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抵達海淵,必須以飛行法器或者禦劍方可。第一隊飛入深淵的,是九星群島之一巨門島的修士,女兒島的那位王女緊隨其後,接下來臨淵島與八蘭島還有其餘各路海島的築基弟子紛紛騰空而起。徐言並未禦劍,作為築基初期弟子,他與費材一樣得到了大師姐的庇護,乘上一條奇異的大船,落入深淵。“乘風船可是上品的飛行法器,不僅速度比我們禦劍都快,還有著不弱的防禦能力。”費材羨慕不已地說道:“大師姐的這件飛行法器是島主大人特意煉製,其上有防禦的護罩,遠行最為好用,連尋常的妖物都不怕。”不僅費材在羨慕著上品的飛行法器,船上其餘的弟子一樣唏噓不已。船上總共載著二三十名築基初期或者中期的修士,其餘的臨淵島弟子修為都在後期,已然與王昭同階,所以無需大師姐來護送。乘風船落入深淵之後一直在下墜,周圍迅速的黑了下來,遠處閃爍著無數的劍光,已然看不清其他修士的輪廓。徐言坐在船尾,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深淵的兩側。之前他在懸崖上觀察過這處深淵,失去了左眼中的龍魂,徐言的目力已經無法看透深淵底部的無儘黑暗,而且靈力稀薄,很難達到強化目力的效果。如今處身海淵之內,徐言漸漸生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深淵兩側的海水,仿佛瀑布般倒灌。其實倒灌的海水,在外麵就能看個清楚,徐言早已見識過,可是如今身處其中,仰頭望去的感覺就像這處深淵是一個被砸出來的無底大洞。砸出深淵的絕非臨淵島,究竟是什麼,徐言看不透,也無法真正斷定這處海淵的由來。“如果遭遇危險,切記立刻退回岸上,至少也要離開海底水域。”王昭在船頭凝重的說道:“海淵不穩,經不住金丹以上的強者氣息,這次抵達海淵的修士不少,鬥法之事無法避免,大家在曆練之餘,也要關注海淵的動靜,如果海淵坍塌,連金丹強者都會葬身海底。”“大師姐,我們一起行動好了,如果有危險,人多的話就不怕了。”一個築基中期的年輕弟子說道,神色緊張,看樣子是第一次參與海淵曆練。“至多兩三人一組,而且還是你們這些沒到築基後期的弟子。”王昭沉聲道:“像我們這些築基後期的修士,抵達深淵底部會立刻分散,獨自探索,因為海淵太大,灰囊又零落在海底的沙石之間,隻能細細尋找,你們聚集在一起倒是安全了,找到灰囊要如何分配?”王昭此時講述的是一種經驗,關乎曆練的真相。“可不是麼,灰囊很少,又十分珍貴,我們幾十人找到一個該怎麼分,總不能將灰囊切成幾十份吧,那玩意可有毒。”費材十分認同大師姐的安排,一指身旁的青年,當先表態道:“我和徐師兄一組,就我們兩人,我們倆住在一個院子,已經心有靈犀了,一定能找到很多灰囊!”一句心有靈犀,聽得周圍的弟子們哄堂大笑,初入險地的壓抑與不安仿佛散開了幾分。乘風船上不僅載著臨淵島的弟子,小霜也被王昭拉上船,此時靜靜的坐在一旁,聽到費材這句話,女孩靦腆的抿起了唇角,強忍住沒笑出聲,一副想笑又還不敢笑的可愛模樣。“能不能不與你一組?”徐言瞥了眼費材,道:“你是廢材,我又不是飯桶。”“嘿嘿,徐師兄當然不是飯桶,所以我一定緊跟著徐師兄的腳步,你放心,讓我往東絕不往西,我最聽話了。”費材的臉皮夠厚,這算賴上了徐言,其實他最精明,這整條船上除了大師姐,就屬這位徐師兄厲害。徐言笑了笑,沒在說什麼,一次築基程度的曆練而已,在他看來微不足道,費材願意跟著就跟著,隻要找到足夠的灰囊就行。船外風聲霍霍,四周已經漆黑一片,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乘風船的速度變慢了下來,最後徹底停住。船下就是漆黑的水麵,這處海淵的形成十分奇異,上麵是空曠的空間,而最下層則是冰冷的海水。“到了,入水的時候切記以靈氣護體,深海的海水十分冰冷。”王昭凝重地說道:“大家千萬要算好時間,我們曆練的時間至多十天,因為巨靈水母隻會離開海淵半月,一旦巨靈水母返回,誰也出不去了。”“知道了大師姐!”“放心吧大師姐,我們是築基弟子,不是煉氣的時候了。”“大師姐放心,我們島上再見!”靈氣湧動,一個個築基弟子紛紛運轉氣息,護住本體,而後踏出船外,兩三人一組,跳入了漆黑的水底。“小霜,你沒問題吧?”王昭詢問著小丫鬟,小霜的話很少,輕易不會開口,她搖搖頭,示意自己有把握。王昭點了點頭,收起乘風船,與小霜一左一右分彆躍入水中。“好冷啊,早知道多穿點衣服好了。”水底不算太深,盞茶的功夫,徐言與費材已經落到了地麵,費材被凍得懾懾發抖,雖然撐起了靈氣防禦,但是海底這種常年不見陽光的地方,冷氣實在太重。“徐師兄,你不冷麼?”費材見徐言沒什麼變化,身外隻有一層暗淡的靈氣徘徊,於是好奇地問道,他自己護體的靈氣可比徐言要厚多了。“冷啊,沒你那麼冷而已,走吧。”徐言當先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費材急忙跟了上去。在海底行走,雖說有靈氣護體,也不會像在陸地一樣輕鬆,不過徐言的腳步十分穩健,雙眼的瞳孔漸漸改變了顏色,閃爍起兩點白芒,仙眉鬼眼被他催動而出。所需靈氣極少的仙眉鬼眼,以徐言如今能掌握的靈力可以輕易駕馭,海底太過昏暗,要儘快找到足夠的灰囊才行。周圍時而有魚群遊過,焦石遍地,如同怪山崢嶸,一頭鯊魚擺動著大尾巴,無聲無息的從眼前滑過,好像察覺到靈氣的可怕,匆匆逃入黑暗。“好陰森啊……”費材緊緊跟在徐言身後,將他的飛劍時而護在身左,時而護在身右,一個勁的嘀咕著,聲音隔著海水傳不出多遠,聽起來忽隱忽現的。“好恐怖啊……這裡就是海淵啊,真黑啊,聽說海淵是最深的一處海溝,我們這是走在一條大溝裡吧。”“徐師兄,你說這裡會不會有鬼啊……”費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正在伸頭探腦的四處亂看,忽然嘭的一聲撞在停住腳步的徐言背上,接著費材就無比驚恐的看到了扭過頭來,麵無表情,兩眼發白的徐師兄。