰層上,隱約能看到鋒利的指尖。先是探出獠牙,對著兩個金玉派的外門弟子無聲的咆哮,這些雪虎好像有些忌憚這兩個經常駕馭它們的人類,於是調轉方向。一頭頭高大的雪虎將距離最近的身影圍攏了起來,猩紅的虎眼盯死了麵前的獵物。六隻妖物被呼嘯的狂風激發出了凶性,如果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即便築基修士被突然攻擊也要吃上大虧。早已將拉車的雪虎當做了牛馬一類的牲畜,十八位臨淵島的弟子沒有一人察覺,也沒有一人醒來,就連被猛虎圍攏住的徐言,仿佛都絲毫未覺。六張大口,閃爍起森白的獠牙,下一刻,六隻雪虎往下一俯身,虎爪牢牢抓住了地麵。附身之後,便是撲殺的到來,在這異國雪夜,來自海島的人們即將經曆一次險境。不等雪虎撲起,徐言微闔的雙目豁然開啟,兩道比冰雪還要冰冷的目光猶如電閃般盯住了身邊的妖物。堪比實質般的殺氣,順著徐言的目光散發開來,六隻暴起的雪虎猶如遭遇了天敵,再也不敢撲出,反而將虎頭越發的下沉,直到貼在了地麵。嗚嗚嗚……虎眼中的猩紅淡化了許多,六隻雪虎同時發出貓叫般的嗚咽之聲,仿佛在畏懼,又好似在求饒。徐言根本就沒動,更沒有威壓散出,僅僅一眼而已,六隻妖物雪虎就被徹底震懾在當場!身經百戰的將軍,哪怕不拿刀劍,身上一樣帶著千重煞氣。來自瓶中界的鬼麵,雖然鬼臉麵甲早已碎裂,充滿了冰冷的目光仍舊帶著萬般的殺意。那是強者的目光,有著天威般的震懾之力,幾頭妖物可抵擋不住。抬起手,徐言隨意地拍了拍一頭雪虎的頭顱,這些雪虎在他麵前與家貓相仿,談不上半點威脅。“怎麼了!”被雪虎嗚咽的聲音驚喜,王昭第一個睜開雙眼,當她看到徐言身邊圍攏著六頭猛虎之際,頓時驚呼著站了起來,寒光一閃,長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